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也从云边来
第二章 靠自己了（旧版）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回去继续忍气吞声的过日子，但下次还会不会遭遇今天这样的事情你可以自己想想。第二，告诉家人，离开这里回你娘家，协商或者起诉离婚。”

想想爸爸才做完摘胆手术，不能再受刺激。“有第三个选择么？”

“至于第三个选择嘛，就得靠你自己喽……”说完留下一个白玉色的香囊，声音缥缈如烟一般散去消失不见。

我捡起香囊，上面花纹简明，线条流畅圆润，是祥云图。拿在手中有些分量，再看看周围，大声问了句“为什么要帮我？”可惜只有自己的回声在回荡着。

突然一阵惊慌的的哭声惊醒了我，“妈妈，妈妈，妈妈，啊！不要啊！”

我连忙爬起来，抱起孩子轻声安抚，心想着“那个家是不能再回了，我自己心力交瘁，孩子也会有心理阴影，这样的环境下生活已经不叫生活，连生存都艰难。”

再次哄睡孩子，已经凌晨三点钟，动了动疼痛的身体，手边触到一个温润的东西。定睛一看，居然是个香囊，香囊口被两头穿着珍珠的编织绳系上了。拿起来看看是梦中的那个香囊，原来不是梦，真的让我碰上了这种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

不过，来的好，来的妙，不然我们母子怕是难逃昨晚那一劫。

经此一事，我是真的觉得鬼神才不可怕，有些人堪比恶魔，比鬼更可怕。我们所畏惧的鬼，可能是别人日思夜想而不可得的至亲爱人，而我身边本该是至亲至爱的人，却比猛兽还让我避之唯恐不及！

收起香囊，满脑子都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在家全职带娃两年多，带着孩子我要怎么生活。孩子可以上托班，我需要找一份工作，先稳定，最重要的是找个住处。

思前想后，准备先找中介租房子，地址就在离老家最近的城市，平远市。十八线的小城市，房租和孩子的学费都不会太高，这样开支小一些，还好手头还有一些结余，付房租和托班费还能留点生活费。但是工作必须马上找起来。

想着想着，天也亮了。穿好衣服，带上娃，退了房直接打车去了派出所。

所长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看起来有些严肃，调解员是个年纪很大的老先生，以前是个老师，和上次一样，见人笑眯眯的，很和蔼。

没错，和上次一样，这个地方，去年夏天我已然来过一次了，同样是遭到丈夫殴打报的警。再次见面，我说明原委，老先生也是皱眉。“如此屡教不改？”。

“不仅改不了，还变本加厉，喝完酒完全失去理智，没有人性可言。”此时回想起来已然有些难以平静。

等我填完资料，赵凯也被传唤过来。当被问到为什么打人时“酒喝多了，不记得了。”

这个回答我真是一点都不意外，这就是他家的“传统美德”。他父亲也是个酒鬼，一天两顿，喝多就骂人，不骂外人，专门欺负家里人，骂老婆，骂女儿，骂儿子，骂老婆娘家人。有回嘴的吵起来就摔碗砸东西，第二天酒醒了还问你碗怎么少了，桌子怎么坏了？至于是真断片还是装失忆那也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又被问正月十五还在外面吃饭喝大酒，什么人这么重要，到底和谁一起喝的。也是含糊其辞不愿意说，就说怪酒喝多了。

他说与不说无非还是那老一套，我已不愿再听这诸多废话，

不过所长听了他这话也是有点生气了，站起来“你喝酒打人还有脸怪酒啊，怎么好意思说怪酒的，还说的理直气壮的！”

我心里暗暗鼓掌，还是所长威武，说话犀利。

临了孩子一直闹，估计是饿了。我走完流程，就要求先离开，所长也同意了。走出门听到老先生语重心长发自肺腑的一句话“小伙子，你这酒要是不断，你这个人就真的毁了！”

我头也不回赶紧带着孩子去吃饭，再火速回去收拾东西。顺便叫了个顺风车，简单收拾完立马就走。可回头望望我这用心经营的一个家，带不走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是人生的一场断舍离，断了才能有个新的开始。

上车才感觉放松了一点，紧绷的神经得到了缓解。车子缓缓离开，这里所有的人、事、景、物缓缓倒退，将再不与我相关。

到了平远找了个如家住了下来，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中介发了几个房源约我去看，好在价格都不算贵。下午带着孩子去看了几处，不是特别满意，关键没电梯的楼层太高，有电梯的是合租房子，带着孩子确实不方便。就约了第二天再看看，毕竟要长住的，马虎不得。

看完房子，回到酒店点个外卖和小朋友一起吃饭。外面已经暮色四合，点点灯光开始闪烁，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再看看小朋友，昨晚的事情对今天的他已经没有太大影响了。趴在落地窗前数着灯光“一二三五六七”，每次数数都把四落下。

两岁的小朋友还不太会说话，我看着他张嘴在玻璃上呼出热气，再用短短的食指在玻璃上画圈，开心的咯咯笑，心里柔软又安宁。

趁着他不闹人，我赶紧给许筱爱打电话，电话接通“歪，今天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呀，元宵节过得咋样？”

我听着朋友熟悉的声音，眼泪突然开闸一般，止也止不住。快步走到卫生间，怕给孩子看到。

“喂？山山，怎么不说话？”

可喉头像哽住一般，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山山，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跟我说呀。”

“呜……筱爱，我被人虐了。”

许筱爱一阵语塞“说清楚点！谁虐你了，是不是你老公又耍酒疯啊。”

“是被打到鼻青脸肿，被单方面输出，是战力太低被纯虐啊！……”

“你老公打你了。”此刻我虽然有些前言不搭后语，她也听出了中心思想“因为什么！”

“因为他在外面喝多酒回来找我茬，因为他说到我爸爸说到孩子我忍不住回了他，因为他打我我自不量力还想还手，还有因为……”

“还因为什么？”

“还因为，我再也不想隐忍下去了，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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