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到了新郑,你可以不用再当瞎子了,我说的。”
咚。
白秋随手拿起一颗弹上车的小石子扔了过去。
“哎哟。”
韩非捂着脑袋,刚才一本正经地表情顿时消失,一脸委屈,“师兄你干嘛?”
“你也算参与了这次的‘乱法’,有什么感受吗?”
白秋问道。
“感受?”
韩非回忆了一下。
他的感受,就是被白秋骗着装了一波老头,拿面粉糊糊沾满了头发和脸,还在冷风下风干了一个时辰。
然后为了装神秘,故意走到自己设下的陷阱上,摔下去后在下面和虫子待了半天。
最后又因为不能回城,和流民一起过了夜,还没有酒喝。
怎么都越想越气。
好在他已经想到了办法,来“回敬”一下师兄了。
“嘿嘿……哎哟。”
想到未来即将可能出现的画面,韩非忍不住笑出了声,却又被白秋砸了一下脑袋。
“你的《五蠹》中说儒以文乱法,意思是指读书人掌握着话语权,以此来扰乱国家律法的实施是吧?为此,你认为儒生是五种害虫之一。”
“但你想过没有,国家亦是可以掌握读书人、掌握这份话语权的,只要保持朝廷的公信力,儒以文乱法,也可以变成儒以文正法。”
“再不济,也能与以文乱法者抗衡。”
所谓舆论高地,自己不占领,敌人就会占领。
读书人是杀不完的,杀完了那么这个国家也就没有了未来。
既然如此,就应该将害虫转化为益虫。
白秋的一番话把韩非敲明白了,只是韩非依旧觉得那里缺了一点东西。
同时,韩非也发现了,师兄白秋的狂傲大多数只朝向身份高的人。
君王、宰相、权臣、贵族、名士。
对于普通人,白秋反而比其他的名士,甚至是儒家那些小师弟们更加地贴近可亲。
“掌控话语权吗?”
韩非沉吟着,想到了许多东西。
这个原本是在他《五蠹》中被唾弃的东西,似乎的确可以成为他的助力。
“对了,你想好要怎么面对你的父王没有?”
车中,白秋仰头闭目,随口问道。
“我父王?”
韩非听到白秋提到韩王,第一反应是之前白秋提议的那个“杀了韩王,你坐王位施展抱负”。
不过很快,韩非反应过来了,白秋指的是他自己,顿时,韩非脸色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
让白秋和他父王起冲突,这肯定是不行的。
白秋的脾气他了解,那齐王也就是派人传了一下他的谣言,白秋便直接以窃国为报。
要是他父王搞出什么幺蛾子,哪边出问题,他韩非都亏大了。
“是啊,之前师兄你可是说我父王只能当个龟公呢,父王肯定大怒。
我知道师兄不怕我父王,但就这么直接起了冲突,肯定有一大堆麻烦,就连师弟我,恐怕也没办法好好做事了……有什么办法呢?”
韩非故作一副忧愁的样子,然后在那边假装思考办法。
“慢慢想吧,想不出来也无所谓,我先睡会儿。”
白秋根本没有在意。
韩王再怎么恨他,也只能暗地里做些手段。
韩王想要动他白秋,但凡韩庭满朝文武有一个带脑子的,都会出来劝阻。
然后告诉韩王妄杀名士的后果。
被列国不耻啊,不会再有贤能投效啊这些都是小事。
关键是,其他国家得知你杀了名士,完全可以拿这个当理由,直接师出有名。
放到秦国,倒是不怎么怕这点。
师出有名又怎么样,你倒是打得过啊?
但韩國就不一样了。
但凡是个国家,都能暴打韩國。
这要是来个师出有名,万一周边国家哪个看韩國不顺眼了,估计直接要来让他韩王割点地了。
“师兄别急着睡啊,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韩非见白秋要睡,急忙说道。
“什么办法?”
白秋打了哈欠,完全不在意。
“这个……等我们到了新郑,师兄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要稍微委屈一下师兄,相信师兄为了师弟的梦想,会同意的吧?”
韩非担心白秋拒绝,又补了一句:“师兄,我前些日子在大梁,可是为你牺牲了这么多,又是扮老头的,又是被当做流民。”
“怎么?这次换我来演戏?”
白秋眼睛微睁,哪怕不用韩非说,他都已经看穿了韩非的想法。
“呃,呵呵,差不多,差不多啦。”
韩非干笑了两声。
在出发回新郑前,也就是白秋前往泰山习得剑招的时候,韩非就让人打听了一下新郑现在的情况。
毕竟他外出求学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哪怕是故乡,也有点变化了。
而最大的变化,就是新郑城里开了一个颇为有名气的烟花之地。
抵达新郑。
韩非捧着笑脸拉着白秋走进了那栋他早已经打听清楚的烟花之所,小声对白秋道:“师兄,食色性也,我们两个脾气最接近,想必这里应该能让师兄满意吧?”
“什么意思?你刚回家,不去面见你父王,第一时间来女票?”
白秋眉头一皱,感觉韩非有点不对劲。
“当然不是啦,不过师兄昨天猜的没错,是需要你演一下,所以我们暂时先别用师兄弟相称呼了……”
“哟,这两位贵客有些脸生啊,是第一次来我们紫兰轩吗?”
一穿着紫色长裙披肩的妩媚女子正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韩非见传闻中描述的紫兰轩之主出现,赶忙跳起来将白秋的发束解开,三千长发顿时披在了肩上。
“师……韩非,你什么意思?”
白秋回头瞪了韩非一眼。
“这位是紫女姑娘吧?在下有一桩生意要介绍,这位是在齐魏闻名的俳优秋大家,初临韩地,想在这紫兰轩落脚如何?”
韩非给白秋做了一个眼神后,上前对紫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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