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境历险
第三章 地头（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先走的那个青年人停下，他转身，他依然是保持着挻直的身子和那友善的微笑：“我们收了你的小说，你的电话及地址，我们都掌握，提前预订车票，是我们对你的预测。覃先生，你不大出远门，你坐火车的机率最大。至于怎么在这车站里一眼认出你，说实话，你一拿车票，信息就反馈到我们公司，我们算好这趟车的到达时间，我们就在这等你。下车的人不多，见到你，我们判断了好久，没见过象你这样土的，你在车站里转了三圈了。符合我们的对你的判断。”
我有点脸红，但还是以进为退地赞扬了他们一句：“你们不当警察，那是可惜了！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这样重视我？如果只是小说签约，网上就可以办，为什么非要我亲自过来？”
他俩有点不自然，显然在消化我说的话，反应时间用长，好一会，他们才笑道：“请你来，是为了将你的小说人物真人化……这样跟你说吧，我们在做记录电影，全球播放，你的小说入选了，你所写的小说人物，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如何让小说角色进行表演，都由你来决定！所以要你亲自来，你才是第一导演！当然编剧也是你！如果你的小说情节与人物的表演得到全球观众的认可，覃先生！荣誉、金钱、扬名立万、改善生活、这些，你都将得到！但是，你不是一个人，你有竞争对手。入选的作家还有五十人，他们和你一样，他们的作品，他们的小说人物，他们的编排都将冲击到你。你们都是才华横溢的作家，所写的小说不分伯仲，只要你们在全世界人民面前亮上一亮，覃先生，有这胆量吗？”
另一人说道：“覃先生，您的一切费用，我们公司全出了，不用你再花一分钱！我们给你钱！小说！我们全部买断！可以提前告诉你：是三十万！一部三十万！不论字数的多少！三十万一部！就等你签字拿钱了。”
我又一次头晕目眩，脚是情不自禁地跟着他们走。
“作家！我真的是作家！我成作家了！”我自己都飘了。
“二位贵姓？”我问他俩。
他俩微笑：“我叫张三，他叫李四。”
我心里打了个突：“赏善罚恶令！靠！这是侠客行啊！这回是进猪笼了！”我左右望望，来往行人很多，保安和警察也有，一遍正常。想一想，一部三十万，我有三部，那就是九十万！就是侠客岛，去一去也不要紧！有九十万，我还当个屁日晒雨淋的劳务工！
出了火车站，来到停车场，他们指着一辆商务车说道：“我们的车在哪！覃先生请！”
走到车前，我又一次停下，左右看了一下，还是人来人往，车进车出，喧闹如常，高楼大厦，阳光斜照。
我说：“你们太客气，总给我一种感觉：无故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们给每位作家都是四千元吗？”我是故意将金额说错，如果对方就我错误的金额接话，那我转身就走了。
张三笑道：“不是，给你五千元是最底的，五千元，只是我们打发要饭的，其他作家，我们都给八千以上，个别作家我们给十几万。”他的笑变了，变得那么的不怀好意。
我呢，彻底没脾气，五千元对我来说，是一笔巨富，他说是打发要饭的！那他这辆贼车，说什么我都要上。受辱，不要紧，他们拿钱甩我的脸，我凭什么生气？我又有什么资格来生气？
这种商务车，我没坐过，外表很好看，坐进去后，感觉也不错，和我们平时出工时坐的工程车差不多。
再看张三李四的身板，我想，一两个回合，他们拿我不住，不是我练过，而是这两个人长得漂亮了点，对于长得漂亮的人，我总有一种轻视的味道，“绣花忱头”！就是这味。
车子出了火车站，转进一道大道行驶。
