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中。
文武神情不定。
萧尘的建议,胆大而狂妄。
哪怕是牛辅,段煨这些武将,也不敢贸然发言。
“分权。”
“再分权。”
恰时,李儒喃喃道。
萧尘颔首笑道:“文优先生所言不错,公孙伯圭对外勇武,以铁血成名,而刘虞以怀柔安抚两族,二者早已心生间隙,故幽州安;可使三互法,定冀州。”
“三互法?”
董卓顿时两眼一茫然。
李儒低声道:“大汉有制,不得互相监临,不得互相为官,如甲州人士在乙州为官,乙州人士在丙州为官,则丙州人士对甲,乙,丙三州均需回避。”
“原来如此。”
董卓若有所思的应道。
“司空。”
萧尘淡笑道:“常闻,颍川韩文节有大才,与郡内士族多有交情,且为袁氏门生,若他为冀州刺史,便可节制袁本初。”
“互相攻讦。”
李儒嗤笑道:“袁本初,曾为八校尉之一,更是受尽皇恩,可其父门生陡然凌驾于自己之上,必然心生芥蒂,未曾想南风你也深谙人心之道。”
“不敢。”
“文优先生谬赞。”
萧尘神情如常,颔首示意。
他所言,不过是前世李儒所献之策。
如今,只是为了保证事态在他掌控之中,方才提早说了出来而已。
“青州何取?”
董卓意气风发的询问。
这一刻,他好似看到天下在自己掌中翻覆。
“孔文举。”
萧尘沉声道:“此人乃孔圣之后,可谓北海国相,以制渤海袁本初,分权刘虞,安北三州,故此策,名为扼三州,凌中原,牧边疆。”
“哈哈。”
“南风实属大才。”
董卓朗笑声不断,徘徊在主位前,说道:“既如此,心腹大患既除,中原,南地更是如此,可有待用之人。”
“刘岱,孔伷,张咨,应劭,张邈。”
“哪怕是离开洛阳的王匡,鲍信皆可取用,以彰显司空气量。”萧尘若有所思的脱口而出。
显然,他的风头已经出够了。
董卓问待用之人,便是留下一抹余地,想要让李儒来主使‘攘外’之策,来震慑朝野。
“好。”
“好。”
董卓连连大笑。
萧尘知进退,而且有才能。
如此大才,能够被他所征召,他自己也宽心不已。
“不过。”
这时,萧尘眉头陡然紧锁。
“南风。”
“不过什么?”
董卓微微一愣,询问道。
萧尘看向李儒,沉声道:“文优先生,想必对一地多有疑虑吧。”
“并州。”
李儒脸色有些难看。
并州,是边塞苦难之地。
百姓苦楚,朝不保夕,不仅仅要应对天灾,更要抗衡乌桓,鲜卑,南匈奴的劫掠。
往年,有并州狼骑戍边,还算得上安稳。
可是,如今并州刺史丁原魂断洛阳,数万狼骑在吕布携领下归于董卓麾下,早已没了戍边之能。
故此,听闻并州二字。
吕布,李肃等人的脸色极为难看。
他们而且皆是五原人士,是边塞中的边塞。
自然清楚,如果数万狼骑不回去,百姓将会面对匈奴人的弯刀,鲜卑人的射雕手,会遭受无情的血洗。
这一切的祸端皆在他们二人,必将被并州百姓所唾弃。
“嗯。”
董卓目光极为狰狞。
放弃数万狼骑,非他所愿。
何况,吕布这种天下第一的武将,更不能轻易回并州。
“咕嘟。”
萧尘抿了口酒水,淡淡道:“并州是屏障,可以阻拦南匈奴,鲜卑,乌桓,若无此地,洛阳西北方便是一片坦途,不知奉先将军可愿回去?”
“萧南风。”
吕布顿时目眦尽裂的低吼道。
“呵。”
萧尘嗤笑一声,目光落在下处。
只见,李肃将身形缩在彭伯身后,生怕被点名。
牛辅,董越,胡轸,段煨等人也缩了缩身形。
并州大军出走,州内多是妇孺老幼,谁去了都要面对一个烂摊子。
月余时间,他们早已沉沦在洛阳的繁华之中,酒池肉林,歌舞靡靡,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去边塞。
“哎。”
“时势如此。”
李儒叹道:“如今,恐怕也只能兵驻河东,扼上党咽喉,至于州内诸事,也只能听天命,若真的鲜卑,乌桓入侵,我等也无能为力。”
“恐怕不妥。”
萧尘侧目道:“朝内不安,属内政之争,若失一州之地,纵然是天子也无法规避其责,那时恐怕司空会陷入众矢之的;失信于天子,背弃于士卿,令州郡官吏也为之抨击。”
“这。”
李儒顿时哑然。
显然,大汉十三州,一寸不可少。
失州之罪,纵然是汉天子,也要降下罪己诏。
如果罪责在董卓,那真的是送给强敌的清君侧大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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