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长水别部大营。
主帐之内,张辽、文聘、典韦三人都汇聚在此。
上首卫玄也老神在在的坐着,等待军中斥候来报。
不多时后,斥候来报卫玄:“阎忠方才离城而去,神色慌张匆忙。”
卫氏闻言长舒了一口气,随即摆了摆手屏退了斥候。
见状张辽好奇问道:“仲道为何如此关注信都令阎忠?”
“呵呵,文远你不知其中内情。”
卫玄轻笑了声,又接着说道:“你可知他此来邺城,是为何事?”
说着不待张辽回答,复又言道:“他此来是要劝皇甫公起兵清君侧啊,既然大事不成,如何不慌张。”
此言一出,帐中三人皆惊讶万分。
文聘犹是不可思议道:“怎会如此,这……不会吧。”
张辽与典韦也是这幅神态,卫玄不禁摇了摇头,细说道:“阎忠与皇甫公都是关西人,虽然入仕了朝廷,但朝堂之上皆是关东人,你们又见过几个关西人能做公卿呢?”
甚至过不了多久之后,西边羌人再度发起叛乱后,司徒崔烈甚至上书皇帝刘宏,想要彻底弃置凉州,不再为羌乱动兵平叛,付出巨大的成本。
虽然这项提议没有被同意,但是由此可见关西关东之间的莫大矛盾。
而关西人也没闲着,孝廉出身的韩遂,边章被北宫伯玉部叛军劫持并推举为首领后,索性就加入了乱军,而后韩遂一举杀死边章,北宫伯玉等人后,开启了割据陇西数十年的生涯。
而后又有马腾也入了乱军,开始了他和韩遂相爱相杀的几十年岁月。
这些话卫玄说来轻易,但是对于张辽、典韦、文聘三人来说,朝堂之上的事情,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听了这一席话后,才恍然大悟,继而典韦不解问道:“既然关西人遭遇不公,那皇甫公拥兵十万,反身攻打洛阳必是易如反掌,他为何不愿呢?”
卫玄轻笑了声,方才叹息道:“若是如此的话,那就不是皇甫公了。”
三将都是卫玄元从忠臣,说这些犯忌讳的话,倒也不怕泄露出去。
此世道德要求甚高,卫玄既是他们的主君,他们是卫玄的门下吏,一旦背叛就会遭到天下人唾弃的。
是故卫玄才敢畅所欲言,若是别的场合,他绝不多言。
一夜寂静无事,第二日卫玄就向皇甫嵩辞行,西南向洛阳而去。
邺城到洛阳不远,但也有三四百公里路程。
高铁也不过两个小时就能到,此世修行者半日也能赶到。
可是放在数千人的大军上,就得以十日计。
卫玄军中马匹不少,速度还能快些,但是他却不想速速进京,中途还要在颍川停留。
前番他托了钟繇,为他引荐颍川英杰,该是到兑现的时候了。
那时候他不过区区别部司马,如今已是都乡侯,长水校尉。
身份有了千差地别的变化,倒也有了几分招募士人的底气。
但也仅限于寒门出身的戏志才,徐庶等人了。
似是颍川荀氏、陈氏、郭氏、钟氏都还不是目前所能折服的。
不过他此次也只是提前结实一番,日后势略有成,投靠曾经相识的故人,好过投陌生人吧。
一路上卫玄也不追求行军速度,遇到小股的流贼,残贼还会派兵清缴。
走走停停,终于在十五日时,进入了颍川地界。
当日就遣斥候先行,持他拜帖并书信一封,快马送到颍川钟氏钟繇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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