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重逢
13.比划比划（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拥有了退化基因的许演发现他的生活并没有他以为的那般天翻地覆。他以为是什么样的呢？他会跟他的这几位同伴每天过上白天工作晚上训练的生活，在白天工作的时候，他们交换情报，认真记录，分析每一个可能产生的问题，到了下班时间，他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训练许演的战斗能力，伴随着这个过程，也许钱莱和甄小满也会在不知不觉中完成退化，然后他们通过一系列的升级，最后斗志满满的迎接冬至——两个世界融合。
然后真相是，他们白天确实交换情报了，也认真记录了，但是交换的是这附近的客流量究竟更加倾向于哪家奶茶，到底是蜜雪冰冰城还是茶一百道，他们分析，难道是因为月底了，所以客人们手头也比较紧，最近的生意才有所减少吗？他们记录，记录这一阵子到底哪种小料最受欢迎，对比了半天，哪个受欢迎不知道，但是花生碎和葡萄干最不受欢迎，对此，钱莱发表了重要意见：“我们应该有针对性的补货，像花生碎和葡萄干这种小料，根本没必要进太多，不如把芋圆和血糯米多进一些！”唐昭昭赞同：“花生碎，葡萄干到底是谁在吃啊，我学校那么多同学，就没见过有谁喝奶茶的时候点这个。”
是啊，说得对，许演想到，他冷眼看着那三个人讨论的热火朝天，不知道的以为他们是奶茶店老板呢，给老板端茶倒水，为了老板鞠躬尽瘁，一问工资就两千，呵呵。
“老少爷们，小的打扰一下，”许演说，“我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你们是打算把这家店做大做强，发展成全国连锁，勇闯国际吗？真的勇闯国际了，能把我派到国外当小店长吗？我不图啥，就公费出去旅个游，你们看怎么样？”
三人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他，显然许演是一个被夹在不正常的人中间的唯一正常人。“许演，你就这点格局。”甄小满冷酷地说。
“您好，您有新的外卖订单，请尽快接收。”机器发出提示。
三人看着许演，许演大怒：“你们那么上心奶茶店的经营，怎么来活了你们都不动弹？”
无人在意，果然都是纸上谈兵罢了，许演一怒之下怒了一下，认认真真开始干活。
“要是多一点嗦丢就好了，”钱莱说，“我看有效果，看我大哥，退化基因覆盖面都增加了，我嘞个天，这下谁还分得清我大哥和乳胶衣模特？”
“滚。”许演说，没人理他。
“所以这是，屠龙少年终成恶龙？我们也要开始修炼炼金术了？”唐昭昭嘲笑道，她作为一个自以为很重要其实无人在意的墙头草，并不希望自己惹上什么麻烦，更不希望自己连累自己的族群，毕竟她自己也是炼金术的潜在受害者，可惜如今的情况不好，打不过只能加入，以恶制恶，以暴制暴。甄小满看了看她，问：“唐昭昭，你还有认识的其他退化人吗？有没有谁能拉拢到我们这边，或者你有没有什么仇人，让我们有个目标。”
“好家伙，这让你们说的可真够儿戏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们在这玩大富翁呢。”许演默默说道。
“那个臭臭的呢。那个环尾狐猴呢？”钱莱突然说，在后面忙碌的许演动作一顿，阿丽莎，他不想把阿丽莎扯进来，他觉得阿丽莎是个很无辜的人。
“那个环尾狐猴啊，看起来并不属于任何一方阵营，只是个在不同世界里流浪的退化人，而且好像也没什么攻击性吧，许演，你觉得呢？”甄小满回头问许演，许演默默给奶茶封口，说：“她没什么用吧，还是找别人吧。”
“你怎么知道没用？”唐昭昭问，“环尾狐猴散发的臭气简直无人能敌，能给人活活熏死。”
