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孩
第一章 状元糕（旧版）

6月5日，上午10：30，江汉省科技大学附属中学。

“放宽心啦。到了大学，你还会遇到更多、更可爱的女生的。”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萧云就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生？”

“呃……”

沈飞一时语塞。放眼全班、甚至全年级，萧云的舔狗确实不少，但舔得这么清新脱俗、有条有理、正大光明的，还真是只有方茗一个。

“看你怎么定义‘全世界’吧。”沈飞没有反驳，而是顺着方茗的话往下说，“当然还有‘最’和‘可爱’的定义。”

“说来听听。”方茗十分认真地请教。

“那要从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的区别说起了。从唯物主义的角度上讲，‘全世界’的女性有三十多亿；但是、从唯心的角度来看，我们一生中，能接触到的女生，可能只有三五千人。所以，即便世上还有比萧云更可爱的女生，但我们没有见过，她们也就不存在了。”

“你还懂哲学啊。”方茗敬佩地说。

“那是，你飞哥在7班颇有些人脉。”7班是文科班——显而易见的，这个故事发生在文理分科的年代。

“你说的是李婷、吴心怡和白羽衣吗？”方茗笑了笑。这些都是沈飞在7班交往过的女生。

“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我的心现在只属于宛霞。”

沈飞语气沉静，看着对面走廊、8班的窗外，眼神中竟然流露出一丝深情。这座教学楼是U形的，中间的衔接处是办公室，两边分别是1~5班、6~10班，隔空相望。

高一到高三、分属一到三楼。另外，科大附中是完全中学，既有高中部、又有初中部，结构对称，组成了类似“山”字形的结构。

“……你说是就是吧。”方茗一时无语，只好接着问，“你再讲一讲‘最’和‘可爱’的定义，有什么说法。”

“杜老师讲病句的时候，不是提到过吗。用‘最’来形容的事物应该是唯一的，比如‘最喜欢的三种水果’、‘最美的十个景点’，其实是病句，能称得上‘最’的东西、只能有一个。但是现在，这种不当的用法越来越多了，不止是日常对话，甚至公文写作也开始用这种句式。到如今，‘最’这个概念是否具有唯一性，已然成了悬案——就是说，如果这世上还存在和萧云一样可爱的女生，那萧云还是不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生？”

“我觉得，是。”方茗深思熟虑之后，给出了答复。

“我觉得你觉得的对。因为我也这么觉得。”沈飞认真地点了点头。即便他早已不再有追求萧云的想法，但、可以这么说，整个附中，没有人比他更懂萧云，没有人比他更懂“可爱”。

“那‘可爱’这个定义还有什么不一样的解读吗？”方茗又问。

“简单啊。你定义的‘可爱’这个概念，是一种外貌特征、还是一种个人品质？如果是外貌特征，能否进行量化、实现横向对比？如果是个人品质，是否具有唯一性？这些都需要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原来如此……”

正当俩人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徐老师徐国健、或者说徐老怪，也从办公室拿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看见沈飞和方茗这一对小冤家、或者说“小情敌”，在走廊严肃认真地讨论着什么，也凑过来搭话：

“聊什么呢。”

“关于‘萧云是不是全世界最可爱的女生’。”沈飞正儿八经地回答。

“嚯，真有出息。后天都要考试了，还搁这……欸，你不是说你不喜欢萧云了吗？”徐老师反问沈飞。

“是方茗来找我探讨的，我对萧云、确实没感觉了。”沈飞连忙往外摘，“何况，人之将别，其言也善。再怎么说、萧云也是我曾经爱过的女人……”

“喔哟哟，”老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垮着脸笑了笑，又拍了拍二人，“回教室。”

教室里，几十个学生三五成群，聊起了未来的打算。远一些的当然是关于大学和择业，近一些的、关于这个暑假的安排，要么是约来朋友在家里打一个月的游戏，要么是找游泳馆一起游泳。还有很多人会约着一起旅行、看看祖国的大好河山。家庭环境好的还会考虑出国旅游，手头紧一些的，通常会打暑假工、补贴大学的学费。

同学们看到徐老师来了，也都暂时停下了各自的话题。

“人都在吧？毕业礼物、大家自己上来领吧，一人一份。”徐老师从手提袋里拿出了一盒钢笔、四盒状元糕。

钢笔是学校准备的，笔身除了“金榜题名”几个金色大字，还有“江汉省科技大学附属中学”的字样；状元糕是赵老师准备的——她是化学老师，老家在浙江嘉兴。在她中考、高考的时候，家里就做过这些。正好班费还剩一百多，也就补贴给她、权作材料钱了。

“赵老师说了，最好现在吃完。天气热，放久了就馊了。谁到时候吃坏了肚子、她没脸见人了。”

状元糕这东西各地有各地的做法，赵老师虽然是嘉兴人，也没有刻意要做得“正宗”，而是采用了西式糕点的做法，尝试了椰丝和奶油的夹心，包括各种果酱。主体部分依旧使用的熟糯米粉，裹上内馅，用特质的模具做成了麻将块的大小。蒸过之后，再用祖传的桃木印章、蘸胭脂粉印上了“金榜题名”、“状元及第”、“蟾宫折桂”、“独占鳌头”等各种祝福语。

“哇——！”同学们围了过来，异口同声地发出惊叹。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识赵老师的手艺了。

“你们一人拿两个，别拿多了。每个盒子里的口味不同，你们看好了再拿。别上手乱摸啊，注意一下卫生好吧……”徐老师仿佛成了一个糕点贩子，手忙脚乱地控制着局面。

“蓝色的这个、好像是蓝莓的。”

“我也要蓝莓的。”

“我觉得原味的好吃些。”

“我的给你。”

“我要蟾宫折桂！”

“好好吃~”

“赵老师好厉害！”

“赵老师今天没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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