张三扭头对我说：“现在我们去机场，还有三个人要接。”
我问：“那是什么人？”
张三笑了一下：“和你一样，都是作家。”他把作家两字拉得特别长，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我倒不觉得他的语气过分，我想的是：“我是躺着绿皮车来的，人家是坐飞机来的，档次就是不一样啊！飞机？我都没见过！
其实，我见过，每天都从头顶上飞过，七八千米高，每天几十趟，只是我从没去过机场而已。”
机场到了，张三，李四请我在车内稍等，车也不息火，空调一直开着，机场那边不时传来飞机起降的轰鸣声。
就此时间，我下车抽烟，我知道，很多人是不喜欢别人在自己的车上抽烟的，而这两个青年，一路下来，我就没见他们抽烟，所以我一直不敢在他们的车上抽烟，这时，车停了，我可以下车抽上一支了。
三支烟抽完，他俩带了三个茫然的年轻人过来，我想，他们的应该就是和我一样是网络作家了，年纪比我小得多，但级别比我高得多，人家是坐飞机来的，我的出场费是五千，人家至少是八千。
他们和我一样，有警惕性，站在车旁良久不进，他们和张三李四对话。
最终他们还是经不住金钱的甩脸，啪啪几下，他们和我一样的跪。在这方面，高级作家和低级作家没区别，被钱甩过脸，就是满脸的疑惑，身体也是不受控制地钻进贼船，是贼车。
车上，他们一样对我警惕，当我说出我也是作家时，我还把作家两字拉长了些，尽量用标准的普通话把字咬准，生怕他们听不懂，同时我把头仰起，把胸挻起，这个很重要，作家是知识分子！是脑力工作者！劳务工……算了，我现在都不想说。
他们这才对我放松警惕，同时他们的自我介绍的表情和我一样，也是仰头挻胸，把作家的派头表现了出来，而且不低于我，他们的头都撞到了车顶上，我没他们高，要不然，我也撞。但我们还是没握手。
车子行驶一段时间，我们问起东幻公司是一个什么公司时，张三，李四只是笑笑回答：“把梦变真的公司，到了你们就知道了。”
话匣子打开了，我们也就逐渐放松了，其中一位姓伍的先生问我：“你是哪的？你五十多了吧？”
我连忙纠正：“四十九！今年才四十九岁！我是广西的，刚到。”我没说我是坐火车来的，我望了一眼窗外，轰鸣声中，一架大大的飞机正在起飞，这离机场还不是很远。
他们三人都笑了一下，那位伍先生笑道：“象你这样写网络小说的人不多啊！”
我无奈：“哪个没有一本难念的经？不就是生活所迫吗？要是生活好过点，谁写那些东西？我告诉你们，你们年纪还轻，我！原本没高血压！写小说一年后，血压飙到一百七！要不是下岗失业，谁玩这种自残？还不是因为运动量少了！写东西，一坐下，根本不想起来！坐久了，血压上来了。”
听了我的话，三个年轻人都不由露出惭愧之色，看来他们和我差不多，身体残去了一半，年纪轻轻，本钱去了一半，这点，他们也许不如我，我好歹四十好几了，孩子都上大学了，而且我的工作环境都是重体力活，就算是轻松的一天，其运动量也是超出一般人的锻炼量，他们看样子也就三十出头。
一位林先生说道：“是呀，谁没有一本难念的经？谁写小说不是为了钱？你写的是哪本小说？说出来我们也好看一看。”
这种话我听多了，我也知道是客气话，其实没人会去专门找我的小说看，我笑道：“全部扑街，说出来有污众耳。”
他们都大笑起来，笑后，一位张先生叹口气：“全部扑街，说出有污众耳，我也是！”
林先生说道：“谁不扑过街？我写了七八部之后才稍有起色，现在竞争得很厉害，封神了的大神始终是大神，在哪发表都是一样，很难挤得进，我们……难啊！”
前面的张三和李四发出一轻声冷笑。
他俩的笑声，我们都听到了，于是，我们闭嘴，在外人面前倒苦水，不明智。
闹市区到了，车子正欲转进一条大街，前方路口有交警拦车，他们挥手示意商务车不得进入，继续向前开。开车的张三转了向，他解释：“封街了，这条街等下搞大型商业COSPLAY游行活动，我们公司搞的。”
