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游幻境
第二十九章又睡了（旧版）

润城

瀑布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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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天空和地面都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满地的子弹壳和陆主任的血在静静地诉说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老局长跪在地上，用手摸着陆主任的血迹，哭的老泪纵横，在场之人无不落泪，吴晓玉看着天空，一动不动，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她想要发泄心中的愤怒、无奈和悲伤，但是当这些情绪太过于强烈的时候，反而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发泄出来，以至于外人看来，这就是一台被强制关机的机器。

李上游这一天经历了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先是恐惧紧张，然后大喜过望，最后又跌入冰点，刚刚救了四个孩子又被“万人膜拜”的喜悦早已经被陆老先生的死抹得一干二净了，他自己都不敢猜，蝠王璧的消失到底预示着什么。

他默默地走到了吴晓玉身边，在这个队伍里面，他只认识陆主任和吴晓玉，他觉得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该回家了。”李上游憋了半天就憋出了这么一句话。吴晓玉突然转过身，一把抱住李上游，把她的脸伏在李上游的肩头，嚎啕大哭，李上游一动不动，垂着双手站在那里，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任由这个绝色美人的眼泪浸湿自己的衣服。

等吴晓玉哭累了，李上游不带有任何情绪地说：“我该回家了。”

吴晓玉双手扶着李上游的肩膀，低着头，淡淡的说：“我送你回去。”

还是那辆车，还是那条路，原来的三个人变成了两个人，而且那个人可能再也见不到了，一路上两个人一句话也没有说，车辆停在了接李上游的地方，李上游下了车，轻轻的说了一声“再见”，就转身回家了，在他转身的时候，仿佛又听到了一声抽泣。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亮了，街上已经开始有人活动了，尤其年纪大的人睡觉比较早，起的也早，难免有认识李上游的人，看到一个美女在这个时间开着小轿车把李上游送回来，难免会往另一个方向去多想，李上游进入胡同的时候，就已经隐隐听到有人开始小声“嚼舌根”了，“一会让陆主任把你们地记忆全删了。”李上游刚刚冒出这么个念头，突然意识到，这个老头子已经不在了，想到这，他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

李上游刚刚用钥匙开门进屋，孙莉就走了出来，李上游看到她的两个黑黑的眼圈，知道她一夜都没睡着，在担心自己，不禁心头一热，紧跟着各种委屈一下就像决堤的潮水一样在他的心里失控奔腾，他快速向前一把抱住自己的老婆，就像一个在外面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家见到妈妈一样。

孙莉突然双手推开了李上游，然后又趴在李上游地身上闻了闻，一双大眼睛狐疑地盯着李上游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身上怎么有女人的味道？”说着还伸手从李上游身上捏起一根很长的黑头发。

李上游一下笑了出来，他感觉比起刚才被万人崇拜地感觉，现在这样看着老婆吃醋，才是生活应有的状态。

“你困吗？如果不困听我给你讲个故事。”于是李上游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包括吴晓玉抱着她哭都跟孙莉讲了一遍，讲到陆主任惨死的时候，孙莉直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当李上游把整个过程讲完，孙莉轻轻地问了一句：“那个陆大爷就这么死了吗？”李上游点了点头，说：“是啊，生命就是这样脆弱，一秒钟一个大活人就没了。”孙莉用双手捏住了李上游的脸，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李上游的眼睛说：“你说那个女孩子是不是看上你了，你是不是也有想法。”李上游也看着孙莉的眼睛：“人家看不上我这个这糟老头子，而且她比你差远了，哪有你漂亮啊。”孙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行了，我洗把脸，换件衣服去上班了。”

“你能撑得住吗？一夜没睡能坚持得住吗？”

“没事，经过这么一通折腾之后，奖金的事估计也没戏了，我不上班咱们哪有钱花啊，另外你记得买蚊香啊，以后家里又得有蚊子了。”

李上游骑车出了胡同，尽管他很累也很难过，但是耳边听着自行车的铃铛声、油条入油锅的刺啦声、公交车的鸣笛声、熙熙攘攘的人流声，他感觉能回归正常的生活真的是太好了。

但是这种“正常”仅仅维持了一个上午。

“李哥，您的电话。”办公室文员敲了敲实验室的玻璃，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一个接电话的手势。

李上游现在看到接电话的手势都有心里阴影了，他脱下白大褂开门走了出来问：“知道谁打来的吗？”

“嫂子打来了，听声音挺着急的，您赶紧去接吧。”

李上游听了，快走了几步，进入办公室，马上拿起放在说子上的听筒，喂了一声。

里面立即传来了孙莉的哭声：“老公，小多又醒不过来了，你赶紧回来看看吧。”

李上游听了，脑袋翁了一声，心里说：怎么这件事就没完没了了呢。

李上游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你先别慌，你给孩子把衣服准备好，带好他的毛巾、水壶，等我回到家我们直接去医院，具体的事，等见面我再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