鞑子以为好不容易在放牧季节凑够了十余万大军,可以轻松踏平工地屠光汉人民夫,没想到一上来就吃瘪了。
若是野战打成这个伤亡率的话,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应该立刻退兵跑路。
可眼前的是一帮民夫,只是靠一些壕沟坑道阻挡骑兵而已,不敢出来光明正大地打。
吃一堑长一智,既然硬冲不行,那就徐图之。
反正这些汉人被包围着也跑不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鞑子们就下马开始猫着腰在草丛里捡铁蒺藜。
孙可望他们不傻,并没有在外围撒太多,因此搜寻起来特别慢。
不过鞑子人多,清理出一个方向的通道,顶多就是几个时辰的事。
民夫这边没有足够的弓弩之类,无法进行远距离袭击干扰,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颗一颗把铁蒺藜收走。
“把石头都抬到前面来!”
孙可望知道不久之后就得近战了,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他们之前为了筑墙,从附近河滩捡了很多卵石,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甚至开战之前,又有很多人去捡,现在土墙后面堆满了石头。
他们用挖来的土,结合之前已经夯好的城墙,围了一个简易的方形空间,六七万人基本全都在这里面。
土墙不高,也就一米半左右,有两三米宽,上面可以站两三排人,后面的人也可以很快补充过来。
这道墙虽然不能阻挡敌人,但却营造了一个居高临下的防守优势。
民夫站在墙上,前面一两百米全是密集的坑道壕沟,敌人冲过来的速度必然很慢,民夫可以从容不迫的进行攻击。
若是汉人军队攻城,这种土墙半天就能攻破,草原人可就难了。
当年的金人和蒙古人所向无敌,是因为他们先占领了不少汉人地区,收拢了很多汉人工匠。
可现在的鞑子根本没有足够的工匠,连铁锅都不能自给,能有啥工匠啊?
没有工匠自然是啥器械都造不出来,只能下马挥着半米长的弯刀强攻,箭矢都不怎么富裕。
数万民夫一早就吃好了饭,以逸待劳看着他们一点点向前推进。
“动作要统一,石头听命令一起扔。”
孙可望仔细安排手下说道。
石头毕竟没啥准头儿,全凭感觉而已,为了更大的杀伤力,民夫都是等一群鞑子涌上来的时候,再同时扔石头砸。
卵石小的如鸡蛋,大的如香瓜,砸到人脑袋和面门会立即丧失战斗力,砸到躯干上也得疼半天缓不过来。
这对于缺医少药的鞑子来说,算是很严重了。
由于鞑子只开辟了一个方向的通道,这对民夫来说是好事儿,只需要防御一个方向就行。
卵石成筐成筐的往上面抬,一波儿人扔累了就换一波儿扔。
民夫中间中间尽是欢声笑语,一点儿紧张氛围也没有。
“哟,王二!你小子怎么扔那么准啊,说砸哪个头上就砸到哪个头上!”
“嗐,俺从小放了十来年羊,赶羊的时候用土坷垃练出来的,没成想今天派上了用场!”
孙可望把防守力量分成了三种,第一种是扔石头的,这种人数最多。
第二种是为数不多的护卫士兵,只有两千来人,他们都有弓弩,分散开只管射进入十米范围内的人。
第三种则是长矛手,人数有好几千,他们只管捅冲到近前要上爬的鞑子。
这三种角色各司其职不得混乱,即便其他人很忙也不能插手。
孙可望利用现有的人力,把远、中、近距离的敌人都给覆盖到了。
各司其职就避免了混乱,反正只守一个方向,人力是绝对够用的,敌人很难打开突破口。
鞑子打攻城战实在是菜,开辟好通道以后,从中午打到天黑,能爬上土墙的屈指可数。
就这人力差距,即便爬上来千儿八百的也是白给。
民夫们这一两天交战下来,早已轻车熟路,对鞑子一点儿畏惧都没有。
他们甚至心里还纳闷儿,就这么一帮挫货,是怎么把大明官军打得落花流水的?
难道说明军连我们这些干苦力活儿的老百姓都不如吗?太不可思议了!
民夫们哪里知道,眼前的鞑子这么好打是因为放弃了优势,选择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若是在开阔地带上两军对垒,别说十万鞑子骑兵,哪怕只有三千,照样儿能把六七万民夫给彻底冲垮。
之所以会出现现在这个情况嘛,不是敌军太菜,而是我军太狡猾!
若是孙可望一开始就把防御工事搞得高大坚固,前面再挖上宽阔的护城河,鞑子骑兵肯定不会贸然进攻。
而他相反,故意摆出羸弱不堪的样子一步步诱敌深入,一点点击杀敌人,让他们陷入如今进退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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