“哪有那么夸张。”许演又说。
“不是，咱们不能老是想什么有没有攻击性啊，那按照这个逻辑，咱们的选择范围也太小了，带毒的，食肉的，巨大的，就算满足这几个条件，也不一定百分百就是个可靠的人吧？甄小满和唐昭昭都不属于这两类，不照样还是很厉害吗？”钱莱难得说了句人话，虽然许演怀疑最后一句是为了找补的。
许演把做好的奶茶放进包装袋，放在外卖桌上等着骑手进来拿，他叹了口气，说：“话说啊，我的退化基因覆盖面都增大了，那不应该趁这个机会拼一拼，单车变摩托吗？为什么我们还是每天聚在店里扯犊子啊？之前甄小满还说我一天之内用两次退化基因会反噬呢，我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啊！”
他又说道：“之前你们嫌我没有斗志，现在我有了啊！我特别有，我巴不得每天都挥洒汗水呢，结果怎么反倒是你们都哑火了啊？”
“你？有斗志了？真稀奇，”甄小满十分不屑，“既然这样，不如跟钱莱过两招？保证你挥洒汗水，洒个够。”
许演来不及反驳，钱莱的表情就已经显得十分亢奋，他很期待，问：“真的吗？大哥？尊嘟假嘟？你可别骗我，咱俩练一练？”度过了如此漫长的安逸日子，钱莱的手已经开始痒了，他都巴不得给生活来点刺激，正所谓追求刺激就追求到底，肥水不流外人田，跟自家大哥练练手简直是捡了个大便宜。
甄小满只是随口一说，不仅钱莱要动真格了，唐昭昭也听进去了，盯着他们俩看热闹：“真的啊？你们俩要比划比划？在哪啊，我知道一个地方，一个废弃楼，那里没人！”
此刻许演已经骑虎难下，他看着钱莱，脑子里已经想好要怎么体面的跪下求饶了，毕竟他不能真的把钱莱毒死，他也笃定钱莱不会真的把自己碾压成肉饼，可是不成肉饼，也得是个漏气的人肉沙包。“不是，真的啊？真的要比划比划啊？”他故作镇定。
“是啊，怎么了，不是你自己想要挥洒汗水的吗？”甄小满总是这么一副爱答不理的不屑样子，许演气得说不出话，不仅是气，更多的其实还是怂。
“那，那也行。”许演咬牙切齿地答应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下班时间，许演一时就把这件事忘了，他刚准备在回家的路上怒买两根淀粉肠安慰打了一天工的自己，就被钱莱揪住了后衣领，他是一步也挪不了，一瞬间就想起来自己把什么事给忘了，“别弄我！撒手，我，我，那个什么，你们不累啊？不觉得影响状态吗？”他叫唤道。
“你很累吗？”甄小满反问，“这么累不还是任劳任怨地给老板干活吗？能给老板当牛做马，不能给自己花点时间吗？”
“你说的轻巧！我的时间？底层打工人的时间都已经被老板一个月两三千买走了！”许演继续叫唤。
“吵死了，罗嗦什么，”唐昭昭关上卷帘门，背着自己的书包，“直接走，别听许演哥啰嗦了，反正退化基因能抵抗人体的虚弱。”
就这样，许演根本没有丝毫拒绝的余地，直接被这三人揪走了，他们走到最近的地铁站，打算换乘地铁去唐昭昭所说的废弃楼，路上，许演愤愤不平，他心想这几个人怎么回事，竟然带他这个大哥坐地铁，怎么整顿职场一直到七十年后还没整顿完？
随着车厢里的人越来越少，许演也逐渐心灰意冷，快乐都是那三个杂种揍的，他什么都没有，他独自幻想等下会被钱莱如何吊打，又会被甄小满和唐昭昭如何冷言冷语的打击，那三人竟然都在闭眼休憩，，甚至还在轻轻哼歌，没人在乎他。
到了地方，许演走在最后面，跟着唐昭昭走啊走，一出地铁站，天黑透了，只有晚上的凉风吹的许演打了几个喷嚏，小慎缩在他裤子的口袋里，像一个玩具，没有一点存在感，也像许演几乎不存在的自尊心。唐昭昭指着一个寸草不生的破烂地方，说：“到了！就是这里，放心，这片地方都没什么人，早就被废弃了，那个楼也可以溜进去，但是高层就不要上去了，这估计是个危楼。”
果真是个被废弃的危楼，墙体破破烂烂，地上坑坑洼洼，周围有铁栏杆，一看就脏得很。
