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背一屁股债
第一章 商场如战场（旧版）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我发财。黄阿斗躺在床上，默默地祈愿。..…

他仰望着天花板，就像碾压稻谷的石磨，翻来覆去睡不着，心情郁闷透顶。

老婆和孩子在旁边睡得非常香甜，发出均匀的鼻声。

近段时间，他干什么都不顺利，也不知道得罪哪路神仙？棍棍棒棒总跟他过不去。

但为了生活，也要咬着牙强撑着，哀声叹气解决不了问题，日子照常要过。

他决定选择做生意，虽然存在一定风险，但钱来得快，运气好也赚得多。

第二天，天没亮就起床，驾着那破败不堪的辆三轮车，来到批发市场购一批水果，选好位置在街上叫卖。

人们常说：商场如战场，同行是冤家，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离他摊位约3米远的地方，也有一个摊贩卖水果。

黄阿斗认识他，以前进城路过他摊位前，经常同他打招呼。

这个摊贩瘦高个子，大约40岁左右的年纪，穿着黑色衬衫，蓬乱的头发随风飘舞。

瘦高个见阿斗也来抢他生意，心里冒起股无名火，斜眼瞟一下他的摊位，故意的戏弄他：

“阿斗，今天生意挺不错的哦！卖掉几个西瓜”？

“都大半天了才卖2个西瓜，5斤桔子呢”。黄阿斗憨厚地笑笑回答。

瘦高个：“卖这么少回去不怕老婆揪耳朵吗？”

阿斗：“没有办呀！人家不要咋整”？

正在这时，有一对年轻情侣走到他的摊位前，女子依偎在男朋友怀里，娇滴滴地说：

“老公，我想吃西瓜”

男子碍于情面，指着西瓜问阿斗：

“西瓜多少钱一斤？”

“2元一斤”

“能便宜点吗”？

“老板，我是最低价了，进货差不多要2元，还要除去损耗，赚不到什么钱！”

男子没有说什么，用指头敲敲这个，又敲敲那个。他的女朋友也在旁边挑选。

瘦高个见阿斗有生意，敞开喉咙高声喊道：

“西瓜，西瓜，刚从地里采摘的新鲜西瓜，又脆又甜，不甜不要钱！”

并时不时朝着他俩挤眉弄眼。女子见状犹豫不决，她也不知道谁的西瓜好。放下手里的瓜径直朝旁边的摊位走去。

瘦高个见来了生意，笑嘻嘻抱着一个大西瓜：

“美女，刚从地里摘来的，不甜不要钱，你看颜色多新鲜。”

一番甜言蜜语，男子把瘦高个西瓜称走了。

黄阿斗没有法子，站在自己摊位前双手合十，默默念道：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我发财。”

瘦高个十分得意，讥笑道：

“阿斗，又卖几个西瓜啦！”

黄阿斗很气愤，这不是趁火打劫吗？真不知廉耻。真想冲上去揍他几拳，凭他的能力放翻瘦高个轻而易举。但不能，决不能这样做，这是他做人宗旨。

自不必说，第一天生意惨淡，虽然没卖出去几斤水果，但那怕挣一分钱也是钱啊！

就这样，黄阿斗开始做起水果生意。他深深明白这个道理：商场如战场，没人缘没钱没办法，自己的嘴又笨，那敢与人家比。

一个星期过去了，他慢慢的摸索出其中门道，生意逐步好转起来，利润也越来越高。

瘦高个眼睛都绿了，阿斗生意红红火火，自己摊位无人问津。他灵机一动，把摊位往阿斗面前挤。

中间是人行过道，把过道阻拦严严实实。过路行人纷纷遣责他们做生意的太缺德，把路都封了。

瘦高个先发制人，信口雌黄反咬黄阿斗不对。

不明真相的人们把矛头指向阿斗，说他缺心眼。

黄阿斗没有办法，又往旁边挪一挪，让出过道。瘦高个岂肯放手，得寸进尺，又朝他摊位面前移。

阿斗来气了：

“你这个人怎么不讲道理？”

瘦高个：“是你家地盘吗？我想怎么挪就怎么挪，你管不着。”

阿斗：“你不应该这样做，大家都是做生意的。”

瘦高个：“我喜欢，你想怎么着？”

阿斗气得直冒烟，牛脾气也上来了，也懒得挪，双方僵持着。

自不必说，阿斗生意遭到影响，但他也想不出一个万全之策应付。

做水果生意当天的货必须要卖完，处理不掉隔夜就容易变色，没有人要。今天亏的一塌糊涂，回家又挨老婆骂惨。

果不其然，当他走到家门口，老婆见他一车西瓜和果子原封不动，气得暴跳如雷，指着他的鼻子：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脑袋瓜是浆糊筑的吗？”

