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记忆
第二章 秘密（旧版）

天气一如往常，正午的太阳仿佛神明，蔑视着大地和众生。

在金陵的主城区里一个苍蝇饭馆里，大概是没有空调，正午也不见什么客人。

饭馆很窄，厅里一排只能放下两张桌子，中间留了一条能过人的通道。

两个男人坐在里面一个大汉用自己招牌上的毛巾擦着自己头上的汗水，看得出他一定是得罪了神明才会被太阳制裁。

另一个男人坐在一旁嘬了口茶水说道：“陆大哥，这么热的天咱们真的不用整杯啤酒？”

大汉闻言手上的帕子往桌上一摔，声如洪钟怒骂道：“李寻常，你他娘是赖上我了吗！请我喝了一罐烫得像中药的啤酒就跟着我屁股后面两天了！吃饭吃我的，住宿住我的，衣服穿我的，你属吸血鬼的？老子看你落魄的很，给你捡回家里收拾一下，看你请我喝酒的份上，想着萍水相逢我也讲点义气，你倒好，咬着骨头要肉吃，我他娘欠你的？”

这个要酒喝的男子尴尬的笑了一下，赫然就是之前与大汉相遇的邋遢男子，名叫李寻常。

虽然剃掉了胡子，但头发还是没有怎么打理，换上了新衣服，却也不怎么合身。

还好起前些天的模样，至少不像流浪汉了.

李寻常道：“陆云大哥，脾气别这么火爆嘛，话说咱们今天怎的要走这么远来，不去给人算命找钱了？”

被称作陆云的汉子，听到这话是更气刚想说些什么。

突然，外面停了一辆SUV，车身全是黑色，横着也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陆云忽然起身，走向里厨，李寻常看着他，有点摸不着头脑，也没多想继续嘬着自己手里的苦荞茶。

“哗”

SUV的大门猛地打开，车上下来两个人，司机是一个光头，白色T恤，褐色短裤，肌肉把衣服撑起看着非常夸张。

副驾驶是一个浑身被黑色大衣裹住的人，身材比起光头来显得非常矮小，只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

李寻常看到回来过去看了一眼就马上转过头来，心里想着：“俩人一个在夏天一个在冬天，开这么好的车还往这种饭店里走，真是脑子有泡咧，这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就算没什么大病，也得被热出毛病来了。”

随即回过头不再去看他们，就在这时，里厨突然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喊，李寻常又抬头往里看去，看到陆云正掀开厨房的窗帘往外走来。

那两个怪人也不落座，面对面的往里厨走去，地方实在太小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两边就撞在了一起。

那两人没有要去和陆云碰撞的意思光头用头撑桌子翻身而过，这么大的体型竟然没有一点发出一点声响！

黑衣人跟在他的身后整个人像是飘了起来也是悄然无息。

可是就在两人即将越过陆云的时候却都猛然向后急射而出瞬间就到了餐馆的门口，陆云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保持着一样的节奏，继续朝两个怪人的方向走去。

一切都太快，李寻常坐在板凳上一会儿看这一会儿看那，最终看向了陆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光头的脸色一阵变幻，死死盯着陆云，在陆云即将走到他们面前时黑衣人终于出了声：“我们与阁下有什么过节吗，为何处处阻拦？”

清脆动人的声音从大衣里传出，陆云停下脚步，依然面部无情倒是李寻常惊掉了下巴，这双眼睛和这个声音，自己的脑子是怎么也组合不出来这个搭配的。

“秘密？”陆云终于开口说道。

“是！”光头的回答简短有力。

“滚吧！”陆云的话也很短且更有力！

光头右脚扭动，一看便是准备动手，却被后面SUV车里的一个声音给安抚下来，声音很苍老：“小牧，你打不过他，以后我要死了你们在外面做事别再这么冲动，他不是我们的敌人。”

陆云挑了挑眉，说到：“顾老爷既然来了怎么不下车聊聊？”

姓顾的老人嘿嘿的笑了两声道：“陆兄弟，我在车上都承受不住你的气势，怎么敢下来？我知道你从不杀识趣的人，对吧？”

陆云皱起了眉头说道：“谁他妈是你兄弟，叫先生。”

老人咳嗽了两声正准备说话又被陆云打断：“你知道，既然我来了，这孩子便落不到你们手上，别来打扰常人的生活！找坯子就去那些家族、组织里面要！打什么寻常人家的主意！”

