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齐叔沉声喊道:“豹眼,麻杆。”
豹眼、麻杆一个激灵,面露苦笑,一改抢劫杀人之时的嚣张跋扈模样,恭恭敬敬的跑出来跪在母女二人面前。
齐叔说道:“你兄弟二人虚实不分,轻敌冒进才酿成今日之惨祸,若是不责罚你二人,何以服众?”
“来人,拖出去各打二十大板。”
兄弟二人不敢有半点异议,就这么被人拖出去。
片刻后,惨叫声传来。
妇人怕惨叫声吓到皇甫樱,与齐叔随意聊了几句,交代了些后事便带着皇甫樱离开了。
见母女离去,祠堂中众人皆松了口气,也各自散去。
齐叔走时,吩咐道:“去找个好郎中来给他们兄弟二人好生瞧瞧,别落下病根了。”
母女二人刚回到府中,皇甫樱就抱住娘亲大哭,口中不停自责:“娘亲,是樱儿害死叔伯他们的,樱儿对不起他们,樱儿是个坏女人。”
顿时,妇人泪眼婆娑,心疼至极:“樱儿怎会是坏女人,樱儿是世间最善良的女人,青兰村何人不知。”
“樱儿是主,他们是仆,世间何来主害死仆一说?樱儿切勿乱了尊卑。”
皇甫樱还是大哭:“娘亲,樱儿心好痛。”
闻言,妇人大惊,一把抱起皇甫樱就往她闺房冲去,嘴中还大喊:“木叶,快为小姐准备定心汤。”
一时间,众丫鬟慌做一团。
妇人将皇甫樱放在床上,手上不停的在她胸口舒心排气,嘴中也不断安慰开导。
片刻后,定心汤端来,妇人喂皇甫樱服下,又重复之上动作,直到皇甫樱在哭泣中慢慢睡去。
见皇甫樱睡下,妇人脸色阴沉,起身低声吩咐:“小姐醒了速来禀告本夫人。”
丫鬟领命,寸步不敢离。
妇人来到正堂,心中愤怒彻底爆发,一掌拍翻茶桌,吓得厅内两个丫鬟跪地发抖。
她冷声:“好大的胆子,竟敢欺负到我孤女寡母头上来。若是樱儿有个三长两短,休怪我江彤艳无情,哼。”
“孙将军何时回来?”
木叶回道:“禀夫人,还有两日。”
江彤艳不语,见木叶欲言又止,沉声道:“有话直说。”
木叶跪地急呼:“奴婢斗胆请夫人放下仇恨求竹王妃出手医治小姐,小姐的病情再经不起如此折腾了。”
“夫人,以大将军当年与他们的交情,他们定不会袖手旁观······”
顿时,江彤艳大怒:“住口。你要本夫人去求杀夫仇人来医治本夫人的女儿,你居心何在?若非你伺候我们母女十数年,本夫人定一剑杀了你。”
“此事休得再提,否则定斩不饶。”
“起来吧,也别跪着了。”
木叶深深叹了口气,只觉心痛惋惜。
江彤艳泪目,两行清泪顺着脸颊落下,心中也着实自责,若非当年自己任性,非要去寻武皇报仇,樱儿又如何会落下此病根。
可笑的是,这世间竟只有竹王妃夫妇配合才能医治此病,自己不报仇就算了,又如何放得下仇恨去求他们。
江彤艳就这么静静的坐在正厅中,也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个小丫鬟匆匆来报小姐醒了,在找夫人。
闻听此言,江彤艳心中松了口气,急忙向闺房而去。
见到娘亲进来,皇甫樱露出平日间常有的笑容,又娇声喊道:“娘亲。”
仅此一幕,江彤艳与众丫鬟皆喜极而泣。
皇甫樱扑入江彤艳怀中,又显往日娇气乖巧,顿时让江彤艳倍感给女儿的爱护还是太少,才会让她受到如此伤害。
心中暗下决心,谁若是再敢让女儿受到半点伤害,定叫他后悔来到这世上。
母女相拥,感情甚浓,直到母有要事而分。
发生这等事,皇甫樱也知道今日是不可能再去村中与平日那些玩伴玩耍,只能呆在家中看书习字,遂心中一叹。
突然间,她似乎想到什么,嘴角闪过一丝笑意,径直往柴房而去。
柴房中,江华萎靡不振,非饱受折磨,实乃被气的。
皇甫樱离开时,让人给江华拿来两个馍,馍是拿来了,就放在不远处的桌上。
江华本大喜,遂好言相谢。
他先是请大汉松绑,大汉摇头;遂请大汉喂自己,大汉竟说:“小姐只让我给你拿两个馍来,可没说让你吃两个馍。”
瞬间,一阵无力感袭来,江华怒问:“让你吃饭,你就只吃饭不吃菜?”
大汉点头:“对呀!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可是小姐从未有过让我只吃饭不吃菜。”
“小姐对我可好了,每餐能吃饭,也能吃菜,还有肉。”
顿时,江华醒悟,原来他并非嘲笑自己,而是傻笑。
遂暗喜,以寻脱身之机,问:“你叫何名?”
大汉笑道:“小姐没让我告诉你。”
江华又问:“可有娶妻?”
大汉笑道:“小姐没让我告诉你。”
江华再问:“膝下可有子嗣?”
大汉笑道:“小姐没让我告诉你。”
不管江华问什么,大汉皆乃如此回答。
失望摇头无奈苦笑,待江华不问之时,大汉又将江华问他的事反过来问江华。
江华自然也不会说,大汉却笑道:“不说算了,我也不想知道,我只是为我家小姐问的,现在你不愿说,以后也会如实告诉我家小姐的。”
江华无言以对,只觉被这傻子给拿捏住,如何不气人。好在五谷轮回之事上,还算通情达理,否则已是臭不可闻。
皇甫樱来到柴房,一眼便看到萎靡不振的江华,还有他桌前的那两个馍。
她皱眉问道:“憨牛,你未给他进食?”
憨牛脸上堆满笑容:“小姐,你离开时未给憨牛说过。”
皇甫樱点头:“是本小姐疏忽了。憨牛,这里没你的事了,你先出去吧!”
憨牛抱拳离开柴房。
江华哭笑不得:“憨牛,真乃人如其名,蠢猪笨牛也。”
皇甫樱未语,只是围着江华转圈子。
江华怒喊:“喂,你何故转来转去,快放了我,你要绑我到何时?”
突然,皇甫樱看着江华的眼睛说:“你若是能解本小姐心中之惑,本小姐就放了你。”
江华嘲笑:“我为何要信你?”
皇甫樱嘲笑:“你可以不信,那就继续绑着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去。
江华心想,她这一走下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又要与那憨牛为伍,顿时不寒而栗,于是急喊:“信信信,是何疑惑,说来听听?”
皇甫樱嘴角闪过笑意:“只要能解本小姐疑惑,本小姐就放了你。”
江华此时也不管皇甫樱心中有何疑惑,他只想与她多呆会,多聊片刻,然后能把那两个馍吃下,遂直点头:“知道,知道,快说吧!”
皇甫樱问:“何为好人,何为坏人?”
“不曾杀生,不曾欺凌,不曾不孝,不曾失礼,却有人因她而死,是为坏人,还是好人?”
“仆可为主而死,主亦可为仆而亡?”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