钱莱打量一番，他微长的头发被夜风吹起来，他似乎情绪有些失落，许演听见他说：“这里，跟我老家好像啊，都很破烂，不知道哪一天就会被彻底摧毁。”闻言，甄小满和唐昭昭也变得伤感，一下子，许演感觉自己格格不入，他立马就被踢出了这个缅怀主题，这三人经历过同样的事情，来自同一个世界，拥有共同的记忆和目标，只有自己并非如此，严格来说自己也是同样，可是他却什么记忆都没有，什么忙都帮不上，他为此羞愧，为此愤怒，更为此自卑。
“别看了，我们，我们走吧！”许演强迫自己调整好情绪，“看这些也不会改变什么，我们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他希望这三位祖宗能有点眼力见，不要让他显得特别像个小丑。
唐昭昭低头，突然说：“唉？这是谁的身份证啊？”她弯下腰。
不知怎得，许演突然很想哭，他好害怕，生怕唐昭昭掏出扑克牌，一张彩色Joker，一张黑白Joker，然后对着他说哦还有复印件。
“这是谁的啊？”索性，唐昭昭捡到了一张正常的身份证，“这里居然有别人来过？真不可思议。”一个中年男性的身份证，籍贯是本地，上面有点脏，还有划痕，估计是被丢在这里很久了。
“别管了，走吧，估计是谁不小心丢了。”甄小满说。
依旧是无人在意的角落，许演松了口气。
四人绕到后面，那里有好大一片空地，黑夜下，唯一的光源是一盏路灯。
钱莱很兴奋，说：“哇！这个地方够大，绝对够伸展了！”他闪闪发光的眼睛看向许演，许演锐评：大象眼里闪着诡异的光。
“等等，机会难得，我们得好好策划一下，”甄小满说，她的脸上已经出现了蓝黑相间的变色龙鳞片，“之前许演退化的时候唐昭昭都不在场，我们也松懈了很久了，这次就好好观察一下彼此的水平吧。”
钱莱跃跃欲试：“好，我同意！怎么策划？一对一？二对二？”
唐昭昭立马说：“那我跟许演哥一组！”
“不行，你跟许演不能一组！”甄小满马上否决，许演问她为什么，甄小满解释道：“唐昭昭是狐獴，狐獴对许多有毒性的生物都免疫的，狐獴还会吃一些蝎子和蛇，你的半环扁尾海蛇的毒性不一定对狐獴有效，我们又不是来过家家的，认真点，所以你们俩对立组更合适。”
“那么，我跟唐昭昭一组，你们俩一组，”钱莱说，“大象和狐獴一组，变色龙和半环扁尾海蛇一组，很有趣吧？”甄小满想了想，同意了。
完了，许演说不出话，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祭日。
钱莱后退，拉开距离，他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灰色纹路，唐昭昭变成一只狐獴，光线太暗，许演甚至无法捕捉到唐昭昭的行动轨迹，他看向甄小满，甄小满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说：“你放心，变色龙的视力超群，我能看到狐獴在哪里。”许演把小慎从裤子口袋里解放出来，让它缠在自己的胳膊上，他的双臂爬满了蛇鳞。
四人分成两组，都站的很远，许演突然觉得他们这样打双人羽毛球肯定也很有趣，钱莱举起拳头，大喊：“开始了啊！三！二！一！”
倒计时结束，许演看到甄小满顿时消失了，他心慌起来，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突然间，许演听见甄小满的声音出现在耳边：“狐獴窜过来了！你别傻站着！”甄小满还推了他一把，许演直接表演了一个满地乱窜，不仅是要躲开狐獴，更是因为被甄小满吓了一跳，甄小满这个歹毒的变色龙，跟环境融为一体的时候，就跟披着隐身斗篷一样，一个会喘气会说话的幽灵，吓都给人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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