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感觉有股烟味,我左看右看,没发现什么。
颈项里火辣辣地疼痛,确定是有个东西在作怪,我赶忙拿掉那个凶器,原来是没吸完的烟头,烫得我差点尖叫。
谁扔的?这也太缺德了,哇靠,第二个第三个接踵而至,我用手挡住,来一个灭一个,挡最后一个烟头太用力,结果给他又弹了出去。
我眼前雾蒙蒙一团,天昏地暗地发晕,心中在祈祷:阿弥陀佛,千万不要揭开企鹅盖子啊!保佑,保佑。
我两耳明锐,忽听一男教师说:“犒老大,当了几年校长,你不会是穷得连学校里的卫生工都请不起了吧!我刚才扔了烟头,居然还跳了出来,垃圾桶可能堵塞了,也没一个人去打理打理。”
“谁说没卫生工?她们都是外地的川妹子湘妹子,勤奋着呢!放假后还没返回嘛!昨天我就吩咐理事长致电催促她们返校。”犒劳盘说。
我最担心的是犒校长会不会亲自过来查看?
过了很久,校长和老师的脚步声远去,我把头伸到出口才舒缓一口气。
慢慢前进到二班门外,我偷偷窥见教室有一个穿着短牛仔裤时尚背心的人站在讲台上,两腿白皙修长,披肩长发垂直而下,标准的美人啊!
看清楚她的面孔,再联想她的网络形象照片,此人一定就是向雪雪。
她怎么会在二班?
我没管,和小丫继续前进一间教室。
一班,女生占绝大多数,班里的男生除了同寝室几个哥们以外那只有少许的男老师,明显的阴阳失调。
一位中年男老师在一班讲台上大展伸手,第一次见面,又是动作又是言语,同学们听得迷糊,老师干脆在黑板上画起了讲解图。
自我介绍完,她随便叫了个男生(徐家文)起来发言。
因老师外地口音浓重,把“言”说成了“烟”。
徐家文不好意思,站起来问:“老师,女同学也抽吗?”
此话一出,遭到全班女生眼神暴打。
“叫你发你就发,少啰嗦。”
“老师,我没带那么多。”徐家文个不怕死的说。
“什么没带那么多?我让你发你快发。”男老师怒不可竭。
“嗷!”转身掏出烟盒打开,分别递给严鲁格刘青松陈沅枫每人一支,他还问:“你们都有带火吧?”
三个人嗫住,莫名汗。
徐家文看他们三没答,又掏出打火机递过去,说:“借你们火,都快点上!好不容易碰上这么通情达理的老师,我们再不服从,那就是有违师命。”
陈沅枫盯着男老师那吓人的面孔,把烟还给徐家文。
徐家文转交给身边一个女生,说:“你也试试?”
全班同学倒。
男老师扔掉粉笔,指着他,说:“他们是谁?竟敢公然扰乱我的课堂?”
众女生回答:“儿生。”
我估计男老师不理解。
他说:“儿生记过一次。”
女生拍手叫好。
“我不是儿生,我是妈生,故名男生(难生)。”严鲁格说。
男老师打量他一番,啧啧连声,说:“靠,这么壮,难怪你他妈会难产。”
严鲁格深仇似海地瞅着男老师。
众女生狂笑。
“别笑了,勾起人家最初的伤痕,你们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男老师叫停。
一女生站起来说:“老师,你偏解了,女生的对应词叫儿生,在高中我们都这样叫的,习惯了。”
男老师吃惊:“靠,这些再平常不过的日常用语在你们口中滋生萌芽,都给艺术化了……”
他拈起一支粉笔,灵感一冒,想写些什么,一停顿,习以为常地将粉笔放入嘴巴,惹得全堂拍桌子哄笑。
男老师心平气和地说:“同学们,我们是祖国的栋梁,需要最扎实的华夏文学思想和超强的个人素质,那些最基本的词语是不可乱改的,就如你们所说,女生和男生这一对词语,我们可以说女人,但不可以说儿人;可以说女性,但不能说儿性;女孩,同样,不可说儿孩,当然,也有女子和儿子,可意思不一样,你们明白了吧!”
“明白了!”
