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随着那道郎喝声落下,就见旁边芦苇丛里,缓缓荡出来一条小船!
船头上立住一位老道,但见其眉似青峰,眼如秋水,八尺以上身材,一丹朱口唇,飘着五绺长须。
头戴一顶束发枣木七星冠,身穿一领鹅黄鹤氅,腰系一条九股丝绦,足踏一双挽云轻履!
乍看去,飘飘有神仙之概!
不是别人,正是梁山泊的军师,道子陈希真!
不过此时这老道左手上搭着一柄拂尘,右手却抓着一杆丈八蛇矛,倒是让人惊奇的紧!
眼见陈希真到来,立地太岁阮小二、摸着天杜迁、云里金刚宋万三人,当下忙都抱拳叫道:
“我等拜见军师!”
“都是自家人,三位兄弟何必恁般客气?”陈希真微笑道:
“此番兄弟们做成这般大事,寨主哥哥心里高兴,特教老道下山来相迎一番!”
言罢,这老道又把眼看向智多星吴用、圣凌风路飞,以及仍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托塔天王晁盖!
面上轻蔑一笑,摇头道:“我梁山泊,虽非是龙潭虎穴,却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更别说,还想着要来我梁山泊图谋不轨!
今日赚尔等五万贯银钱,且算是与了尔等一个教训!
若是再敢来撩拨挑衅,只须俺家寨主哥哥一声令下,定会让尔等全族尽戮,鸡犬不留!”
那边的智多星吴用,一见杜迁、宋万几人称呼陈希真为军师,心里就不由微微一惊!
忍不住暗忖道:“这梁山泊何时又多了一位军师?
看阮小二三人的模样,仿佛对他极为恭敬!却是不知这老道,到底是何来头……”
他这里正想着,就听得身边的圣凌风路飞,有些惊疑道:
“咦!前面船头上的,可是道子陈希真陈老提辖当面?”
听得此言,陈希真不由拿眼仔细观瞧了路飞一眼,有些犹疑道:
“你是?”
路飞把头发一撩,笑道:“小子是路飞啊,圣凌风路飞路新宇!
昔日在东京汴梁时,小弟随林教头,还曾有幸得见过陈老提辖一面哩!
那时候,老提辖就是这般神仙风采,因此俺极有印像!
想不到今日再见得老提辖尊颜,还是这般风采依旧!”
陈希真闻听后,笑道:“老道还当是谁呢,原来是昔日惯常跟随林教头身后的小路飞啊!
当日你小子可是一玉树临风的翩翩美少年!这怎地竟变得这般乞丐模样了?”
路飞笑道:“小子自来浪荡惯了,最受不得拘束!
索性就做得这般乞丐扮相,倒也逍遥快活!
只是让老提辖见笑啦!……”
陈希真尚未搭话,突然听得旁边的智多星吴用弱弱道:
“路飞兄弟既然与这位梁山军师相熟,更兼还有林教头的面子在!
能否请兄弟与这位军师道长说说,看看那些银钱……”
原来这厮同路飞来在山下酒店后,就只见得了坐镇酒店的云里金刚宋万一人!
路飞当场就要出手拿下宋万,试图用他来换晁盖!
孰料,宋万那莽汉早得了军师陈希真的授计!
知道自己武艺低微,这厮索性直接拿刀架住自己的脖子,得意洋洋道:
“兀那小乞丐,休要想着对老爷我动歪心思!
实话与尔等说吧!
那托塔天王晁盖早已被老爷们弄去了水泊里啦!
今日尔等痛快些,把银钱搬到船上,俺们梁山就放人!
否则你等就等着替晁盖那厮收尸吧!”
这一下子,吴用当日在郓城酒楼里,同及时雨宋江等人商议的计策,就全用不上了!
为了救还晁盖脱困,吴用只得教人把银钱全搬上了船!
埋伏在水泊近处的插翅虎雷横、美髯公朱仝,也只能眼睁睁看着船往水泊里荡去!
要知道,五万贯银钱可不是小数目!
本来吴用觉得自己与阮氏三雄相熟,还抱着一丝能取回银钱的心思!
眼见得立地太岁阮小二,竟同摸着天杜迁一起看押晁盖时,这厮便死了心!
此时又听得圣凌风路飞竟与那梁山军师是相熟,这才又起了心思!
路飞为人仗义,自是毫无二话,当下就朝着陈希真抱拳笑道:
“此番之事,俺也听吴学究细说了,说到底就是一个误会!
晁天王被诸位好汉困住几日,也受尽苦楚,算是得了惩罚啦!
不知陈老提辖能否看在小子面上,把那些银钱退还回来?
大家皆是惯常在江湖上厮混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嘛!
正所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若老提辖肯与小子这个颜面,俺这里感激不尽,日后定有后报!”
陈希真静静的看着路飞说话,待那厮话音落下后,不由就突然大笑道:
“哈哈哈哈!路小兄弟为人仗义,老道也知晓!
但此番你这般来替晁盖、吴用出头,可知就把老道和林教头,皆放在对立面上啦!
蒙俺家寨主哥哥不弃,老道在我梁山泊,司职军师一职!
而林教头,也不过才是寨主哥哥座前的一员健将而已!
论司职,连头领都算不上!
路飞兄弟觉得,就算俺二人肯与你颜面,我梁山其余头领可会答应?
话又说回来!
我梁山上下还有数千口子人,这人吃马嚼的,每日消耗自是不会少!
可况此番又闹出这般大得动静!
路飞兄弟凭一句话,就想让俺们放人又还钱!
那我梁山泊的威风颜面何在?俺家寨主哥哥的威严又何在?我梁山泊诸位头领的志气又何在?”
此时陈希真用上了些许道术,那话语声是越来越高!
到最后,竟直接在这水泊上空回荡不已!
就连埋伏在水泊边上的朱仝、雷横都听得一清二白!
这两个都头不由面面相觑,皆在心里惊讶道:
“何人竟能如此说话,只听说话声,就非是常人!
这梁山泊果真是藏龙卧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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