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我行
第二十七章、小试牛刀（旧版）

东郊的流民安置棚里乱哄哄的，负责管理流民的是老家奴陈伯的儿子陈冲。陈冲和其他在这里的几个人忙的不可开交。清点人数，分发食物。刚才大管家又交待说要将流民的户籍和人口数做统计造册，要登记男女和年龄，看看他们是否有长期留下来的意愿。流民里的青壮有不少，但流民队伍里的老弱妇孺也不算少，霍家的私人大夫方大夫也忙的不可开交，这些流民经了战乱，又长期挨饿，一个个的都面色不好，那些身体原本就有毛病的人就有不少病倒了。一开始霍家并没让方大夫来这里为流民诊治，实在是一下子增加了这么流民，谁也没有安置的经验，霍家虽是全力的安置，但也是顾了这边顾不了那边，三天前有一个孩子发了高热，然后就接连有四五个人突发高热，陈冲吓了一跳，以为要起时疫了，这可不得了。赶紧跑了去找霍长海汇报，霍长海派了方大夫来。那孩子原来是中了暑热，又因为身体乏累，生了七星疮，几个高热之人皆是身体不同部分有疮疡。方大夫让人将所有人隔开，又找了人用艾草薰了整个棚子，再加上及时给药，倒也无大碍。但方大夫这一来，就发现了各种问题，这流民里有疾病的人不在少数，不是急症的倒可暂不过问，但急症医是要死人的，医者人心，且方大夫本就对各种病症有研究之心，所以一来就在这里待着了，连给老夫人他们两日一诊脉也暂推成了五日。其中最严重的三个人，一是一个女人在战乱时被马踩断了腿，当时齐人冲进了村子，她三岁的儿子差点被马踩踏，女人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把孩子一把抱住，自己则被马结实的踏在了腿上，这几天女人一直高热，方大夫查看了一下需要将断腿截肢，但方大夫实在没有此方的经验，也只能先给她一些药先退热。还有一个也是女人，腹中已有七个月的生孕，但因为奔波的太久，胎像不稳，方大夫虽开了保胎的药，却不知是否能将孩子保住。还有一个是位老者，可能是多年卧床，身上已经多处起了席疮，疮面已经散发着恶臭，老人看着已经十分虚弱，但可见家人是不想放弃，所以逃难时背了来，这一路的颠簸，人还有一口气吊着，但是方大夫也觉得无力回天了。

肖震一行人只找了个角落席地而坐，这是出了潭邑溪谷后的第一夜，三个人都有些许无聊。“这里一共有1032个人还是1033个人？”肖震说，“怎么？几个人你还数不清？我只知道这里有孕妇有伤者，我还闻到了一股死亡的味道”谢萱说。“你怎么知道？”肖震问，“我闻到了药的味道”“有孕妇？莫非那个人就是其腹中的胎儿？唉，要说这霍家也真是大善人，一下子收留这么多流民，就是一座城中的流民也没这么多。”刚刚肖震已经把从小朵那里知道的关于燕国的所有事情和谢萱以及安墨讲了，谁也没想到他们来到的这个世界会乱成这个样子“你们要是太无聊不如想想我们下一步应该做什么。”安墨说“眼下当务之急是稳住燕国的内乱。”肖震拧眉“这怕并不容易，需要从长计议。”“我观星象，东方有一小星熠熠生辉，若能光照燕国，燕国必降祥瑞。”“东方？那是哪？齐国？你是说燕国的贵人在齐国？可现在这局面有一半是齐国造成的啊。”“具体我也不知道，我推算我们不日需要去一趟齐国。”对于安墨的推算肖震没说什么，眼下的状况比他梦中所见不知道要复杂多少倍。显然并不是他们三个人的力量就能改变的。“我现在倒是有一件事情想做”谢萱突然站起了身“你们俩个要不要帮忙？”“什么事？”“我想去看看那个濒死之人。”谢萱径直走到了一个老者的身边，老人躺在一块席子上，一个瘦削的年轻人跪坐在他身边，老人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的味道，因而这周围几乎没什么人，谢萱在老人身上扫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他身上的多处席疮，疮口非常深，有几处里面已经布满了蛆虫。这还是谢萱第一次面对一个真正的病患，尽管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但还是忍不住胸口不适，有那么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要吐出来了。

谢萱极力压制住胸口的翻腾，对跪坐的小哥儿说：“我是医者，我能为老人家看看么？”那小哥儿一脸麻木，“方大夫已经看过了，说我爹就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你就让我师姐看看吧，说不定她能治好他。”安墨开口。那小哥儿往旁边挪了挪，谢萱伸手握住老人的手腕，脉搏跳动的十分微弱，老人显然胸口憋闷的厉害，只听到呼呼的出气声。谢萱从随身的荷包里取出一个小瓶，是师傅炼制的玉华露，她给老人的嘴里滴了一滴玉华露。我要给他行一套针法，你需把他的衣服散开“这……”那小哥显然是有些不情愿“我师姐能治他，你不愿意试一下吗？即使治不好，现在已经最坏的结果了不是么？”安墨说，那小哥听后想了一下才在安墨的帮助下给老人散开了衣服，但看到谢萱手中寸长的银针又忍不住打了哆嗦。谢蒙挥手之间，十枚银针瞬间散落在老人的胸前各个穴位，“肖师弟，我需要你帮我，他的腐肉要剜出，你帮我点穴麻醉，还需要你帮我点火。”“好”两人的动作快的那小哥根本来不及说什么，肖震双手并拢在老人身前晃了几晃。又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铜钵，指尖一点间铜钵里就凭空生出一团火，然后就见肖震双手在老人身上向上提了提，老人的身体就悬空了。“这”那小哥都看傻了，而几乎是在老人身子悬空的同时，谢萱手握一把十分小巧的小刀，迅速的在老人身上几处腐肉处进行切除，然后又在伤口处散上生肌粉，看着地上爬上蛆虫的一团团腐肉，那小哥一个没忍住吐了一地。肖震和安墨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谢萱此刻却是一丝不苟的继续她手上的工作。每剜完一处刀子都要在铜钵中烧一下，最后把所有去除的腐肉全部放进了铜钵，那些蛆虫也化为了灰烬。这一切做完，谢萱一挥手老人胸口的针皆飞进她手中，她又换了几根银针，以同样的手法在老人背后做了一套针法。这一切做完谢萱转头问那小哥“你可有钱能抓药？”那小哥扑通一声就跪下到了地上“多谢仙姑救我爹。”谢萱抿嘴一笑“你爹过了这一晚就没事了，但是还需要吃药，这里抓药熬药都不方便，我等会儿给你几包成药，你切记，一包分成三等份，每日早中晚食前给他服下，连服七日应该就好了。如果还有哪里不舒服可以找大夫再诊一下脉。”小哥激动的连连磕头“谢谢仙姑，谢谢仙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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