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大手钳住了陈鸿麟时的脖子,让他在危险境地下不能呼救。
他越是死命挣扎,等待他的更是窒息的压迫感。
“我不想死!”
陈鸿麟从噩梦中惊醒,这是他最近天天都能梦到的恐怖画面,这场梦,十分真实。
如同真实发生过一样。
这个暑假,他带着玩心而来,却带着噩梦而离开。
他满脑子只有那个跟自己没有亲戚关系的赵叔,喝到满脸通红,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冷声威胁着自己:“敢把这事儿说出去,我杀了你全家。”
所幸的是,婶子提前回来,才没让陈鸿麟受到实质性的伤害。
后来陈鸿麟才得知,这种特殊爱好,世界上有很多种,能跨越年龄,跨越男女,甚至跨越物种。
那几年,三哥干排气管一事,早就闹得人尽皆知。
噩梦缠身,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加上越来越复杂的学业,让本就话少的陈鸿麟变得更为沉默。
可这事情没有不透风的墙,赵叔又一次醉酒,当着众多朋友面前,说了这么一句:男娃比女娃更有意思。
陈鸿麟少不经事,但下意识的手抖让老爹一眼看穿,回到家更是拿着空盆子直接扣在陈鸿麟的头上,骂他不知好歹,因为一顿饭就能跟别人走了?
“小犊子,你是没吃过饭还是没吃过肉?怎么就别人家的香?”
知子莫若父,他太知道自家儿子是多么没出息,肯定不是老赵拐骗过去的。
那一年,陈鸿麟上了初中。
老妈为了补贴家用,办了出国手续,去国外干着本国人不愿意干的脏活累活。
老爹彻底开始了躺平,一年躺九个月,天天不着家,但还是当外人面前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在某一个雷雨天,陈鸿麟兜里只有二十块钱,被老爹撵出了家门。
他成了家中的累赘。
老爹更是以学习成绩不好,读了还不如去喂猪,中断了陈鸿麟的学生生涯。即便如此,老爹也没忘记从老妈那边要自己养儿子的生活费。
至于这些钱,多半是献给为生活献身的公主了。
陈鸿麟像个孤魂一样游荡在这座县城中,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从小到大一直规规矩矩,按照长辈们的训话小心翼翼过了每一天。
到头来还是这个样子。
“老板,那,那个,我包宿。”
雨水打湿了陈鸿麟身上单薄的衣裤,包括兜里的二十块钱,网管是个黄毛,叼着个香烟,扫了一眼畏畏缩缩的陈鸿麟,这种人一看就是个新手,说话都底气不足。
“大厅还是包间?”
“大,大厅。”
网管嗤笑一声,看着陈鸿麟那张无比稚嫩的脸,开始了冷嘲热讽:“我说小老弟,我劝你还是在包间吧。包间五块,赠瓶汽水,大厅三块,啥也不赠,你这样的坐在大厅,我都怕你爸你妈找我这儿要人!我这店里要是丢了生意,我就没了工作,老板不干死我?”
陈鸿麟胆小懦弱,将兜里二十块钱交了出去,网管给他提供了一个会员账号,那时候网吧还不用实名制,也不是扫身份证登机。
能不能进,全凭网吧老板一句话。
飓风网吧,成了陈鸿麟短暂的避难所。
至于有多短暂,基本上不超过十分钟。
陈鸿麟刚坐在包间的沙发上,还没等拉上门,有人从外面一把将门拽开,有个剃着平头的小伙子,脖子上带着一条黑绳,冲着陈鸿麟龇牙咧嘴的笑。
“哥们,借点钱呗?你都能坐上包间了,哥几个还在大厅凑网费呢。”
“我,我没有钱。”
陈鸿麟下意识捂住了口袋,平头男笑着摇了摇头,两个人直接把陈鸿麟从沙发上拽起,拉出了包间。
两个人架着陈鸿麟的胳膊,平头男上下摸着陈鸿麟的口袋,摸出十五块钱还有一张写着上机用的会员账号跟密码。
“呸!”
平头男狠狠地往地上啐了一口。
“行啊,你小子还挺有钱,这钱就当是你孝敬我的。记住了,以后有啥事儿提你水哥的名,包你在这一片好使,赶紧滚。”
水哥带着几个小弟下楼冲着网费,上网五毛钱一小时,这些钱,够他们哥几个玩不少时间的。
网管看了一眼湿漉漉的钱,指了指楼上。
“我说你这人,连他妈孩子钱都抢,你是人不?”
“咋?有生意你做不做吧,我又没动手,哪来这么多废话!”
陈鸿麟知道水哥一伙就在楼下吧台,他不想惹是生非,把桌子上还剩的半碗泡面连面带汤全喝了,顾不上烫嘴,趁着水哥还没回来,从外楼梯下楼溜走了。
水哥嘻嘻哈哈的上了楼,看着空空如也的泡面碗,摸着脑袋,自言自语:“见鬼了不是?面去哪了?老王,是不是你把老子的面都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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