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烈白雾不断翻滚,不断变浓,最终最终……缓缓消散。
就这么持续了小半晌,池塘里已经堆积满了清水。
“呼……好累……”
安嘉感觉整个人精气神都被抽走了,又累又饿。
可他没办法停下,烧窑好了,他得去拆窑。
刚到窑口,就听道里面传出噼里啪啦些许暗响。
“坏了。”
不用神识渗透查看他也知道,这是开片的声音。
瓷器自然开片,可以出现无数细密自然皲裂,很好看。
可他是素烧啊!
连忙扒拉掉糊着的泥巴,挪开石头,散掉里面的热,进去一瞅。
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里面胚子都成一堆碎块了。
“什么玩意儿啊这是……”
他又气又急。
可随即让自己平复心情。
“我以前为了讨好人家,失败这么多次都没生气,卷得自己那么累还坚持,怎么现在一次不成就气急败坏?这是不应该的。慢慢来,我为自己而活啊。”
深吸一口气,挥发掉烦躁的心,人又复归冷静。
拿出开裂的陶土片来看,只一眼,他就发现问题所在。
“草了……我还真是个傻……不能骂自己……”
他抬头看了看这个难得的大烧窑,不禁翻白眼。
原来问题就出在这个大烧窑上。
烧制低温陶,温度要在七百度到九百,时长四个小时。
高温陶,一千两百到一千两百三十五,八个小时。
烧制瓷器,就得一千三百度左右,烧一昼夜,也就是一天。
超过八百度的温度,他用竹炭和柴火,不论怎么都堆不上去的。
这是其一。
其二,烧窑越大,温度越难上升。
他这个烧窑可比那些名窑口还大一圈,那岂不是傻……傻欢喜嘛。
这个傻欢喜可不是什么好话。
公牛的那个叫牛宝,母牛的那个叫牛欢喜。
傻欢喜的欢喜,指的就是牛欢喜的那玩意儿。
这些坏掉的陶器也并非全无作用,将其砸碎用磨碾成粉末。
部分陶粉已经瓷化,可以用来作釉料。
剩下的经过火烧变得纯粹细腻,也能用来混合原料再作陶器。
既然瓷器烧制不了,那就制作点陶器用一下吧。
他仔仔细细观察了下,发现瓷化的桃片都有个特征,就是靠中心。
靠中心,温度高,散热慢,
整个烧窑唯一的成品就是用陶土片烧的支架。
烧得异常瓷实,简直啼笑皆非。
因为按照常理,支架基本要被烧废。
结果陶器积累的温度,倒成全了支架。
“暂时不用就不用……”
安嘉背着竹篓柴刀,提着个小竹楼和小竹筒,走向那条山溪。
鱼塘有了,总不可能等着里面自己长鱼吧?
抓鱼的方式有很多种,有一种名为“可持续性竭泽而渔”。
他直接找到一个下坡口子,在这里挖掘一翻。
用石头泥土糊住,铸造一个堤坝。
然后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口子。
把竹篓筐的口子直接对准这个口子,再用石头泥巴稳固。
“嗯?这溪水泥沙好生细腻啊。”
他挖掘了两下,发现山溪底部的泥沙细腻得离谱。
比他辛辛苦苦反复晾晒筛选的还好,明显是某种岩石水蚀风化而成。
但这泥沙不能用来做瓷器,只能用来烧制陶器。
因为这玩意儿,有另外一个名字——紫砂。
这溪水之下,正好是一整条紫砂泥矿脉。
虽然不大,可对他来说够用了。
这可是极品。
可是紫砂泥最初它不是泥,而是近乎石头的泥巴干结成的石头。
柔软的也就表面一层。
表面细腻,比起底下的还是粗糙。
用锄头挖不动的,用柴刀更加不可能。
想来想去,用手刚刚好。
那就徒手挖吧,也不要多,一箩筐就好。
想到这,他直接刨挖起来。
用手挖泥石,这何其费力?
安嘉也不怕,沉着呼吸,运行血气,一个催动劲力。
直接使出纳气斩。
但纳气斩的力道,是直来直去的劈砍,并不适合刨挖。
这时就得用上他用翠竹剑点竹子时候的“点”“钻”。
手指点进去,钻进去,然后末端改变劲力。这其实很难。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更何况这段时日,他不知劈了多少竹子,用了多少次纳气斩,早已琢磨出一切巧劲门道。
只需运力时至手腕一抖,劲力打转,手掌横向发力,手掌立刻变锄头,牢牢地扎在泥石之中。
随后,追风步腿上发力,纳气斩腰间发力,朝外一拔。
哗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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