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伸手虚指,邢蒙犹似惊弓之鸟,当即从马上跃下闪避。
却发现,被戏耍了一番。
想起自己堂堂神策军中郎将,竟在一个小小书生面前生出了怯意,不禁羞愤有加。
“可恶,你竟敢折辱本将!”
“诶?你自取其辱,怪谁?给你一次机会,带着你的人退下,我便不再追究。否则,你再恃强凌弱对本府君做出霸凌之事,那就不只是敲诈那么简单的罪名了。”
萧宁负手在后,长青衫飘逸,高然如松。
青涩的脸庞,洋溢着坚毅的阳刚之气,独特的气质彰显不凡。
“霸凌?恃强凌弱?”
邢蒙看了一眼被点穴定住的上百名部下,眼皮抽搐了几下。
这特喵的,说出去丢死个人。
谁霸凌谁啊!
最离谱的是,他完全看不懂眼前这个小书生,看他年纪不过十八九岁吧?儒家修的是浩然正气,而他使出的以指代剑功法确实带着浩然之气。
方才打斗中,他三次破甲增功,修为至少在破甲七品之上。
问题是,他显然还有所保留。
邢蒙却看不透此子路数。
神策军中郎将,贵为武周朝军方二十四神将的副将,实力仅次于神将,破甲三品的存在,妥妥的二流高手。
再配上兵家的兵法加持,在战场上就是凶悍的杀才。
按实力来讲,邢蒙并不惧萧宁。
但,这小书生不讲武德,不按儒家套路出牌。
以邢蒙的破甲修为,太阴指根本击不穿他的甲,无法破防,萧宁也是吓吓他罢了。
硬碰硬,不可取。
兵家修炼的是【霸体诀】,讲究气血之力,爆发力极强,二品小宗师练到极致堪称铜皮铁骨,可比不坏金身。
霸体巅峰境,能媲美至尊骨金身,坚不可摧。
小书生身份未明,展露出来的气魄不同凡响,只身闯入青藤附院禁地,怕不是单纯的无知乱闯。不论他手上的凭信是真是假,邢蒙自然不敢下死手。
哪知他身后是不是有什么高人,要是把对方得罪死了,那就不是一般的刑事。
他后悔接了这么一摊烂事。
但他也不可能就此灰溜溜的撤走,那丢的就不是他个人的脸面,而是鹰扬卫军方的脸!
硬上,逼他就范!
邢蒙豁然爆出气血之力,霸体直接破甲七层,达至三品境界。
他轰然踏步冲去,肌肉强度暴涨,一拳轰出一个一米宽的地坑。
萧宁跃升,后退闪避。
宁糖糖远远躲在一颗杨树后,握拳喊道:“公子,加油!”
紧急关头,萧宁跃上围墙,手执天书翻了起来。
“这会儿看书?”
邢蒙难以理解,又不是殿前考试看书有用?
儒家书生,都是这般神经质吗?
咱俩在打架呢,尊重二字你可懂?
“稍等片刻,说实话打架我真不擅长。喔,有了!”
萧宁对着下方的邢蒙,伸出一指,示意暂停。
【人物志述:邢蒙,40岁,神策军鹰扬卫中郎将,破甲三品境,霸体七层气血力。擅长陌刀法,必杀招‘陌刀三杀’,阵法‘鹰击陷阵’,军中悍将。】
【破绽: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之时,破其气丹穴命门,即可禁止其气血暂缓一刻钟。霸体后继无力,难以施展,即可破防。】
萧宁露出一丝笑意,合上天书插回腰间。
“好了,我们继续。”
气丹穴,并没有特定的位置,这是一处可以随机游走的穴位,视人而定。并不是人人的命门都在这个穴位,强者可以做到隐藏无息,或是周身游走,难以锁定。
但,邢蒙显然还没到那个层次。
“需将他缠住,周旋三招后,气血一衰,破绽既出。论实力,我不如他,但论心境他必输。唯有【点墨山河】轻功步法,可以制约他。”
萧宁修的是‘心意’,论打架肯定没对方实战经验强,只能靠巧劲智取。
【点墨山河】乃是萧景龙自创的轻功步法,堪比凌波微步强化版,最强悍时可徒步日行五百里!
当然,萧宁没试过。
前提条件,要达到恩师的境界和耐力。不吃不喝不停一日疾行五百里路程,就为了测试自己的上限纪录。
试问萧宁,还做不到那样的心境。
用来对付邢蒙,绰绰有余。
心中有了主意,萧宁主动迎上,施展起轻功。
步法间充满丝丝墨意,亦不失青岩侠隐之儒雅,如游鱼遨游桑海,如飞鸟横渡碧空,击水兮万里,纵翼兮排云!
甚至一度,拉出残影。
眼见每次近在咫尺,分分钟能一拳将他打爆,可邢蒙硬是连他的衣角都碰不到一点,偌大的沙煲拳头打了个空响。
诡异的身法,犹如鬼魅般出神入化。
邢蒙的心气渐弱,爆发力下降,只在顷刻之间便让萧宁洞察出命门所在。
“只有一次机会,一击不中便会引起他的提防!”
萧宁瞬间破甲四层,将全身功力集于双指,朝着对方隐约显出的‘气丹穴’点了过去!
嘟!
“唔!!!”
邢蒙虎躯一震,腹下传来一阵惊颤,整个人冲了几步后居然乏力而瘫倒在地。
“啊这……”
他意识到自己的气血七层,破防了!
一身功力散去,气海絮乱,气血力一时间难以贯通。
自己的命门竟然被他看破了?!
这小书生,好生可怕。
他明明只是一个破甲六品境的修士啊!
“一刻钟,杀你绰绰有余。”
萧宁搓着双手,似笑非笑的盯着邢蒙。
“什么?你要杀本将?我乃是神策军中郎将,天子亲军,你可要想好了!”
“想好了,拿你杀鸡儆猴,正合适。世人似乎忘记了,青藤不仅会教人好学向善,也会教人仗剑传真理。你既然污蔑本府君为叛党余孽,那我不惜杀一人,以示正名。”
“可你没有佩剑!儒家不是讲道理吗?”
“刀来!”
萧宁伸手一指,隔空将邢蒙坐骑上的佩刀,牵扯到了自己手上。
“这不有刀吗?”
邢蒙:“……”
如此凶残的吗?
用他的刀杀他自己?
你这种行为,不是余孽胜过余孽啊,还信誓旦旦说你不是?
这踏马,是想杀人立威!
他也是倒了血霉。
“不!别杀我,有话好说!兴许真是误会,待我再去询问询问有关衙门?定然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相信本将,你若清白之身,自然无事!本将,给你赔礼道歉。”
萧宁摇摇头:“道歉无用,折现吧,我生气了!”
“折现?”
邢蒙傻了。
陌刀架在脖子上,没多想惊呼:“好,一千两!够了吧?”
“邢家七十二口人,加你一中郎将,就这点?”
“呃?”
麻蛋,他怎么知道我邢家上下多少口人?!
户部有你线人?
“读书人不打诳语,说杀你就杀你全家!”
“等等,你、你想怎样啊?”
“得加钱!一万两纹银可好?”
邢蒙大惊:“什么?一万两!”
最后,邢蒙和部下百余人,好不容易临时凑齐了一万两赎命钱。
才灰溜溜的仓皇撤走。
这小书生有病,凶残起来,狗都怕!
宁糖糖收着银票,一张一张的数着,好不快乐。
铜色脸庞,笑的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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