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南山上,重阳宫中。
四道身影,在一座座殿宇之上,飞掠而过。
甄志丙在地下追了一阵,很快就失去了师父和三位师叔的踪影。
……
陆北玄正看着吕祖道像发呆。
大黄庭感应之下,忽然察觉到屋外有异常气息。
于是转身。
就见四道身影,几乎同时落在地上。
陆北玄上前,恭敬作揖:“见过掌教,见过三位师叔。”
马丹阳大踏步上前,“你便是陆北玄?”
陆北玄迎着对方审视的目光,不卑不亢道:“是。”
“听志丙师侄说,你练出了剑罡,”马丹阳直接表明来意,“这样,你使一招「月满西楼」,让我们看看。”
陆北玄却摇了摇头,“回禀掌教,「月满西楼」是第三层剑法,弟子还没学过。”
马丹阳一愣,“没学?第三层的剑法而已,你怎会……”
他想起甄志丙的话,面前这个年轻人,只是九品境界。
按理来说,不会第三层的剑法,也是正常。
接着又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陆北玄只是九品,即便会使出剑罡,也不会每一招都能使出。
毕竟,练剑之人,都有擅长的招式。
即便是他们全真七子,也无法做到完美掌握七七四十九道剑式,而是各有侧重。
由此取长补短,相互配合,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出全真剑法的威力。
想到这,马丹阳说道:“那你展示能够放出剑罡的招式。”
“谨遵掌教令。”
陆北玄后退一步。
抽出道剑,施展剑式。
马丹阳见到陆北玄的起手式,便知道对方要展示的剑式,正是全真剑法第一层第一式「张帆举棹」。
此剑式出自一句诗:
五里滩头风欲平,张帆举棹觉船轻。
大意便是船行到五里滩头,风快要平息,马上举棹扬帆,增加风势,船行瞬间轻松了许多。
用在剑招之上,
便是巧妙运用手腕、手臂以及腰身的力量快速起剑。
果然,只见陆北玄手臂一摆,手腕一抖,道剑立刻就绽放剑光。
“好快!”
马丹阳双眼微眯。
而那剑光之中,又飞出一道剑罡。
“果然是剑罡!”
马、王、丘、孙四人,同时一喜。
陆北玄一个外门弟子,居然真能使出剑罡。
这足以证明,他在剑道之上的天赋极高。
而全真教在江湖立足,靠的便是全真剑法和全真心法。
丘处机惊讶无比,“没想到我当年捡回来的孩童,居然还是个剑道天才!”
“只是为何之前十余年,都碌碌无为?”
正疑惑之时,
却见陆北玄手中剑未停。
又使出了全真剑法的第一层的第二道剑式:柔橹不施。
五两竿头风欲平,长风举棹觉船轻。
柔橹不施停却棹,是船行。
此剑式,承袭自第一式张帆举棹。
借助起剑之势残留的余力,顺利转换剑招,而不用任何外力协助。
“好顺畅!”
“两招之间的衔接,居然如此流畅自然。”
“简直完美。”
马丹阳等人,忍不住夸赞。
然而更让他们惊讶的是,这一剑式使出,居然又生出了一道剑罡。
完美无瑕地和第一道剑罡连贯相通。
“这……”
四人都呆住了。
……
陆北玄体内,先天剑胚不断颤鸣。
又使出了第三式:小楫轻舟。
剑光流转,剑罡也一改之前的刚猛,变得轻快起来。
接着是第四式苕溪垂纶。
然后是第五式扁舟一叶。
……
全真剑法由王重阳所创,
是全真教的入门剑法,也是最重要的剑法。
之前的时候,陆北玄都是将剑式单独取出练习。
今日将剑式按照先后顺序,连贯施展,才察觉到其中的精妙之处。
每一式,都是上一式的延续和补充,便如浪潮,层层叠叠。
有了先天剑胚的增益,陆北玄施展剑式,几乎不用思考。
他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眼前的掌教马丹阳消失了,丘处机消失了……
甚至连重阳宫的殿宇也消失不见。
整个世界,只他一人,只手中一剑。
【叮!恭喜宿主进入剑心通明状态】
【悟性+1,大黄庭第一层经验+1】
……
剑光流转,剑罡变幻。
殿中四人,心中无比震撼。
他们从未见过,有谁能将全真剑法第一层如此完美的展现出来——除了开派祖师王重阳。
马丹阳怔怔看着陆北玄。
脑海之中,回忆浮现。
恩师王重阳的身影,和陆北玄的身影,渐渐重合。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师父……”
一旁,
丘处机也在陆北玄身上,看到了恩师王重阳的影子,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陆北玄使出第七式沧波万顷,剑罡散开,如波纹消退。
施展完毕。
陆北玄收剑归鞘。
意外发现,掌教和其他三人,都愣在原地。
甚至,掌教马丹阳眼中,还有朦胧泪花。
陆北玄疑惑的喊了一声,“掌教?”
马丹阳回过神来,抹了把还没流出来的眼泪,收敛思绪,看着陆北玄,“你……”
喉咙耸动,竟有些哽咽。
他渐渐平复心情,杆开道:“天纵奇才!”
“从今以后,就拜入我门下吧,我必将平身所学,倾囊相授!”
一旁的丘处机却上前一步,“掌教师兄,北玄是我从山下捡来的,要拜师,也当拜我才对。”
马丹阳嘴角一抽。
向来好脾气的丘处机,居然要当面顶撞自己。
“这么好的苗子,”王处一横插一脚,“却十多年碌碌无为,必然是缺乏了管教,掌教师兄,将他交给我,一年之内,必让他学会全真剑法四十九式,三年之内,可让他突破至三品高手境!”
三人都不傻,陆北玄这个剑道天才,他们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倒是孙不二站在一旁,自顾自的摇头。
她是女子,只收了程瑶迦一个弟子,而且主修的是丹道不是剑道,所以没有上前争抢。
就在几人为了收陆北玄为徒而争的面红耳赤时,
三代弟子崔志方急匆匆跑了过来,递上一张拜帖:
“掌教,三位师叔,华山派宁夫人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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