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斯替之底
第一章 噩梦前的祥和 第二节(旧版)

空山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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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梅,你能挺过去的,你一定能挺过去的,你说过的,等女儿出生了,我们就搬去中原,找一个小山村,买一块地,一家三口一起过与世无争的桃源生活,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可不能食言啊,红梅,喂,红梅,你醒醒啊,红梅,红梅!”灰暗潮湿的小房间里,二十八岁的博来跪在肮脏的地面上,左手抱着浑身是血的刚出世的女儿,右手死死地抓住妻子红梅因难产大出血而虚弱惨白的手,涕泗横流的哭喊道。

来帮忙的街坊邻居和战场上并肩作战的战友们站在屋外默不作声,接生婆也低着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眼里闪烁着泪花。悲伤的情愫在空气里慢慢发酵,院外刺骨的寒风吹过,卷起了一地的尘土,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院里的人们也如同雕像一样,低头不语,没有一点声音,世界像坟墓一样寂静。

“哇!”,一声婴儿震耳欲聋的啼哭击碎了死一般的寂静,接生婆这才反应过来,走上前强忍着悲伤向跪坐在地上满脸泪花的博来哽咽地说道:“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顺变啊。”

“不!”二十八岁的博来红透了双眼,面目狰狞地朝天花板绝望地怒吼,怀里的孩子却睡得很静谧。

“爸爸爸爸,学堂的其它小朋友放了学都有妈妈来接他们回家,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接我回家啊。”扎着两只可爱的小抓髻,穿一身漂亮梅红羊毛衣裳的小女孩扑朔着两只黑宝石似的亮闪闪的的大眼睛,嘟着樱桃红的小嘴抬着头问正光着膀子在自家后院劈柴的博来。

满身大汗的博来显然被这问题问住了,他没有回答,只是放下了劈柴的斧头,找了一块粗木桩低头坐了下去,然后从打着补丁的裤子口袋里抽出了一支事先卷好的旱烟,顾自点燃,抽了起来,他的身后是堆了两米高的劈好的柴火堆,天空中,温暖的太阳被一大片阴云遮掩,北风呼啸着穿过柴火堆的空洞,发出“呜呜”的如同鬼哭一样的声音,令人听了倍感苍凉萧瑟。

眼见爸爸一语不发,即使是未经人事的英子也大概理解是什么意思了。英子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一下子浑浊了起来,泪珠也在不停地打转。她带着哭腔问博来:“学堂的小朋友都说我没有妈妈,说我妈妈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爸爸你说是不是真的?”

博来依旧是一语不发,北风刮得更紧了,肆意地撩动起小英子额前微卷的刘海。

“呜。”,就在英子将要大哭起来时博来哽着喉咙说话了。“小笨蛋,谁说你妈妈死了,你妈妈才没死呢,你妈妈呀,去了中原的鹤隐山上学习仙法,后来妈妈得道成仙了,就下了山去世界各地扶危济弱了,所以才没能来接英子放学回家呀。”

听爸爸这样说,英子的眼睛稍稍恢复了些光泽,泪珠也不再继续打转了。但她紧接着又带着将信将疑的语气问博来:“那妈妈为什么不抽空来看看英子呢,英子好想好想妈妈,真的好想好想。”说到这英子又有些哽咽了,眼睛也红肿了起来。

见英子又要哭,博来赶忙更加哽咽地继续说道:“那是因为妈妈是仙人啊,仙人可是承担着常人不可想象的责任啊,他们常常要奔走在世界各地去解决各种各样棘手的麻烦呢,所以才没能来看英子啊。”“那英子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妈妈了?”小英子令人心疼地用肥嘟嘟的小手揉着红肿的眼睛,哽咽地问道。

“谁说的,你现在好好念书,长大了爸爸就带你去鹤隐山修仙,等你修得仙果,成了仙人,自然就能找到妈妈了。”博来温柔的说。

听到这话,小英子的眼睛重又恢复了光明,肥嘟嘟的小脸也恢复了红润,如同春天盛开的花儿一般开出了灿烂的笑容。见到女儿开心,博来也开心,他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仿佛一个三十多岁的孩子。

“真的吗?”

“那当然是真的,爸爸还能骗你不成?”

小英子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如同百花沐浴在春风里。世上没有什么痛苦是过不去的,阴云掠过,太阳重又露了出来,温暖的阳光洒在这对可爱的父女脸上,定格了世间一切的美好。

“英子,英子,爸爸好想再看你一眼啊。”

狠狠摔落地面的博来虚弱地瘫倒在粗糙的盐碱地上,他的脑后不断有血噙出来,暗红的血染红了一小片雪一般白的盐碱地。凝视着那朝自己飞奔而来的死神般的巨大驼蹄,老兵博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做好了接受死亡的准备。

可郎天野还没做好驼队里有人牺牲的准备!经过这趟旅程,没有女儿会再次失去父亲!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郎天野竟全然不顾可能侧翻的风险,在骆驼全速疾驰的情况下居然朝右紧急调转方向!

