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弟,为兄看你的模样,怎么好像还有别的用意似的?”
刘虞落了一个子在棋盘上,刻意抬头看了刘尧一眼,笑问道。
对于刘尧非要让他请示圣意,来惩处公孙瓒,虽然刘尧已经是说了足够多的用意了,可是,不知为何,看刘尧这气定神闲,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他越发觉得,这不是刘尧谋算的全部了。
“哈哈……知小弟者,兄长是也!”
刘尧也是随手落下一子,也是抬头看了一眼刘虞,笑着感叹道。
然后,他才说出了之所以非要请圣旨来惩处公孙瓒的最后一个,只怕也是最大的一个用意所在了。
“兄长,小弟让您上奏章,请示圣意,这可不只是为了压公孙瓒那厮一头,小弟更大的用意,却是想要同时压那卢尚书一头。”
卢植是公孙瓒的老师,此刻,卢植正统率着北军五校,在广宗县城苦斗那位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角呢!
惩处公孙瓒,对于卢植来说,他多少肯定是要给自己的学生说话的。
即便是学养再高,护短的习性只怕还是改不了的。
所以,如果就只是他们兄弟俩惩处公孙瓒的话,那么,卢植是会给自己的学生说话的。
一旦说话,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毕竟,卢植这人不是一般人,这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文的方面,教书育人,著书立说,影响极大,武的方面,统兵作战,镇压叛乱,功劳不是一般地大。
这家伙的官职,那也是兼任着文武两面,文的方面,他是尚书,武的方面,他是北中郎将。
妥妥的实权派人物。
所以,如果卢植在关键时刻为公孙瓒说话,对于刘虞和刘尧来说,还真就不能不卖给卢植这个面子。
而一旦如此,公孙瓒便可能就要逃脱这次惩罚了。
这当然不是刘尧所愿意看到的事情。
也正是顾虑到了这一点,刘尧这才劝说并催促着刘虞上了这道奏章。
只要是这道奏章上去,皇帝必然会给出对公孙瓒的惩处意见。
那时候,惩处公孙瓒,可就不是刘虞和刘尧的事情了,而是皇帝的事情。
就问你卢植还敢给公孙瓒说话吗?
肯定是不敢了。
就算他还敢说话,刘虞和刘尧也是完全可以搬出圣旨来做挡箭牌,不鸟卢植。
而且,就算是不鸟卢植,卢植还不敢有任何生气怀恨的地方。
这便是刘尧这一招妙棋的精妙所在了。
“啧啧啧!吾弟,得亏你是我刘虞的弟弟,不是别人的弟弟,不然的话,为兄只怕是非要被你给算计得死死的啊!”
这不只是刘虞的一个感叹,更是他的一句心里话,他现在是越来越觉得面前的这个弟弟看不透了。
越是有这种感觉,他便越发是感受到了刘尧的可怕。
如此可怕的人物,幸亏是自己一伙儿的,如若不然,自己肯定是死定了啊!
而此时,一盘棋恰好也是终了。
“为兄不是敌手!唉!为兄又输了!”
刘虞直接是投子认输了。
“哈哈……兄长承让!承让了啊!”
刘尧则是谦虚地拱手致谢,他可不愿意让刘虞面子上过不去。
虽说是什么也不做,就只等着圣旨来,但这却并不是事实。
事实上,不管是刘虞,还是刘尧,在等待圣旨的时间里,那是都没闲着,都在做事情。
刘虞是忙着安抚了蛮族使者一番,并且承诺,一定会上报朝廷,给他们一个公道。
刘尧则是忙着督促赵云三人训练骑兵,夜以继日,争分夺秒地训练。
两兄弟谁也没有浪费时间。
“二公子,制作火把所需的油脂,即将告罄!”
赵云来禀报道。
跟着,张飞和关羽也来禀报。
这让购买油脂,成了越发显得凸出的一个问题了。
“还能坚持多久?”
刘尧询问三人,剩余的油脂,还能使用多久。
“最多十天。”
三人给出了答案。
“嗯,还有一点时间。”
刘尧说道。
“禀报二公子,主公来了。”
这时候,下人飞奔来报。
“哦,快带本公子亲自出迎。”
刘尧跑出来迎接。
“吾弟,为兄来也。”
刘虞下了马车,向刘尧招手笑说道。
兄弟二人走上大厅。
此时只有赵云三人在旁。
并无外人。
刘虞不需要忌讳什么,他便笑问道:“猜猜为兄此来的目的是什么?”
“嗯,一定是圣旨到了!”
刘尧笑说道。
算算时间,这圣旨也该到了。
“猜对了!那你再猜猜,圣旨上说了什么?”
“应该是皇帝让我们重重惩处公孙瓒吧!”
听到这话,刘虞摇头感叹道:“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一边说着,一边他便是从袖筒里拿出了圣旨。
圣旨上面,只写了干脆利落的一句话。
“此事交州牧府从重惩处!”
就是如此简单直接的一句话,宣告了一个事实的诞生。
公孙瓒这下子便是犯在了刘虞的手里了。
也是犯在刘尧的手里了。
这道圣旨的高明之处便是在于,并没有说明如何惩处公孙瓒。
就只说了从重惩处。
至于怎么个从重惩处法儿,则是压根儿没提。
而这,代表着皇帝的一个什么用意?
其实这用意只有一个,便是:你州牧府看着办!
只要符合从重惩处的原则便可。
“兄长,派人去辽东郡,传那公孙瓒来州牧府领罪吧!”
“为兄正是这个意思。”
于是,派出使者快马加鞭来辽东郡,这边,兄弟二人则是回到了蓟下城。
辽东郡太守府。
“募兵的事,怎么样了?”
公孙瓒看着眼前的两个堂弟问道。
“进展不小,已经是募集了八千新兵。”
“明日便可以进行训练了!”
公孙越和公孙范说道,一脸的欣喜之意。
“嗯,很好。刘虞那个软蛋怂包虽然好对付些,可是那个刘尧却是个难对付的。”
“本太守已经得到消息,刘尧在上谷郡夜以继日地训练兵马,这事绝对不可不防……”
公孙瓒话才说到这里,外面便是有小兵跑来禀报。
“启禀太守,州牧大人派使者来了。”
公孙瓒眉头皱起,犹豫了一下,尽管很不想见,但还是不得不见。
“让使者进来。”
见到使者到来,公孙瓒脸上挤出笑容来:“有劳使者降临,不知主公有何事见教?”
“主公派某来告知太守大人,圣旨已到州牧府,太守大人还是收拾一下,前去接旨吧!”
使者冷冷丢下一句话,拱了拱手,转身便走。
“哦,使者且慢!”
公孙瓒赶紧上前去,拦住了使者,一边赶紧向下人使了个眼色。
下人会意,赶紧走进去拿了两块金饼出来。
公孙瓒接了金饼,塞到使者手里,陪笑说道:“一点心意,不成敬意。还望笑纳!”
略顿了顿,公孙瓒便是问道:“不知圣旨上面所言者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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