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
赵高去了净身坊,去查嫪毐之前是不是假受宫刑。
很快,他就找到了净身坊管事之人,一个叫季婴的中年男子。
“你可还记得是谁给吕相邦门客嫪毐施的宫刑?”
赵高看向季婴,开门见山道。
季婴闻言一愣,旋即摇了摇头。
受宫刑的人太多了,每天都有好几十,他哪能记住?
“不过我这有受过腐刑之人的名单。”
“大人请稍等!”
季婴紧随其后道。
他官职虽不在中车府令赵高之下,但赵高乃嬴政身边的大红人,他岂敢不恭敬?
不多时,季婴就从一大摞竹简中找到了嫪毐的名字!
竹简上不仅有嫪毐的名字,还有腐刑的时间,负责腐刑之人的名字!
只见嫪毐名字后面写着一个‘商’字。
显然,就是这个‘商’给嫪毐实施的腐刑!
“把‘商’叫来!”
赵高定睛望去,一脸冷漠道。
虽然嬴政并不介意赵姬有面首,但净身坊的人竟敢连嬴政都骗,让嫪毐假受腐刑,他很生气!
“大人。”
“这个‘商’早在半年前就死了。”
季婴轻咳两声,咽了口唾沫,如实回答道。
“怎么死的?”
赵高闻言心里吃了一惊,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半年前他出去打猎,误食了剧毒之物。”
季婴道。
“呵呵!”
“误食?”
“怕是有人要杀人灭口吧!”
赵高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然后把季婴刚才说的话写到竹简上,让人把竹简送去了章台宫。
躲在暗处的侍卫看到这一幕后,立刻给吕不韦写了封信,用飞鸽传书的方式送去了相国府。
吕不韦权倾朝野,无论是净身坊,还是咸阳宫,都有他的人!
赵高眼角余光瞥见往相国府飞的鸽子后,顿觉可疑,但也没有做什么。
当务之急是调查嫪毐,而非吕不韦!
路要一步一步走,敌人要一个一个除,急不来!
念及此处,赵高大袖一挥,纵身前往了雍县。
嫪毐之事关乎嬴政名声,所以他是一刻都不敢歇!
……
三日后。
赵高如愿抵达了雍县。
嫪毐此时正在一家酒肆饮酒。
雍县虽不如咸阳繁华,但嫪毐喝酒的这家酒肆足有五层,通火通明,金碧辉煌!
赵高刚轻烟般掠到屋顶,就听到了嫪毐得意的大笑。
“吾乃秦王假父!”
“等璋儿长大,璋儿就是大王,吾就是先王!”
“都喝,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嫪毐打了个酒嗝,高声道。
他一连喝了好几壶烈酒,已经有些醉了,不然怎会当众说这种话?
赵高闻听此言怒火中烧,但他并没有冲进去生擒嫪毐,因为大秦以法立国,治罪需要证据!
光凭嫪毐刚才那几句话,未必能把置嫪毐于死地,毕竟嫪毐背后有赵姬给他撑腰!
“等璋儿长大,我封你们几个为将军!”
“你们几个为郡守!”
“如何?”
嫪毐将樽中美酒一饮而尽,得意忘形道。
“谢大人!”
“呸!您看我这嘴!应该是谢大王!”
“有大王您在,何愁天下不能一统?”
雍县当地官员闻言纷纷恭维道。
他们早就知道嫪毐与赵姬有孩子了,所以对嫪毐是毕恭毕敬!
其实也有不少雍县官员不愿与嫪毐同流合污,甚至要去咸阳举报嫪毐,但那些人还没出雍县,就被嫪毐派人给暗杀了!
赵高闻言不语,把那些谄媚嫪毐的人都画在了木板上。
大秦只能有一个王,那便是嬴政!
这些人竟敢说嫪毐是大王,其心当诛!
……
一个时辰后。
夜色渐深,嫪毐实在喝不下了,晃晃悠悠的离开了酒肆。
见风使舵的雍县官员见状纷纷要送他回去,但被嫪毐给否了。
嫪毐走的七倒八歪,赵高则亦步亦趋的跟着。
不多时,嫪毐就回到雍县离宫,见到了赵姬。
只见赵姬怀里抱着一个孩子,脸上尽是疲惫。
“璋儿睡着了?”
嫪毐用手戳了戳赵姬怀中孩子的脸,难掩喜悦的问道。
他能否成为先王,全看赵姬怀中这个孩子!
其实嫪毐一开始没那么大野心,但来到雍县后,他就像雍县的土皇帝一样,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
再加上赵姬生的是个男孩,所以他就想着等嬴政死后,扶持璋儿继位称王!
“你怎么才回来?”
赵姬颔首,没好气道。
话毕,她和嫪毐一起走进卧房,关上了木门。
赵高看到这一幕后,立刻将其记录在竹简上,然后返回了咸阳。
……
两日后。
咸阳,章台宫。
赵高将他在雍县亲眼见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告诉了嬴政,并把竹简也交给了嬴政。
嬴政闻言怒极反笑,手中竹简被他扔到了地上!
只见嬴政负手而立在窗前,周身散发着恐怖威压,瞬间笼罩了整个章台宫。
他有想过林轩可能是上天派来帮他的穿越者,但没想到赵姬居然真的给嫪毐生了个孩子,而且嫪毐居然真的自称他假父,甚至要取代他!
紧接着,门外突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启禀大王!”
“太后娘娘给您写了封信!”
侍卫低着头,恭声禀告道。
嬴政闻言剑眉微凝,旋即朝赵高使了个眼色。
赵高得到眼神示意后,立刻接过信,把信双手递给了嬴政。
嬴政不疾不徐的拆开信封,看向了信中内容。
“政儿。”
“嫪毐最近表现不错,要不你封他个长信侯吧?”
赵姬在信中建议道。
嬴政看完信后,嘴角笑意渐浓。
嫪毐一个面首,赵姬居然要给他封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此事若传出去,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而且嫪毐野心昭彰,给嫪毐封侯,嫪毐不得找机会除掉他,然后扶持嫪毐口中的‘璋儿’继位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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