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头威真名林振威,看来真的是按姓名落座。’
几轮凭吊,新客无继,酒楼大厅已宾客满座,却毫无响动,甚至连微弱的呼吸声也听不到。
空气中只有渗人哀乐。
顾尧澎湃的心跳声显得十分突兀,如果有得选,他宁愿此刻心脏马上停止别跳。
不知何时,顾尧眼前多了一支白蜡烛,更自行燃出火苗,而其余落座宾客面前都是如此。
舞台上棺木旁现出一条人影,顾尧认出应是主人家胡文关。
“多谢赏面,酒微菜薄,招呼不周。”
“等了四十一年,终于人齐。”
“生死有命,时来运至,大恩不言谢,尽在酒杯中。胡某人先饮为敬!”
话毕胡文关深深鞠了一躬,将杯中白酒一饮而尽。
台下来宾也默默举杯回礼,头一仰饮尽杯中酒。
顾尧装腔作势拿起酒杯趁所有人仰头之际将酒泼向一旁。
“喝了这杯断魂酒,吃过这顿送魂餐。胡某人祝各位黄泉大道,一马平川。”
胡文关猛地将酒杯砸碎于地,从后背抽出一把桃木古剑。
咬破左手中指涂血于剑身,掏出一叠紫色符箓向天一撒!
“血引干阳,魂归乾阴……”
顾尧连同其余宾客座前的白蜡烛火势突然猛起,噼啪作响火星四射。
现场就好像哪位冤大头富二代开了两百多支黑桃K一般!
烛光勾魂夺魄,顾尧双目竟不能自拔紧紧注视,心生一股跌宕失重感,精气力量徐徐从眼窝供出流向烛火。
‘蜡烛有古怪!’
顾尧心底一慌,重重眨了眨眼守住心脉。
抬眼看看四周,所有宾客如入定般紧盯烛火,而身边‘蛇头威’的灵体更被烛火扯引得头颅变形,身躯化雾徐徐融入烛火之中。
反观胡文关手上的桃木古剑,剑身越来越红。
旋身舞剑,乾坤方步,散落四周的紫色符箓自燃而起,火势越来越猛,被胡文关的剑舞带动旋起一股火龙卷将胡文关笼罩。
席间部分宾客的灵体已被撕扯得支离破碎,归入烛火。
一支支白蜡烛随猛火急燃,大量白蜡融落,烛火腾空而起朝被火龙卷疾射而去!现场一片火光如飞火流星般聚向火龙卷。
顾尧虽然不懂道法,但一看便知是胡文关作法吸聚灵力。
在座宾客全部都是送外卖来了,难怪刚才说这是一顿送魂餐!
‘起码也先让我吃一口嘛……’
饥肠辘辘的顾尧揶揄半句,心念一动,藏在桌底的左手现出【狐妖的血魄钉】。
‘至少先将刚才被吸走的丁点灵力吸回……’
【血魄钉】甫一祭出顿时产生一股吸力将眼前烛火微微扯动了一点,但奈何根本抵不住火龙卷的强大牵引,只能令烛火去势稍慢。
顾尧急了,心中暗说:‘你不仁我不义,对不起了……’
【血魄钉】直接插到‘蛇头威’的大腿上。
顷刻将‘蛇头威’灵体全数吸尽。
顾尧体内充盈力量回归,心才得以安定一点。
抬眼看见酒桌上宾客的白蜡烛已燃尽,而本来坐定在位的灵体已基本消失,只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
连忙将眼前的蜡烛吹熄,更一手将蜡烛丢到桌底。
火龙卷吸尽烛火,坍缩成一个致密火球聚入桃木古剑,剑身迸射金光。
胡文关大叫一声:
“妖孽,滚出来!”
挥舞桃木剑笔直插如舞台上的小巧棺木之中!
‘目标是棺材?’
顾尧大吃一惊!
妖孽是初生婴儿?
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不是胡文关的亲生女儿吗?
吸纳两百多个灵体的力量就为了对付一个初生婴儿?!
一连串疑问在脑内爆出!
全场酒桌座位只剩他一个活人,实太突兀。
顾尧见势不妙,赶忙钻到桌子底下,从桌裙缝隙紧眼观察。
小棺材被桃木剑金光灌爆,在一阵毛骨悚然如魔鬼沉吟的怪笑声伴随下,涌出一团如粘液浓浆般厚重浑浊的黑气。
黑气如拥有生命灵性,扭曲盘旋集结成一个异常高大强壮的光头外国大汉。
皮肤苍白,眼窝深邃,山根高挺鼻尖鹰钩,一把火红络腮髯须在下巴处盘成一条麻花粗辫。
上身赤裸肌肉虬扎,臂围看上去比胡文关的大腿还粗,二头肌与三角肌之间带着一个类似章鱼触手形状的金臂箍。
下身一条骨螺紫罗马僧袍裙,脚下是绑至小腿高的牛皮罗马角斗士靴。
“四十一年!足足困了老子四十一年!你这个如野猪一样肮脏的茅山道士!”
麻花胡须男开口就是拉丁文,但顾尧不知为何却听得明明白白,一脸错愕。
“顾先生,中阴身法力无边,早跟你说过了。”
耳边忽然响起刚才纸扎女侍应的声音,顾尧一扭头,一幅粗陋惨白的纸糊脸近在咫尺。
几乎硬生生将顾尧吓死!
这该死的女侍应原来也一同藏到了桌底!
“你……你是……”
顾尧终于想起这把熟悉嗓音所属何人。
女侍应做了个‘嘘’的动作,顺势指了指外面,示意顾尧紧盯状况。
大厅内,胡文关横剑胸前摆开架势回应:
“死鬼佬,恶人先告状!到我家里抢人被我制服!竟如此理直气壮?!”
“抢?世上一切都属于‘达贡’真神,包括你那低等的黄皮女儿!”
麻花胡须男双拳在胸前互碰,爆出炽热火花。
“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打吧!”
胡文关木剑一挥,一条火舌飞窜而出,将麻花胡须男烧成火人。
桌底下,纸扎女侍应凑到顾尧耳边轻声说:
“首次堕入野生‘秘境’,我破例给你几条私人提示。”
“秘境?这里?”
纸扎女侍应点点头。
“首先,多看、多想、多探索,所有信息只能靠你自己获取。”
“而一切有用的东西在触摸之后都会有提示出现在你意识底层,就如那根血红的锥子。”
顾尧马上明白说的是【狐仙的血魄钉】。
“其次,从今以后,其他人跟你说的话不可不信,亦不可尽信,特别在‘秘境’内。”
“而同一阵营的人,更甚。”
顾尧给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
“那你说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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