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器谱
第二十一章：金华城囊中之物，小江湖暗流涌动（旧版）

“我乃皇帝身边的锦衣卫副统领，京城指挥使书丐，今日奉命捉拿金无畏回京问罪。然金无畏竭力反抗，被我就地正法。不日将有新任城主来此接任，尔等休要生事。陛下体察民情，知晓金无畏私养兵士，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勾结外藩出卖大明情报多年。如今被我等查出实据，金华城百姓俱是无辜，兵卒等亦是受金无畏蒙骗……”

白雨稀里哗啦的说了一大堆，手里拿着从金无畏的寝室偷来的圣旨，反正他是皇帝特使，见圣旨如见皇帝，百姓都跪了，金枪卫本来也是半信半疑，可一看到白雨身上的飞燕服，那可是正三品啊，比他们的城主，都大了不知多少。有胆小的，直接就跪了，一个跪了其他的也跟着一起卧倒。就算他们跟着城主吃香的喝辣的，可要是大头倒了，还是因为谋逆，有几个会为了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忠心，而去卖命？

还真有，金无畏下属的三个先锋，连呼冤枉不说，还吩咐兵卒关城门，要那书丐（白雨）拿出证据，否则今天别想出城。也是，他们和城主一样，看到只有一个人，而且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要说金无畏当了几十年的城主（虽说这就是他们的地盘），有些时候优柔寡断，还有野心是不假，但他好歹是雄踞一方的城主，亲信都没有的话，早就该垮台了。

白雨认得这三人，都是金华城里数一数二的高手，仅限金华城，以及三个人联手。想要拿下金华城，光凭一份继任的文书是不够的，他需要那些金无畏的旧部承认，这里不是小山头，他也不是山大王。杀鸡儆猴，然后一人一块猪头肉就完事了，没那么简单。

说来也是白雨活该坐这里的老大，忽然电闪雷鸣，乌云密布，金华城内刮起了狂风，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金无畏的金甲里竟然飞出一条手帕，白雨眼疾手快，一把就抓在手里。倒也奇怪，这狂风居然渐渐平息了，虽然依旧是乌云密布，但白雨此时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因为那手绢上分明写着：

吾友亲启：

近来城中有变，想是叛军作乱。正是除掉齐先、魏汉与贵江三人的绝佳时机。那三人手握重兵已久，部下皆听其命，日久若生叛心，吾孤掌难鸣亦。两日后，吾将亲率五百金枪卫接济夷州，吾友可暗中行事，了结三人。待吾归来，将此事推与叛军，两全其美哉。

附：请吾友代转，戴先生金安。

白雨将手绢给那三人看罢，三人连呼命数也，随即放下兵器，立时跪倒在地。此时他们只恨自己跟错了主子，戎马一生，差点落个死于非命的下场。只是手绢上的字迹虽然是金无畏所书，但那个戴先生，白雨问遍众人，竟无一人知晓。也罢，这场闹剧竟然顺利收场了。白雨满心欢喜的当着众人的面，将金无畏的首级装进事先准备好的锦盒里，大摇大摆的出了城。

幸亏他事先从城主夫人那里得知，金无畏有谋逆野心，且长期和境外蒙古特使有书信往来，那些书信本来已经放在身上了，哪知天老爷帮忙，一个手绢轻松平服了三个刺头。到了城外，白雨将金无畏的首级直接烧掉了，安全起见，金无畏的颅骨还被砸成了粉，真可谓挫骨扬灰。

接下来，他要亲自会一会金华城各地的州府老爷们，继续用书丐的身份，还有伪造的圣旨及真的腰牌，不知道朝廷里发生了什么变故，白雨自从扔了锦衣卫副统领的位置后，一直没有听到书丐被撤职的消息，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被牵连，这小子藏得倒是很深啊，以后要多加防范才是。

金华城的事情，算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结束了。

不过有一个小插曲，那三个刺头知道两日后会有人动手的消息，当时就在城主住所附近进行了严密的搜查，果然发现了一个大秘密。城主夫人的房间里有别的男人，那个男人被发现以后还挣扎了一阵，在杀了十几个金枪卫后，被赶来的箭队射成了刺猬。等拿来城主夫人对质，她一见状，赶紧招供出，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弟，金无畏的座上宾。每次与境外特使接头的也是他，至于什么戴先生，她是真的一无所知。

男人死的时候，身上掉下来不少金银珠宝，想是知道金无畏已死，城主夫人也变成了老太婆，没了靠山便想拿着钱财跑路。事情到了这里，整个金华城一片哗然，他们的城主居然是个卖国贼，虽然城主夫人喜欢沾花惹草的事儿他们一早就知道，也心疼了城主一阵。但是和外面的蛮夷联手谋反，就太大胆了。没等朝廷的文书下来，三个刺头就在菜市口，处决了城主夫人以及金无畏的一众门客、亲戚和城主夫人招供出来的那些参与谋反的人。

在这方面，金华城是有绝对的权力的，先斩后奏，当年朱棣将这块封地赐给金家的时候，就默许了这一条，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可以先行判决，然后将所书供状一并送入京城刑部衙门。这也怪不得白雨一早就看中了这块肥肉，他理解自己的朋友将来会面对什么样的对手，无情山庄的事情他也多少有所耳闻，这种事情一旦掀了伤疤，血就不会轻易停止流动，江湖和朝堂一样，谁翻了旧案，要么死撑到底，要么扔了骨气。

冷月飞寒只是一个人，他再厉害，也不能对抗整个江湖的黑暗，白雨也是一个人，但是他也可以变成一群人，用整座金华城的力量支持他的伙伴，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让冷月不至于因此丧命。他还要跟那个冷着脸不苟言笑的家伙喝酒，一醉半个月的那种，到时候让整个江湖都给他们作陪，谁敢说个不字，一个巴掌教他做人。

想要完成一件事情，首先要有绝对的实力，有了实力还不够，还要有势力，白雨并不会只甘于做一个城主，他或许想过，做整个江湖的城主。江湖可以是江湖，也可以是一座城，白天是人山人海的庙会，杂耍、糖葫芦以及各种小贩的吆喝声：

青城派收弟子啦，包教包会，满三个月送媳妇一个。

少林武当打起来了，和尚道士为了抢师太不惜用王八拳一决胜负咯！

泰山掌门邀诸位武林同仁一起赏菊，喝花酒听小曲喂。

百晓生和风云阁又出新作了，快来看啊……

到了晚上，寂静一片，偶尔有几声犬吠狼嚎，风卷残云，露出皎洁的月亮。他一个人坐在城头，吹着自己瞎编的曲目，吵的各门派以为自家媳妇又爬墙头了，叫起来就是一顿打，然后让老娘们揪着耳朵扔到了门外。

多么惬意的人生啊，江湖若是这般比喻，哪来的血雨腥风，不都是平头老百姓在过日子嘛。这是白雨心里的城，也是他想拥有的江湖。假如有一天，江湖上再出现他的名字，我想人们会叫他：夜孤城。因为他向往和平安宁的夜，但江湖永远不可能安宁，他和他的朋友也永远不会得到真正的和平。

（话说回来，后面还有白雨的戏份，怎么好像给写没了？）

话锋一转，某处的茶楼里，一个看起来十七八的小姑娘正在一粒一粒的数着桌子上的芝麻。如果不是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金锭，店小二怕是要赶人了，哪有来茶楼什么也不要的，就拿出几个烧饼往桌面上一扔，就开始数了起来。一旁的茶客都在窃窃私语：这姑娘看着挺漂亮的，怎么偏偏脑子有问题，唉，可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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