雷如龙眼神一瞥悲愤至极的曾昊焱,安坐着,语气淡淡道:“星月才子,我不管你们黑吃黑这些破烂事,可是你毁我船坞,杀我仆役,这账怎么算?”
柳香子面带春风,笑意盈盈,羽扇一停,道:“你想怎么算?”
话毕,手一挥,三枚尖利的飞针从羽扇前端倏忽而出,似三条毒蛇张开利齿,流着毒水,向着老人眼眸贯去。
雷如龙确是老江湖了,手下一抹,一块碎裂的瓷器酒杯浮起,迎着毒针,“啪”的一声,二者很快同归于尽,烟尘微起。
这边柳香子已经不知何时冲到老人面前了,手指微弯,朝着咽喉而去。老人稍稍后仰,喉咙与指尖擦过,同时脚下用力一踢,直取柳香子命根子。后者左手一挡,翻身,侧踢。老人躬臂相迎,一击之下二者皆靠后一退。
柳香子哈哈大笑,步伐不乱,羽扇迎风,言道:“雷前辈风姿不减当年啊。”
“哼。”雷如龙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只是这小子确实武功精湛,真动起手恐怕一时拿他不下,而且他还有诸多帮手,不好办,正想与他商酌一二,避免两败俱伤。
“再来!”怎料这小子极好武斗,不依不饶至此,还想再战。
“哼!”雷如龙这声尤其用力,看来已是动了真怒。
很快二人再次交手到一起,打得昏天黑地、难解难分,众人难免有被波及的,两个婢女被打成血雾,一个仆役被五马分尸,房间很快一片疮痍,毁坏物件尤多,期间曾昊焱想要出手相助,被柳香子一掌之后倒在角落里生死不知,看来高手之间的对决一般人很难插手。
白露被这吵闹声吵醒,原本因为剧痛他已经进入休克状态了,虽然梦中也把他们之间的对话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徐徐睁开眼睛,才发觉自己正仰面靠墙被钉在墙上,动了动左手手臂,一阵麻木,他娘的,绝对妥妥的无妄之灾,只是自己现在怎么办?
微低下头,正瞧见云子这小丫头还泪痕未干的盯着自己,她竖起食指到嘴唇中央,示意自己安静,白露艰难地点了点头,这是肯定的啊,这会儿发出声音不是自寻死路吗?没听见旁边这两个家伙打架的声音吗,惊天动地啊,没想到这是一个武侠世界,应该还有什么内力存在,妈耶,二人交手声势实在是过于骇人了。
柳香子再次与雷如龙分开,前者微微喘气,后者已是气喘吁吁了,看来岁月确是杀猪刀无疑,雷如龙终究年老体衰了。
“前辈,您还行吗?”柳香子笑着说,脚下又是一动,迈出七星连珠的步伐,围绕中央老者而动,仿佛他是皓月一般,这正是星月步法,也是星月才子的名号由来。
柳香子绕着雷如龙转圈,时而稍稍偷袭,时而重拳下手,虽然老者经验丰富,但奈何体力渐渐不支,初时尚可抵挡,后来就只能被动挨打了,而且星月步法神鬼莫测,也不是每次都能勘破的,所以老人异常的憋屈。
雷如龙瞅见一个机会,一把震开柳香子,同时大声喝道:“柳小子,莫非你真要赶尽杀绝不成?”
