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山河,你确定要跟老师一起走吗?”
一个六十多岁,两鬓斑白身材削瘦的小老头表情温和地问道。
“老师,您知道的,我父母双亡,无牵无挂。我什么都不怕!”
那时,刚刚二十岁的陈山河,站在大学的校园里,坚定无畏地回答了老师的问题。
情景一转,还是那个小老头,不过才三年多的时间,他却已是满头白发,人也更瘦了。
“山河……你放心,上面把手续都办妥了。你这次回四九城,工作不用担心,生活上有任何问题,就去找你师母,不管有什么事儿,她都会尽力帮你。”
“还……还有就是,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四九城在整个华夏医疗条件是最好的,老师相信,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而这时候的陈山河,虚弱地靠坐在病床上,目光中是和当年一样的无惧无畏。
听到老师略带哽咽的话,他安抚地对老师笑了笑。
“老师您别担心……我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请放心,就算是回了四九城,我也不会放弃我们的梦想~不管我到了那里,我都会为了华夏民族的腾飞,奉献自己的萤火之光。”
“呜~哐当哐当……”
一阵火车的轰鸣,把陈山河从不断交错的回忆中拉回了现实世界。
“同志,咱们这是到哪儿了?”
看了眼窗外散落着白雪的山丘,还有那一根根不断后退的电线杆,陈山河叫住了路过的乘务员。
“已经到了四九城的地界儿了,再有个三五分钟咱们就到站!同志您可以收拾东西了~”
看到陈山河,女乘务员眼前一亮,说话的声音都柔和了许多。
陈山河谢过乘务员,拿起了手边儿一个搪瓷茶缸塞进了身上的挎包里。
这还是今年五一发的福利,上面写着为人民服务~底下印着1961年先进工作者。
这个茶缸,是他……应该说,是原身和他这三年工作的奖励。
是的,原身和他。
他是一名穿越者。
他这个陈山河,是一个孤儿。
刚从大学毕业半年,他找到了喜欢的工作,用了三个月还清了助学贷款,正计划着端午节好好出去玩儿两天~结果一场车祸,让他穿越回了1961年初。
而原身。
和他同月同日生,也叫陈山河,也同样父母双亡。
不过,和他父母车祸而亡不同的是。
原身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而死。
原身的父亲是一名军人,1949年在一场战役中牺牲。
四九城和平解放,政府给原身在四九城里的一个四合院分了房子,安排了抚恤福利。
可原身跟着奶奶在四合院里只住了不到半个月,就提着包袱回了老家。
然后,就只在过年的时候,回到四九城来给房子贴春联。
一直到了原身17岁,拿到了水木大学工程学院的通知书那天,奶奶在睡梦中离开了人世。
奶奶的死让原身痛不欲生。
可他也没有被生活打倒,反而在水木大学努力学习,成了老师最得意的学生!
1958年初秋,原身的老师忽然告诉他,他即将离开学校,投入到一项重要的工作中去。
“这一去不知道要多少年,还希望你好好学习,不要辜负你父亲的牺牲和老师对你的栽培。”
“可惜啊,你们老陈家就你这么一个种了。要不然老师一定带着你一起……”
那时候的陈山河不知道老师要去做什么。
可他知道,他已经不想再纸上谈兵了。
他想要投身到真正的建设中去。
所以,陈山河跟着他的老师走进了大沙漠。
这三年,原身从一名工程学院的学生,走到了技术岗位上。
而陈山河,在那次车祸中,穿越到了因为一次小爆炸牺而即将牺牲的原身身上。
他穿越过来之后,众人都以为这只是一次脑震荡。
刚好陈山河学的东西还算是跟原身相符。
就这么着,陈山河怀着一腔热血利用原身的记忆和自己的知识,在大沙漠中又过了大半年。
更重要的是,陈山河在穿越过来的第六个月,成功的从六级工程师成为了五级工程师。
基地里人人夸赞。
就连老师也高兴的合不拢嘴。
他深深地认为,他这个学生一定可以成为华夏的栋梁之材!
结果没想到,又一次实验中,陈山河再次中招。
这次伤到了心肺功能,基地医生认为,他不能再这样高强度的劳心劳力。
上面决定,让他回家休养,并且细心地一层层安排,告诉他到时候不需要来回跑,直接去街道办找王主任,就可以安排好工作和生活。
就这样,陈山河提着行李,踏上了回四九城的火车。
“呜~”
一声鸣笛,陈山河提起一个行李袋,走下了充满年代感的绿皮火车。
走出火车站。
陈山河再一次觉得,这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
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上世纪六十年代。
眼前没有几十上百米,一眼看不到头的高楼大厦。
反而都是些之前在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五六十年代的老建筑。
墙面上,都刷着大红色的标语。
“大悦进万岁!”
“与天奋斗其乐无穷!”
“人人都在忙生产……”
而与这些标语相对应的,是车站门口的大喇叭上,播放的战斗歌曲。
“四九城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街上的行人,有骑车的,有走路的,带着电缆的公交车缓缓驶过。
也有汽车,不过可以说是凤毛麟角!
和后世比,真的不够繁华也不够高科技。
虽然如此。
可陈山河还是有些激动的。
因为,他从这些穿着中山装,绿军装和工装的人们的脸上没有看到后世常见的疲惫和麻木!
他们一个个都是热情洋溢的样子,似乎都有着一腔的热血要奉献给生活。
陈山河勾起嘴角,这么看,在这里应该也不错。
公交车等着太慢了。
陈山河干脆步行。
他记得,原身年少时的记忆里,自己家住的四合院,应该离车站也不是太远。
走了半个小时之后,陈山河看到了熟悉的门牌。
“就是这里了,南铜锣巷,95号。”
陈山河轻轻喘了口气,伤没好透,还是不如以前啊。
他刚准备跨步上台阶,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等一下!你谁啊就往里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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