我一时不明白，问：“什么叫铐死不理？”
其他人都笑了，林先生解释：“是COSPLAY，就是动漫人物的扮演活动，都是动漫影视的粉丝，他们穿上动漫人物的服装，模仿着动漫人物的招牌式动作及台词语气，在大街上行走。以此推销一下动漫人物的玩偶的销量，及为动漫人物攒积人气，以便动漫的公司好做下一步续作，也为动漫真人版作影视做好准备，也是动漫产业的大型广告。商业活动。这种活动在我们国家不算火，在日本，是非常的火！看过《唐人街探案3》吗？其中一个场景就是宣传日本文化的COSPLAY。《唐人街探案》系列电影都会宣传一下其它国家的文化，算是一部旅游广告电影。当初拍第一部的时候，国内去泰国的人很多，泰国的旅游收入就是猛增！”
我是明白了，手机短信中好象提到这个，只是有点不相信张三说的话，他说这活动是他们公司搞的，是才见鬼！动漫，国内外的加起来，大小公司说上百家是多了，说五十家那是少了，人家都有自己品牌，任何一家公司恐怕都不能一口吃了所有的动漫。
市政举办了动漫旅游节了吗？好吧，也许举办了，只是我对时局新闻不关心而已。大上海，举办个文化旅游节，再正常不过。
车子进入一条小巷，行走一阵，到了一所大厦旁，张三说了声：“到了，就是这！”他一手方向盘，从一个侧门进入。
进到里面，我们四个“作家”惊奇的发现在里面有无数的少男少女，他们在扮装着动漫中的人物，有人还高声说着台词，反复地说，形同疯子。
就是我们的车辆到了他们面前，他们只是侧身让了一下道，手势和声调还是不停和不变，他们在紧张的最后排练，再过一会，华灯初上，就是他们作装上花车的时间。
不少人并不是疯狂的动漫爱好者，是由重金请来的专业演员，连歌唱家都有，清音调嗓子，跟杀猪似的，他们很认真。
张三笑着告诉我们：“COSLAY文化旅游节搞两天，这期间，你们可以感受一下文化节气氛，你们的花费，我们公司给报销每天一千块，一千块钱是直接打进你们的手机微信。要是多花了！你们就自掏腰包了！你们听！钱的声音！一千块到你们的微信上了！”
我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新增的一千元，问了一句：“不花行不行？这一千还给吗？”
张三和李四及那三位“作家”都哈哈大笑。
李四说道：“不给！是第三天不给，文化节这两天都给。”说完他哈哈大笑。
我暗中计划了一下：“我每天就花三百块！纯赚一千四！”
下车了，张三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算你们运气，在三号的最后一天到达！”他和李四走了。
张三和李四一去，跟着就来了两位打扮得象神仙姐姐的宫庭装美女，她们在我们面前道了配合戏份的古代妇女的礼节，她们说：“大作家都到了，我带你们去你们的房间，每人都是单间，这边请！请跟我来。”声音很好听，绵绵的苏味。
我们跟她们走，一千块钱新到帐了，没理由不是即来之则安之。
我们向电梯走去时，忍不住扭头再看了一眼那些玩COSPLAY的演员们，少男少女，奇装异服，实着是养眼。
动画片，我很多年不看了，现在叫动漫。
一身材苗条，长相绝佳的女子入眼帘，她的扮相让我不禁一声暗里喝彩：“红孩儿！这扮相不错！那花枪耍得好看！”
而旁边的林先生则说道：“看！那个哪吒！那女人长得真是不错！舞起红缨枪配合那小腰扭得真好看！”其他两位先生住足赞赏。
我无言，看来这隔一代，认识全变了，难怪我写的东西没人看。哪吒？又不见她踩轮，踩了轮扭个我看看，不摔死她！
那两女子笑了一下，其中一位说道：“其实我也搞不清她是红孩儿还是哪吒，我想她扮演的应该是哪吒吧。先生们，请进电梯。覃先生在十一楼，三位先生在十三楼。”说着分别按下了十一楼的按键和十三楼的按键。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