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藏玄止
第三十四章 借花献佛（5）【巫寨案】（旧版）

卓岩松暗暗心惊，他倒是没想到钟挽灵图的是这个。这确实有些麻烦。但问题不大，马碧莲和部分弟子还在院中，他可以用传音入密与她联系。只是现在这情况还是让马碧莲他们先按兵不动，不要让外面发现他在里面还有人为好。

梁从云、孙兆阳等人互相搀扶着走出院门，就见上清弟子和兵士一起分成多路举着火把沿墙跑开。一队队人马交叉穿梭秩序井然，而他们的师父正和武天节以及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站在一起，一旁的则是卓岩松、牛掌柜和那个曾大人，氛围平和而诡异。

“师父。”

钟挽灵安抚地朝几人摆摆手，刚想让几人先退下休息，就瞧见后边被于庚泽、魏萌架着的韩诚，不由皱眉说：“他怎么了？”

白药又自责起来。韩诚连忙扯着虚弱的笑容说：“呃失手、失手。”随即目光有些畏惧地望向一旁的卓岩松。

卓岩松对几人视而不见，在今夜之前，他也未必会多瞧钟挽灵一眼。他抱拳拱手道：“夜既已深，卓某尚有要事，就先告辞了。”说完就带着那几名壮汉和牛管事一同离开。

之后，曾一安也告辞回府。

钟挽灵带着弟子跟武天节、郭青锋一起去了城东驿站，这一片已经全被竹山营征用，作为临时军营。

钟挽灵将几名弟子遣去疗伤休息，吩咐梁从云发信给郭源师徒，然后就去东边的小厅——郭青锋、武天节和其阁下执教正在此等她商量下一步的计策。

说是相谈，实际上是武天节单方面布置任务，不过好在他也看不上钟挽灵和竹山营，没怎么把差事给两人。毕竟现在可与之前不同，在他看来已经是收尾的时候了，这阶段的差事是最容易显功劳的。武天节给钟挽灵最主要的工作就是筹钱，莫要丢了他上清宗的面子、他的面子。郭将军则是配合武天节门下捉拿逃跑的巨汉。武天节对这名逃跑的巨汉很是耿耿于怀，甚至把过失算在了钟挽灵头上，说要不是钟挽灵自不量力的“赤炎焚龙”，他绝无可能让那个境界不如他的家伙从自己眼前逃走。钟挽灵倒没说什么，就在旁边“对对对”。

一通慷慨激昂的宣讲安排之后，武天节宣布散会，带着阁众各自回房歇息，就剩下钟挽灵和郭青锋。

郭青锋揉了揉脱了铠甲的肩，看起来比上了一趟战场还疲惫，嘟囔着抱怨：“哎呀，想不到你们仙人也有这样的统帅。”

钟挽灵笑说：“天下到哪里还不都是天下吗？”

郭青锋闻言哈哈大笑。他挺喜欢这位年轻的仙人的，完全符合他对仙人的憧憬，洒脱随和且很有能力。短短半月就将湘漤局势逆转，实属不易。如果有她的帮助，他想大唐必能转危为安。

“不过，这样好吗？那位武仙师似乎对全局并无觉察，而且，我总觉得，他是不是想放了那卓岩松啊？”

钟挽灵掐了一个静音结界，悠然笑道：“郭将军不必担心，他有这个心，对方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他在这里虽然有些麻烦，但对卓岩松等人也是一样的。只要他在和沛一刻，就是卓岩松等人的首要目标。他虽然搞不清，啊，也有可能是不想搞清楚吧，呵呵。但是没关系，这不歪打正着嘛。明天，可有的他们忙。”

“钟仙师的意思是卓岩松等人明天会有大动作？”

钟挽灵摇头，笑说：“不是明天，而是现在就开始了。但是武大仙师还没进状态。郭将军明天就随便动动，主要还是别院、五福楼周边，其他就由他们去吧。估计卓岩松会来一个声东击西，我们就以不变应万变。”

郭青锋认同，但也有顾虑。“可是若高手来袭，又当如何呢？”他手下绝无畏死的懦夫，他怕的是不敌丢了重地。

钟挽灵安慰说：“不碍事，我已让从云发信给郭师兄了。应该巳时之前就能抵达，巳时之前还请郭将军和诸位将军辛苦下。”

“末将和兄弟们必将竭尽全力，绝不会让他们得逞。”

钟挽灵失笑：“不必这么紧张。他们的焦点还是武天节，不会那么快到你们那边。比起这个，”钟挽灵看着长桌上铺的大唐地图，“郭将军，当务之急，请安排重兵连夜将耶律祁押送回京，以备谈判之用。”

郭青锋诧异地看向钟挽灵，立刻转移视线，故作平静地说：“钟仙师为何这么决定。”在唐境内抓获有金军背景的人一律以间谍奸细论处，地方驻军有权处决。郭青锋隐隐握紧了拳头。

“我知道你很恨金人，见过两国战场的人没有人不恨。”钟挽灵淡淡地说，目光飘得有些远，“我当时年岁尚小，记不得太多，也没有直面过战场。但就我记得的一些片段中，金军的血腥残酷也令人难以饶恕。我理解你想当众处决耶律祁的心情，但是现在不行。”

郭青锋有些诧异：“我记得钟仙师该是江东人士。”

钟挽灵语气轻松地笑道：“我虽是江东人士，但家父是怀宁州牧章石音，九岁之前大多数时间，我都随父母住在怀宁城。”

郭青锋却大为震惊，激动地看着钟挽灵。“您、您是燕云八奇的女儿？！啊，真是虎父无犬子！”

钟挽灵一脸迷茫，“燕云八奇”这个名号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郭青锋见钟挽灵不解，不由激动地解释道：“钟仙师想必知道十几二十年前，湘漤、常州、荆州经常有南下的金兵肆虐，那些金兵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湘民无不憎恨金人。直到燕云铁壁铸成，湘地才得以太平。而建立燕云铁壁的正是以燕王为首的燕云八奇！令尊章石音正是八奇之一，是末将生平唯一尊敬的文人！末将还临摹过章大人的字帖，可惜未得章大人的神韵。”郭青锋无不惋惜地叹道，忽然想到一事，“我记得章大人的夫人也是八奇之一，是小医仙钟淑娟。钟、钟仙师莫非是……”

钟挽灵无奈笑笑：“正是家母。”

郭青锋更是激动不已。

钟挽灵欣慰又疑惑：“我以为湘淮一脉与燕云有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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