黄阿斗很委屈，急忙跟老婆解释：

“我的老婆大人，明天一定全部卖掉。”

老婆嗤之以鼻：

“瞧你这副熊相，笨头笨脑的，等你赚到钱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

黄阿斗知道现在生意难做，竞争激烈，加上自己是直心眼，每天也赚不到几个钱。左思右想，决定到工地上搬砖扛水泥。

人就是这样，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世间道路千万条。他平一身蛮力气，居然每天搬砖比生意强得多，有时千儿八百的，收工结账，没有任何风险，净利润。

肩膀磨破几层皮，鞋子跑烂好几双，一天下来，除掉孩子读书的费用和家庭开支还有积蓄。

自从选择搬砖扛水泥活，存款数字蒸蒸上涨，老婆每天也乐呵呵的，每天收工回家嘘寒问暖，热汤热饭茶水侍候，并主动在他面前添加二两小酒，舒筋活血，调理筋骨。

如今，从农村奔向城市的人越来越多，邻居好几家都在城里购买了新房，每年份子钱都是好几千块，看他们洋洋得意，目中无人，尾巴翘起来老高，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有的打趣挑逗阿斗什么时候也在城里购买一套房。

有天晚上吃过饭，老婆对他提起在城里购房的事。黄阿斗何曾不想风光体面，开始有些犹豫不决。

因为在城里购买一套房，动不动就是几十万上百万，虽然手边有一点积蓄，购一套房杯水车薪，如果全部把钱砸在房子上，以后怎么办？等等吧！

“房价越来越贵，等什么等！你这个浆糊脑袋瓜就是不开窍，现在房价一天一个价，难道不知道吗？”

他的老婆气得差点跳起来，真想狠狠扇他两耳刮子。

黄阿斗心平气和地说：

“我们就是那点钱，买一套房根本不够啊！”

老婆猜出他的心思，指着他脑袋瓜娇怒道：

“你真是木鱼脑袋灌水太多，思想僵硬不灵活，赶不上时代潮流，你一天不是在挣钱吗？”

黄阿斗非常担心，看着老婆因气愤涨红的脸，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我们都是靠卖力气赚钱。即没有技术，又没有文化，工作悬浮没保障，挺难的，等等吧！”

老婆犟驴脾气爆发，又给他一顿轰炸：

“农村我已经呆腻了，想到城里图发展，明天到城里看房，买好房请先生选过吉利日子摆上几桌，邀请亲戚朋友共贺新居之禧，份子钱不就回来啦！”

她停顿一会儿，继续发牢骚：

“人家都进新房，礼桌份子钱好几万，你仔细算算，东家今天进新房，西家明天满月酒，我们一年送出去多少钱？”

老婆越说越激动，声音哽咽，眼泪哗哗流向满天飞。

阿斗上前轻轻地捶打着她擅抖的肩膀，安慰她：

“嗯”

他非常清楚，老婆有一个不服输的性格，干事果断，说一不二，想要干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肯定拗不过她，买就买呗！别人都靠双手挣钱，我黄阿斗也不是傻瓜。

老婆征得他的同意，喜极而泣，眼里流转的泪花展开甜甜笑靥，情不自禁冲上前搂着他的肩膀：

“这就对了嘛！才有男人魅力，今生嫁给你无悔”

他们突如其来疯狂举动，惊动正在书桌上写作业的孩子，他感到好奇，莫名其妙盯着他们，好象在说：

“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啦！神经兮兮的！”

第二天，阿斗被老婆从睡梦中推醒，他揉揉眼睛，窗户朦朦胧胧，显然天还没亮，不由自主嘟脓道：

“这么早，天还没亮啊！”

说完有仰躺床上沉沉睡去，她老婆做好早餐，看见阿斗还没有起床，心里很气愤，不由分说把被子掀在一边：

“睡！睡！睡，就像懒猪一样，吃了睡，睡了吃。不求上进，今天我看你唾。”

从柜子里找出干净的衣服和裤子，扔在他面前：

“注意自己外表，别给我丢人现眼。昨天有个邻居告诉我，有一个小区地段条件好，价格也不贵，搞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去晚了人家抢完找谁去？”