柳香子笑着道:“是又如何?”再次欺身而进,欲要把老者掌毙此处。
“混账,我雷如龙闯荡江湖三十年,友如云海,你就不怕他们为我复仇?”老人一边手忙脚乱的应对着,一边威胁道。
柳香子不答,面上笑意不减,出手更是狠辣。
“你是为了那本仙家秘籍吧?”老人又迎下几招,喘气问道。
柳香子眼眸幽光闪过,没有吭声,下手欲加凶狠。
“你放过我,我把他给你,它现在不在我身上。”老人有些穷途末路了。
柳香子三步并作一步,星月步法火力全开,老者只能疲于应付。
老人也不是胆怯懦弱之辈,眼见已经不能恐吓住对方,不再多费口舌,已经打算夺窗而出,奈何这小子武功邪门,根本挣脱不开。
半晌过后,老者突然暴起,使出看家绝技,雷云手,想要搏一搏生路,但是怎料柳香子早有防备,侧身一躲,竟是轻描淡写的闪避了过去,气煞人也。
柳香子趁此空档,一击而中老者的心脏,“砰”,老者就这样颓然倒地了,一代英豪就此陨落,英雄迟暮不外如是。
“真是越老越不中用啊。”柳香子感慨道,收起手,把别在身后羽扇拿了出来,微微扇风,又是英姿飒爽的浊世公子哥。
随后悠然走到老者面前蹲下,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面上喜色稍纵即逝,掏出了一本薄薄的书籍来,不动声色的纳入怀中。
“前辈走好。”柳香子朝着老者尸身微鞠躬。
说完,他转过头去,对着地上生死未明的曾昊焱道:“赶快起来吧,别装死了,不然我会让你真的死掉。”
装死的曾昊焱赶忙站起来,也不拍去灰尘,立马毕恭毕敬道:“星月才子大人饶命,我是曾家的第四代子弟,我可以……”
柳香子伸手打断了,他语气淡然道:“我知道,不过你的命现在不归我管,而是关虹的,这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曾昊焱也学过些武功,尤其在听觉上颇有天赋,此刻悍然出手,直取柳香子的面颊,势要把其五官掐爆,但是,这当然只是妄想。柳香子轻轻伸手握住了这个迅捷的手臂,微微一扯,手臂瞬间脱臼,踢腿而踹,曾昊焱感觉那下子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了,随后无力跪在地上,已是不能亦是不敢反抗分毫。
之前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的关虹走了过来,谄媚道:“多谢柳才子成全,我们上次说道的运盐之事我再让三分利。”
柳香子深深看了眼关虹,言道:“如此,甚好。”
言毕,继续忽视房间众人,自己闲庭信步走出房间,一旁恭候的修长瘦子望着那道伟岸的背影问道:“大人,不知道这艘船上的人怎么处置?”
柳香子继续走着,头也不回道:“男的杀掉,有姿色的女的带走。”
属下齐声道:“是。”
在场众人心头一紧,稍微有些容颜的女的还好,只是觉着换个地方伺候人罢了,也无所谓,男的仆役们就是心肝直颤,眼前一片灰暗,几欲晕厥过去,完蛋了,什么都完了,男的要被杀掉,杀掉啊。
以至于那些人什么时候提着刀走过来把自己的头给割断了也不太清楚了,反正鲜血流了一地,尸体东倒西歪,此地像是一副用血液绘就的图画,血是原料,尸体只是点缀。白露也是通体冰凉,自己才重生过来就要这样死去吗?而且是以如此卑贱的方式。真是好不甘心啊,自己瘫痪在床39个春秋,换来了这一次新生,到头来还是这个结局?
云子很快被人带着走了,机灵的她没有死缠烂打,也没有望向自己,似乎是希望歹人忘记墙上的那个人的存在,当然白露也是如此希望的,这样说不定自己还可以去报官拯救她。
下面屠杀再继续着,白露咬紧舌尖,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不然将是万劫不复。
之前先步入门中的光膀胖子正追着一个吓破胆的仆役,仆役坐在地上看着他,双手双脚同时动作后退,慢慢靠近自己所贴的墙壁,胖子残忍的笑了笑,不紧不慢地朝仆役踱步而去。
不知不觉中仆役已经退后到贴近墙壁,退无可退,胖子狂笑一声,继续逼近。因为居高临下,白露可以清晰望见男仆役脸上恐惧、绝望的表情,不禁心中一寒,千万千万别发现我啊,白露心中嘀咕着。
胖子伸出肥大的右手擒住仆役的脖颈,把他整个人沿着墙壁都给举了起来,仆役拼命挣扎着,双腿胡乱蹬着,后来力度越来越少,双眼逐渐失去光芒,他死了。
白露把这一切收入眼底,太残忍,太血腥,太残酷了,他开始懂得了一些什么,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财富决定地位,武功决定生死。
就在白露思索间,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上滑落了下去,是什么呢?他有些疑惑。糟糕,是血!当他低下头时,正对着他的是胖子与之前看待男仆役如出一辙的眼神:无言,漠然,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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