只见那死神一样的驼蹄竟惊险地擦着博来的鼻尖掠过,其后紧跟的三只驼蹄也如箭一般飞过,英子还在家里在等着你,可不准随便死掉啊博来。

再看郎天野这边,强行调转驼头的郎天野此刻正面临人仰马翻的危险,一人一驼重心在快速向右偏移,骆驼的两只左脚已经完全离地了,郎天野的视线也在慢慢指向左面血红的天空,人仰马翻的结局已然无法避免。

但郎天野不肯接受这样的结果!只见他闪电般右手从背后抽出了师傅马钊忠借与的赤缨紫蟒枪,扭转腰肢过去的同时右臂紧紧的擎住那紫蟒枪,左手也死死的攥住枪柄,冲着右侧那硬如石板的盐碱地就是一记气势如虹的回马枪。

一枪下去,只见那坚硬如石头的盐碱地竟被扎出了约十公分深的一个洞,然后,郎天野又收紧了丹田,调动近乎全身的力量擎住那赤缨紫蟒枪,撑住一人一驼的重心不再继续倒下,他这是要用力量强行将重心扭回!

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郎天野的全身噙出,浸透了他整个衣背,郎天野的两个手掌也被枪柄磨出了血,暗红的血液顺着枪杆流向地面,把银白的的枪杆染得一半银白一半血红。

那赤缨紫蟒枪也被一人一驼压得微微弯曲,发出了“嗡嗡嗡”的如同高山上回声一样的声音,那是金属被强力弯曲时内部结构相互挤压发出的声音。

可就即便是这样,郎天野也始终不敢松手,其它的恶狼正朝着郎天野他们追奔过来,一旦松手,郎天野将沉重的摔落地面,被追来的恶狼们分而食之。

于是,郎天野又深吸一口气,气运丹田,然后猛地左臂一挺,右掌一压,同时左脚如同毒蛇发动攻击般给了那赤缨紫蟒枪迅猛的一脚。

这一下,竟直接将一块十岁孩童大小的大石块掀起了五米高,“砰”石块轰然坠地,砸出了半平米宽,两公分深的一个大坑。

郎天野的右掌也磨下了足有半块饺子皮大小的一块皮肤,只是那皮肤一端还连在手上,暴露的伤口处,红白相间的血肉肉眼可见,还有涓涓的血流在不断流出。

还没来得及掏出腰间的绷带进行包扎,郎天野只听得身后传来“快闪开”的大喊声。

回头一望,只见冲在最前头的张裕和等人骑着失控飞奔的骆驼朝着郎天野不停摆手的模样,在他们身后不到一个骆驼的身位紧追着五头嘶吼奔飞的恶狼。

“妈的有完没完。”,就即便是平日待人温润友善的郎天野此时也不禁在心里这样骂道。

来不及多思考,郎天野右手紧紧擎住那紫蟒枪又是朝那盐碱地猛地一刺,石板一样坚硬的盐碱地又被捅出了一个深洞,然后郎天野又左脚猛地一蹬那骆驼的左驼蹬,同时右手顺势支住驼背往右灵巧地一翻,竟在那张裕和等人骑驼撞来前的一秒,以深扎入盐碱地的紫蟒枪枪尖为支点,在半空中擎着枪翻了一个后空翻,划出了一段比较优美的曲线,然后郎天野又在半空中抽出了长枪,最后,郎天野还算平稳地两脚落到五米开外结实的盐碱地上。

而张裕和等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在张裕和骑乘的骆驼猛地撞上了郎天野的骆驼后,其后紧跟的两个伙计骑乘的骆驼又追尾了张裕和,四只骆驼猛地撞在了一起,郎天野的骆驼当即被撞翻倒地,张裕和和另外两个伙计也被接二连三的撞击撞落驼下。

“砰,砰,砰”只听得三声沉重的闷响,那是三人背部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声音。“啊,真疼啊。”张裕和和另外两个伙计带着痛苦得扭曲的面容站起身,张裕和如是说。

而之前跟来的捕头李飞因为骑的是一头年老力衰的骆驼,同张裕和他们落了有一个骆驼的身位,在被恶狼追赶的过程中,他及时调整了方向,没有同张裕和等人一样撞在一起。

此刻的他正被五只恶狼袭扰着环绕郎天野等人疾驰,其中一只皮毛灰黑,又带点苍绿色的西北狼已经跳上了李飞的骆驼同他厮斗起来,剩下四只恶狼也跟李飞屁股后面穷追不舍。

“帮帮我,天野”循着声音望去,郎天野看见捕头李飞正在全速奔命的老骆驼背上同一只恶狼激烈地搏斗,李飞被恶狼死死地压制在驼背上,他两只手死死地遏制住那距离自己脸只有区区三公分,不断尝试扑咬自己的恐怖狼头。

