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越人?我可没那个闲工夫,再说了,人家南边的百越人生活得好好的,没人逼迫,谁会跟他们一样,背井离乡来这里?”
白秋听了韩非的问题,笑着摇了摇头。
“那师兄你是准备靠谁?”
“就靠韩人。”
“靠韩人?”
韩非突然想到他和白秋在魏国做的事情,“师兄,你不会是准备效仿田氏代齐吧?”
仔细想想,如果以白秋的才能进入韩國朝堂,还真有可能在半年之内爬至高位,排除异己,从而完成“田氏代齐”的举动。
一旁的嬴政也看向白秋,他一时间也认为韩非的猜测应该就是白秋的想法。
“唉。”
对于韩非的话,白秋只是叹了口气,仰望天空舒展双臂,“鲲鹏展翅九万里!——却看不见脚下的飞蝗蝼蚁。”
“那些生活在城里城外,日夜劳作不休的人,在王公贵族面前,不过一群蝼蚁。”
“但是,你们可曾见过飞蝗过境?”
飞蝗过境,寸草不生。
“你是准备招揽我们韩國的普通百姓?可是他们安居乐业,干嘛跟你?”
红莲出奇地听懂了白秋的意思,表示了自己的疑惑。
“安居乐业?那是因为他们把王公贵族的残害当成了天灾,遇到了天灾只能祈求上苍,除此别无他法,就像之前的百越难民一样。”
白秋眯起眼睛,指着下方的百越人,“对于天灾,没有人会有半点怨气,但我可以告诉他们,那些是人祸,是可以改变的。”
“原来这才是先生口中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嬴政感觉心头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他感觉,自己应该要答应下来。
不是为了获得什么声望,解决吕不韦的问题。
而是为了他自己,为了大秦。
这不是一次机会,而是一堂课。
“昔日秦惠文王少年触法,被流放山野,得察百姓之苦、变法之福,方能在车裂商鞅之后,依旧重用法治,才使秦国能以强大至今……”
嬴政目光坚定地看向白秋,“今日,我愿效仿先祖,以庶人身份,在此与先生共谋大业!”
“好!看来这屠龙术是能施展一二了。”
白秋满意地点了点头。
“屠龙术?!”
嬴政脸色微变,所谓屠龙术,不就是谋逆造反的方法吗?
难怪之前要反复问他能否有容人之心。
“知道为什么我之前会说,秦王你选了我,那么有可能数代而亡,也有可能千秋万代吗?”
“屠龙术,在一个人手上,那就是乱天下的根源。
可屠龙术若是在天下人的手上,那便是正天下的威慑。
所谓屠龙术,必为阳谋,然就算知晓屠龙术,绝大多数人也不会去施展。
就算是有野心之人,没有必要条件,也无法施展屠龙之举。
居君位者,会担忧屠龙之术,从而必须殚精竭虑消除那些施展屠龙术的条件。
同样,有野心之人也会考虑,他屠龙成了新龙,是否会被他人所屠。
至此天下才能太平。”
说到这里,白秋想到了上下五千年历史里少有的几朵奇葩之一的胡亥,笑了笑,继续道:“至于为什么我会说秦国也有可能数代就亡,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在屠龙术的威慑下,那位君主能不能被威慑住,或者说,他有没有足够的脑子被威慑。”
胡亥可以说是一人拉低了整个秦国宗室的平均智商。
甚至因为历史上秦国只有两世的原因,后世的一些人习惯性地认为两世应该差距不大。
所以,他们想当然地认为胡亥时期的秦法残酷、百姓凄苦,秦始皇时期也应该是如此。
从而,在云梦睡虎地秦简出土前,嬴政可是为儿子背锅被黑了许久。
能与胡亥匹敌的,估计也就只有大明战神朱祁镇了。
只可惜胡亥运气差点,首先他没被俘虏,还在咸阳瞎指挥瞎操作。
其次章邯不如于谦,他的对手也远比瓦剌更加具有威胁。
站在一旁的红莲公主这次是完全听不懂了,但白秋的大概意思他还是明白的。
“九哥,他应该是在胡说对吧?他应该是胡说对吧!”
红莲神情有些慌乱地拉着韩非的袖子。
“不,虽然还不知道师兄的屠龙术究竟是什么,但他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韩非沉着脸,否认道。
“为什么要灭韩國,还有我父王,这里是我的家……”
红莲低下了头,眼眶有些发红。
“如果换个人的话,这时候应该跟你画个大饼,说我会给你一个更好的韩國,然后未来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带你离开中原,去箕子朝鲜建立一个什么卫氏朝鲜的韩國。”
白秋语气一转,“但我不一样,你不论怎么想与我无关,但我劝你可以去看一看你父王治下的那些人的家。
顺便劝你一句,想一想你原本要演的哪吒,并非是所有父母都爱自己孩子的,尤其是生在王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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