阿斗穿上崭新的衣服，精神抖擞。人靠衣装马靠安，帅气十足，风流倜傥，加上个儿高挑，走在街上谁知道他是搬砖扛水泥的临时工呢！

开着自己刚购买不久的小轿车，携带全家老小风风火火朝县城奔去。从他家到县城约一个小时的车程，路面光滑平坦，眨眨眼之间就到了。

毕竟，卖房子是一生大事，半点马虎不得的。他们在城里东转西转大半天，虽然累得腰酸腿疼，但也找到自己满意的房子。

小区条件不错，依山傍水，绿化也搞得挺好，旁边有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流淌，身临其中，给人一种清静雅逸之感。

服务员带着他们乘坐电梯到十八层楼停下来，她熟练打开电梯门，左拐右拐在16号门前，掏岀锁匙麻利把门打开，站在屋门口弯腰鞠躬，手划着一个潇洒的姿势：

“先生请进。这就是你们未来的家。”

女服务员非常漂亮，特别那双闪烁的眼睛特别迷人，令人勾魂。她轻逸地迈开脚步，带着他们在房间里转几圈，一边走一边介绍房间的好处，说得阿斗心里甜丝丝的。

房间窗明几净，光滑亮丽，各种家具摆设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阿斗的老婆走进房间，冲着他直嚷：

“老公，房间挺不错，又宽敞又气派，光线又好，抬眼就看到对面的山峰。”

现在阿斗担心就是价格问题，忍不住试探地问：

“小姐，这套房需要多少钱啊？”

服务员爽朗地笑了，两腮露出甜甜的酒窝，对于久战沙场的她们，客户的心理捉摸精准，对他说：

“房间总共有120个平方，三室一厅一卫，公司定价110万元左右吧！”

“什么？110万元”。黄阿斗惊呼起来，吓得女服务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对自己的失态也感到难为情，站在那里默不作声。

他的老婆听说要110万元，也感到诧异。但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你说多少就多少？哪有这种事，开始和服务员讨价还价，喜悦的表情变成沉重。

服务员告诉他们，她也是在这里打工，没有权利作主，如果看中的话，有什么要求找公司商量。

黄阿斗无话可说，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如果购买了这套房，仔细核算自己家底肯定是不够的，一切只好听从老婆摆布，要不要任由她选择。

最后，经她老婆和公司负责人几番唇枪舌战，在她老婆软磨硬泡下以101万元成交。也许公司老总今天遇到泼辣刺儿头，作出让步的决定。

根据双方谈妥协定，价钱一次性付清，开始签定合同。

101万元定案，阿斗坐在那里真是如坐针毡，即使把全部家底掏空也差几十万元啊！可他老婆非常高兴，一下子斩掉9万元。

他佯装笑脸，把手续办好之后，就抱钱可以进新房了。

全家人欢天喜地回到农村老家，想着凑钱的事。他们积蓄不足50万元，也就意味着其他50多万元要靠借贷了。

两口子在银行贷款30万元，东奔西跑在亲戚朋友借了20多万元，终于如愿似尝，搬进新居。在他老婆的张罗卞，邀请亲朋好友庆祝一番，就算一个诚里人了。

阿斗掐指一算，进城也快3年，日子过的不好不坏，平平淡淡没什么波澜。他每天仍然干干老本行搬砖扛水泥，只不过他发现工地上叫他干活的人比以前要少些，他也没在意，人家想找谁就找谁，管不着。

弹指一挥间，又过了一年。他发现找他干活的人越来越少，三天打鱼，两天撒网，到县城工地上转转也没有看到几栋楼在修建，整个县城密密麻麻的高楼覆盖，楼房也处于饱和状态。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事越来越糟，随着房子扩展接近尾声，他的收入链条就被砸断，有时一天岀现分文不挣的状况，对于一个农村人来说是致命的。

没有活干无异于把他往死里逼啊！一家人的生活开支，孩子们的学费，银行贷款和物业水电费等杂七杂八需要花钱。

他最操心的是银行贷款，每月利率要到位，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搞得焦头烂额，坐立不安。

阿斗很后悔，不该听从老婆的劝告，如今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的窘迫境地。

他好羡慕在农村生活的日子，在自己家地里种植瓜果蔬菜。养几只猪鸡鸭等，生活虽然艰苦，但没有那么操心，也没有那么多烦恼。

老婆为了照顾孩子，在一家超市上班，每个月一、二千元不够塞牙缝，孩子在县城一所学校读书，每天起早贪黑接送。为了省钱，不敢乱花，也快达到烟酒不沾的困境。

阿斗为了图求好运，双手合十默默祈福：

“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我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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