李飞之前头戴的黑色头巾早已在厮斗中被狼爪扯下,满脸上也都是狼嘴喷出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涎水,他继续向郎天野求助地大喊:“快点,我快撑不住了。”在持续的挣扎中李飞的力气一点点被消耗,那恐怖的狼头离李飞的脸越来越近,几乎就要咬到李飞的鼻子了,正如李飞所说,他就要撑不住了。

看到这一幕,郎天野已是来不及再多想,抄起那赤缨紫蟒枪,稍稍瞄准对齐后朝着那同李飞厮斗的畜生就是闪电般飞掷过去,“哇”,只听得一声凄惨的嚎叫,那先前还生龙活虎的恶狼竟一下子被从左腹部飞来的紫蟒枪扎穿了身体,射钉在盐碱地上一动不动了,应该是死了。

没了性命忧患,李飞赶忙直起身,右手抽出腰间近一米长的陌刀。回头一望,那些畜生跟的可真紧啊,一只紫灰尾巴,血红眼睛的西北狼只差半个骆驼的身位就要咬到骆驼屁股了,他赶忙右手操刀去驱赶那畜生,同时左手继续攥住驼绳控制着骆驼继续奔跑。

“朝这边跑。”郎天野朝李飞大喊。

李飞听到这话,开始驱策着骆驼朝郎天野这边而来。

刚说完这话,突然,那先前将博来飞扑下马后遁入黑暗的的母狼又从郎天野身后的黑暗中冲出,朝着郎天野的后背飞扑而来。

“小心!”刚缓过劲来的张裕和和骑在骆驼上的李飞大惊失色地朝郎天野喊道。

郎天野听到他们的警告时没多想就做出了反应想要侧身闪开,可无奈那畜生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郎天野还是被那畜生死死咬住了衣角重重地迎面摔飞在两米远的地上。

郎天野被摔飞后,两只手遮住了脸,一动不动的,从母狼的角度看好像是被摔晕了。

“咯咯咯咯咯。”那母狼发出如同嗤笑一般的声音,闲庭信步般慢慢地走向郎天野,在这场同人类的搏斗中,它是绝对的赢家,母狼这样想。而现在,他要将郎天野翻过身来,先细细地品尝郎天野喉咙的滋味。

就在那畜生咬住了郎天野的衣角将他翻过身来时,郎天野突然醒了过来,他左手死死掐住了那畜生的咽喉,右手则掏出了之前藏在小腿处的短匕首。

“我看你这回还怎么躲。”说着这话,郎天野操着匕首朝那母狼的胸膛狠狠地捅去。

“噗。”,只听得一声好像风吹破纸张的声音,郎天野洞穿了母狼的胸膛,一个恐怖的大窟窿出现在母狼的胸膛处,黑红色的血液不断从其中涌出,把郎天野拿匕首的那只小臂染得血红,流出的血同时也染红了一人一狼之间雪白的沙土。

“噗噗噗噗噗”在拔出匕首后郎天野又继续狠狠地朝那母狼的胸膛捅了数次,母狼的胸膛顿时出现了更多的大窟窿,暗红的血液不断从其中涌出,把郎天野拿匕首的整个右手都染成了血红色。一人一狼脚下的土地也彻底被狼血染红,从几千米的高空往下看去,好像两只渺小的蚂蚁在一张白纸的一个小红墨点上殊死搏斗。

在被郎天野捅了数刀后,那母狼再没有了之前嗤笑着朝郎天野闲庭信步走来的神气,此刻的它被郎天野死死攥住了咽喉,两只天蓝色的眼睛失去了生命的光泽,灰红色的舌头耷拉了出来,呼吸也变得无比微弱。

胸口被捅了这么多刀,就算是天上的仙人也活不成了,这样想着,郎天野像扔一包垃圾一样攥着那母狼的喉咙把它的尸体随意地扔在了地上。随后又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绷带,一边包扎两只手掌暴露的伤口,一边朝倒地不起的博来走去。

走到了博来的身旁,郎天野把虚弱的博来慢慢扶坐了起来。

“谢—谢—你——天野。”后脑勺不断噙血的博来艰难地说道,有淤血卡在他的喉咙里,使他讲起话来很不连贯。

“谢什么,来哥,小时候托你照顾了这么多回,现在照顾一回你不是应该的吗。”郎天野一面用干净的纱布给博来包扎噙血的后脑勺一面笑着说道。

“那——一瞬间,我以为——我—真要死了。”老兵博来继续艰难地说道,眼里泛起了泪花。

“那哪能行,英子还在家里等着你呢。英子没了爸爸该有多伤心啊。”郎天野继续笑着说。

“是啊,英子还在家里等着我呢,我不能死。”博来眼里闪烁着泪光,如是说道。

此刻,没有人注意到,瘫倒在盐碱地上的那具母狼尸体,此刻正在悄悄发生某种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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