被唤作小牧的光头听到陆云说话的语气，头上青筋早就一根根冒出，这时身边的黑衣人轻轻的握了一下小牧的手，才小牧让本来快要失去理智的情绪放松下来。

两个人转身回到车上，如同他们来的莫名其妙一般，走得也莫名其妙。

“顾老师，您都亲自来了为何还要放过这么好的苗子？您不是说再不纳新这个世界就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吗。”黑衣女人语气里听不出来波澜。

老人的脸上的沟壑像是快要脱落的斑驳墙皮，闭着眼睛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此次我会陪同你们，就是害怕你们第一次用这种身份进入常人的社会，会做错事情，以前我们这样的人万里挑一，到后来社会的发展更是几十万里寻不出两个，官方的管控、时代的变迁，早已是末法时代啦。”

老人声音里有着一种奇特的魔力，虽然苍老但却饱含生机，慢慢他睁开了眼，他的眼皮虽然动得缓慢，却异常的稳定。

老人轻轻拿起身边的保温瓶，打开盖子吹了吹，应是水还太热，老人没有喝，只是拿在手上轻轻摇晃，片刻后继续说道：“你们知道，‘秘密’以前几乎不与其他同类打交道，哪怕是官方的人员过问咱们也只是简单走个过场，只要事情不涉及到常人，不触及到一些底线，官方总是对我们很宽容。”

两人不可置否，等待老人继续说下去。

老人闻了闻瓶里的绿茶香后盖上盖子把瓶子放了回去，手有节奏的拍打着自己的大腿缓缓地继续说道：“我们在大概60年前吧，都还延续着杀人的生意，后来社会秩序变了，发展方向也变了，像我们这样的人已经没有办法继续躲在黑暗里，当时我的师兄也算是个聪明人，带着咱们第一次走在了阳光底下。”

光头回应道：“这些我也了解一点，可是后咱们不是已经慢慢走上正轨了吗？”

“是啊，可是门里的人一下子哪里习惯得了！没办法，时代呀。慢慢的科技发展越来越快，咱们的转型也很困难，门人一些去了官方的组织，一些走向了人群靠一身技艺挣口饭吃。”

老人终是喝了一口茶：“可是一切都在十三年前的那一场大爆炸改变了！本来就难寻的苗子突然从常人的家庭里喷涌而出，这些年官方自己本就已经管不过来，那些个名门望族自然也趁着这个机会官方提出请求，让他们来教育这些普通家庭的孩子，官方当然是十分愿意。”

“本来我们也有这个机会去申请，哪怕是从头开始也不能再让人给耻笑。”

老人眼里突然发出夺目的光彩：“咱们隐忍了13年，眼看跟‘老鹰’达成了一致，一起去找官方要取一些名额，那个畜生！”

说到这里老人猛烈的咳了两下咳红了脸：“经过几十年的转变，门派的落寞，有仇没仇的至少明面上都还有几分客气，可是那个畜生带着他几个不知道从哪里认识了小杂种，杀了当时老门长的儿子，以‘秘密’的名义到处掠夺可能有天赋的新生孩童，在场的父母亲人甚至是路人都被全数杀死，早已是人人诛之而后快，后来大家调查出了事情的原委，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有一机会还是对我们百般刁难。”

“我这老脸皮倒是没有什么，就是苦了你们几个娃娃。今天来也就是因为小五说到这边有个孩子的天赋，也许很适合继承老门长的衣钵，可惜那个男人在这里。”

光头面带疑惑，顿了一下说道:“老师那人什么来头，他就一个人，您难道也没有把握？再说我们本来就是想过来好好谈谈他，们普通人家哪里受得了觉醒天赋的折腾！”

老人眼神带有一点落寞：“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也一定要记住，为人谦虚，能说话就别动说，没有好处的，那人名叫陆云，这人脾气极大，善恶观念极重，手段极高，今天没有与你动手正是因为知道你没有恶意，口出恶言正是因为他的脾气极大，认识他的人不少，但近些年他也没有什么消息，你们刚在圈里活动，不知道很正常。”

“可是他既然知道我们并非恶意为何还是不愿让我们带走那个孩子？”光头单手开车右手摸了摸自己光头，百般不解。

老人闭上了眼：“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说话的主，人家给脸，接着就行。”

老人好似说得太多，慢慢昏沉的睡去，正午的火炉刚到头顶，透过黑色的车窗一点点洒在老人的脸上，却像是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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