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炎本是个干旱少雨的地方,今年较往年还要严重些,已经六月了还滴雨未下,地里庄稼不长、果实不生,已成灾象。
村里现在很多人家每天都只吃一顿,赵小蜂她们之所以还能一日两餐,全是仰仗赵大山在县城里给赌坊看场子,一个月有着二两银子收入的缘故。
赵大山这一辈总共兄妹三个,他是老大,拥有五牛之力;老二赵大海在城里开了家小酒馆,平时就带着妻儿住在那里;老三赵大河嫁给了隔壁李家村的李老实。
赵老汉去世以后,赵老太就搬去跟二儿子家住在了一起,很少回来。
主要是每次回来,赵小虎这小王八羔子都要偷偷往他衣兜里塞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蛇虫鼠蚁死活不论,吓得她闪了无数次的老腰。
没办法,谁叫这是老赵家这一辈唯一的男孙呢?她舍不得打舍不得骂,只能惯着了。
当然,赵小虎这样做还是因为她看不惯钱氏和赵小蜂姐妹,替她们出口恶气罢了。
饭后,赵小蜂在鸡舍旁捡了个小背篓背上,再拿把挖野菜的小铲子,晃晃悠悠出了家门。
都说穿越女上山必有收获,不是挖到人参就是捡到猎物的,她也想去碰碰运气。
毕竟,酒吧里的东西是不能明目张胆拿出来改善生活的。
路过村子中央时,见赵小虎背个小书袋慢吞吞在路上走。
她灵机一动,一个展露“实力”的想法在大脑中渐渐生成。
她加快脚步小跑过去,从背后一把揽住他的肩膀,“老弟啊!”
赵小虎没好气打掉她的手道:“干嘛?”
“给你说个事儿!”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见此赵小蜂不紧不慢从“兜”里摸出块巧克力来,故意在他面前晃了一下。
赵小虎一把抢过,对着光鲜亮丽的包装纸翻来覆去看个不停,啧啧称奇。
“撕开尝尝!”。
“不会有毒吧?”
“确实有毒,毒死你我好继承咱家那几间破房。”
“不吃拿来!”赵小蜂说着作势去抢。
赵小虎侧身躲过,撕开包装一下塞进嘴里,“这东西这么漂亮,有毒我也认了!”
“咦,苦甜苦甜的,还很滑……”
他舔了舔手指问:“还有吗?刚吃的太快了,没尝出味儿。”
赵小蜂见此嘴角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有倒是有,不过你得听我把昨晚的那个梦说完。”
“赶紧的,我还要去私塾上学!”
“嗯……那个老神仙,见我骨骼惊奇,就想收做徒弟,点化一番……”
“少编点,一会迟到了!”
“放心,耽误不了你……不是,怎么会是编的呢,我说的是真的。”
赵小蜂牵过他的手,边走边继续道,“我开始没敢答应,怕万一受了点化,一不小心飞升上天怎么办?”
赵小虎嗤之以鼻,显然不相信她的鬼话。
谎言既已出口,赵小蜂岂能由他不信:“老神仙见我不愿意,就凭空取出一些糖果来,说只要我愿意拜他为师,就把这些糖果送给我。”
赵小虎依然不信,但为了糖果他假装相信了:“那糖果呢?”
赵小蜂把手伸进“口袋”,实际却是从空间里的餐车上又抓了一把巧克力出来。
“在这里呢!你每天下学回家教我认字换取,怎么样?”
赵小虎斜了他一眼道:“想做我学生,一个月至少得十块糖的束脩,不、二十块!”
“行,一个月给你三十块,让你一天吃一块,咋样?”
赵小虎一下后悔自己方才要少了,早知道她这么大方,就该要四十块的。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点头同意:“行吧,今天下学回来就教你。”说完背起手,学着老夫子的模样走进了村里的私塾大门。
赵家村几十户人家,大部分都姓赵,只有一户姓万的兄弟和一户姓陈的母子。
两家都是几年前才搬来的,且关系非常要好。
赵小蜂正要转身离去,却不经意间看到陈家母子走了过来。
陈母是个快四十岁的妇人,一身粗布衣裳却挡不住温婉的气质。
陈长寿看上去十三四岁的模样,但实际上已经十七了。由于常年生病,一张脸惨白惨白,但五官生得很是立体精致,仿若中世纪高贵帅气的吸血鬼。
赵小蜂鬼使神差朝他们走去,嘴角牵出一抹怪异的笑容来:“病秧子你还没死啊?”
陈母怒斥:“小疯子你瞎说什么?”
“我说的是事实啊,看他要死不活的样子,想必活着也是受罪吧,不如早死早投胎,下辈子做个正常人好了!”
这话说的,赵小蜂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奈何她现在竟控制不住这张嘴了。
陈母气极,冲过去就要给她一顿教训。
赵小蜂见状转身就跑,眨眼留下一个让人望尘莫及的背影。
陈长寿莫名有些好笑,上前拉了拉陈母,摇头道,“不过是个孩子,娘何必跟她计较!”
“不是娘要计较,娘是听不得别人说你死啊!”陈母说着露出几分无奈和悲伤来。
陈长寿突然有些心灰意冷:“死不死的,与旁人说什么有何关系?我这身子骨,就算明天死了都是正常的。”
“傻孩子,娘不许你这样说!放心吧,你万大叔和万二叔已经托人去打听郝神医的下落了,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
陈家母子这些话赵小蜂自然是听不到的,她现在正走在村外的小路上,一路祸祸着别人:
“牛大爷,赶大牛,摔散一把老骨头!”
赶牛的赵蛮牛老大爷左看看右看看,找不到趁手打人的东西。
转过一道弯,村里的赵驴子正在追打他婆娘。
赵小蜂站远了些方道:“驴子叔,使劲打,打死了好做老光棍!”
赵驴子停下拳头,考虑要不要先打死这嘴欠的小疯子。
再转过一道弯,赵大狗媳妇背着娃走了过来,猝不及防被赵小蜂拦住了去路,“大嫂,你家狗蛋咋又比昨天更丑一些了呢?”
赵大狗媳妇差点一耳光呼在她脸上,但一想到赵大山和赵小蝶那两尊煞神,举起的手硬生生薅了一下头发,道:“关你屁事!”
小河边,见几个孩童正在搬开石头找螃蟹,她说,“常在河边走,早晚被冲走!”
虽然河里的水刚够打湿脚底板,但孩童们还是好想打死她!
赵小蜂实在是受不了这张破嘴了,赶紧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用意识从酒吧空间里翻出一卷透明的胶带,撕下一块将嘴巴牢牢封住,才低着头快步朝山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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