一女生大大方方举手,男老师允许她讲。
那女生清脆明朗地说:“老师,我补充一点,性别的粗俗语叫公母,比如只能叫外公不能叫外母;叫母亲不能叫公亲;老公和老母不是反义词……”
小丫一定在发笑,不然垃圾桶一直在晃动。
向雪雪突然从二班教室出来往一班这边走,小丫还在笑,根本没在意自己在企鹅壳里面。
我向前一撞,两个垃圾桶“嘭”地一声响,小丫静止了,我的心都快凉透了,第一天就要出丑,看她怎么收场?
结果,事情没我想象得那么绝对,只见男老师迎出来,笑得很开心,对着美女一通傻笑,说:“向老师,你看你的美一散发,那简直是?”
向雪雪仰头高傲地问:“简直是什么?”
男老师借用刚才在他们眼里那不可思议的事件,笑说:“简直台风袭来,倾倒垃圾桶。”
我倒。
向雪雪蓦然板起脸,说:“还老师呢?简直俗不可耐,你走错了教室,这才是我的班级。”
男老师屁颠屁颠窜向二班教室。
小丫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笑神经,放肆地咯咯大笑,每笑都波动垃圾桶一下。
要这么下去,再傻的人也会瞧出来端倪,发现我们那是早晚的事情。
我忍气再次横撞小丫,嘭嘭发出浑然铁壳的声音。
这时,我从里面看到,向雪雪回过头来,自言自语说:“难道我的魅力真的才倾倒垃圾桶?”
她还想倾倒什么?莫不是幻想倾覆天下美男子吧!我不会上当,呵呵!
她进教室后,马上收起疑神疑鬼的心,对全班打招呼,说:“嗨!大家上午好。”
同学们一阵骚动,欢欣地齐喊:“美女老师好。”
等静下来,刘青松主动起立,招手,说:“嗨,姐姐好,我叫刘青松,以后请多多关照。”
靠,人家才来就忙着认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他损不损啊他?
向雪雪没回答,反而给他一白眼,刘青松先前的热情被冰冻,他只好识趣地坐下。
“你们吃饭了吗?”向雪雪红扑扑的脸尴尬地问。
“吃了。”
“大家都到齐了吧!不好意思,刚才到二班寒暄几分钟,把你们时间耽搁了,现在开始点名。”
“杨影。”
“到。”
“徐家文。”
“到。”
……
一叫一应,都积极配合完毕。
“还有谁没到?”向雪雪清点名册。
温娅回答:“老师,小丫没到,她受伤了,在寝室休息。”
“小丫,还少一个,你们互相看看,还有谁没到?”
四个男生大声吐出:“丑小鸡。”
我靠,等下再收拾他们。
“丑小鸡不是没到学校来报到吗?校务处说没有收到丑小鸡的任何资料,包括录取通知书。”向雪雪失望地说,“来之前,我还期待见见那只公鸡呢!”
晕晕晕!!!
我会把那么大公鸡带到北京来?得多买一个人的火车票,最少也要四百元吧,我爸挣钱容易吗?
“老师,听说那个丑小鸡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我们女生几年前就是他的忠实鸡迷。”
一女生抢着说:“传说他吓跑了鹤妈妈,把小鹤关起来培养成了大公鸡。”
嗯?向雪雪倒。
有这个传说吗?哈哈哈哈!
严鲁格说道:“好像还有个叫张小忙的没来。”
“张小忙?他是谁啊?”向雪雪把点名册翻来覆去看,一头雾水,都不知道哪儿冒出这么多无名人士?
大家都摇头,唯有四个哥们张嘴。
刘青松说:“四川来的,住我们一个寝室,听说是乡级唯一的高考状元。”
“还有一位,乃是西山风云人物李小蛇,武术盛气凌人,飞檐走壁,无所不能。只是那位兄台有事延误上学。”徐家文用他那独特的嗓音讲得有声有色。
众多女生一齐尖叫,又一阵失望。
我在垃圾桶里面憋得难受,原因是那气味胜过厕所,这样蹲下去,精神会崩溃掉的,既然不能混入教室,我再次和小丫决策,达成一致,同意撤。
她慢慢移走,我跟随。
会动的垃圾桶回到了最初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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