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红袂
第一百四十四章 城下之约（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南朝定然不会插手这盘棋的。”卜逢时说：“栾士英不会让殷皇把手伸进染缸里。叛军就像一股洪水猛兽，谁见了也唯恐避之不及。还能主动引祸上门？”
“都给郭长风封王了。还说不会插手？”段兴阳说。
“封了个什么王？平肩王。”卜逢时说：“平肩者，无头也。郭长风死期已定。连头颅都没有了还做什么王？南朝这是拿郭长风玩儿呢！”
“平肩王，怎么是无头王？不是并肩平齐之意吗？”段兴阳说。
“哈哈哈哈！”卜逢时大笑起来：“那为何不叫并肩王？齐肩王？”
“玩这种文字游戏，谁也比不过你。之前说马骞足马腿瘸。现在又说郭长风头与肩平。看来有些道理。”段兴阳说：“这些鬼谶，也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学的？本官也要恭贺一下你，毕竟升了一级。与原来在瀚州时候相当。不然的话，真亏了！累死累活，出生入死到头来不但没升反降。连本官都觉得有些亏欠。”
“看来，朝廷里还是有像大人这样的良心人。本帅谢谢啦！”卜逢时说。
其实他不知道，给他提升这一级费了段兴阳多少心血。段兴阳一封又一封奏章上到朝廷，请求加封卜逢时。甚至动用了自己在京城的好多关系。
平叛大军在衢州休整一些时日。扩充队伍，秣马厉兵。段兴阳趁此机会，安民善后，恢复生产。春耕在即，他把那些愿意回乡务农的人全部交由地方。让他们各回各家重整家园，重操旧业。让地方官员发给种子，租借农具和耕牛。无论如何要把春耕抢种好。不要让他们忍饥挨饿，无依无靠，流离失所，沦为盗贼。
“大人不愧是治世能臣。若你我二人配合，一文一武辅佐陛下。定能开辟一片太平繁荣盛世。”卜逢时说。
“这种话，私下说说可以，绝不可让外人听见。让别人听了还以为我俩野心勃勃谋朝篡政呢！朝堂上有心人多了去了。不可无端引起他们的猜忌。”段兴阳说：“就这样，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我。都等着踩你的脚后跟儿呢！”
“是啊！”······
马骞足战死，叛军全军覆没的消息传到江州后，圆通道士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找小芸商量。小芸心里惦记着郭长风，本打算等申通子从南朝回来以后就返回湖州。一听前线情况只好打消了回湖州的计划。她不敢把马骞足阵亡的消息告诉桂花。桂花怀有身孕眼看就要临盆。小芸生怕姐姐受到惊吓，动了胎气。严令身边的人封锁消息，绝不可让桂花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她想要桂花移居湖州齐王宫。桂花坚决不去，就要在江州等着马骞足。小芸无奈，只得由她。既然自己现在也回不了湖州，那就一起留在江州。有自己在身边，姐姐也有个照应。
圆通道士招来刚刚返回的申通子。一起到行宫中来见小芸。
“娘娘，现在外面的情势严峻。贫道打算与申通子带领一部分人到檀州阻敌。如果伪朝大军突破檀州防线，江州就危险了。没有了江州，湖州也将保不住。”圆通道士说：“在此期间还请娘娘坐镇江州。目前我军在江州一线人马不足十万。贫道和申通子打算带六万人马到檀州前线，江州城里剩下三万人马就有娘娘节制统领。这三万人全部收缩到城里。借助坚固城墙进行防守。这样一来就要辛苦娘娘了！”
“国师说哪里话？”小芸说：“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还说什么辛苦？真人爷爷和师兄放心去吧！小女子拼得粉身碎骨也要把江州城保住。”
“有娘娘这句话，贫道就放心了。娘娘也知道江州城干系重大。绝不可有失！”圆通道士说：“待我和申通子大破敌军得胜回来，娘娘肩上的重担就可轻松一下。”
“国师放心。小女子知道轻重。前边是真人爷爷和师兄，后面是齐王陛下。小女子无路可退。只有死守。”小芸咬牙发狠说：“拼得玉石俱焚，绝不会让敌人踏进江州城半步。”
之后，圆通道士和徒弟带着大部分人马上了檀州前线。剩下少部分人马全部撤进江州城。小芸轻装上阵，每天在城墙上巡视。带着宫女和亲兵亲自给守城叛军送衣送水，嘘寒问暖。城上的叛军受到鼓舞，感动的不知如何回报才好。
仓州大营里的平叛大军见江州城外的叛军收回城里。大部分人马又西去檀州。觉得时机成熟，有机可乘。
“衢州大捷，叛军人马大多数被歼灭。江州城防空虚，此时正是好机会。我们可发起进攻，配合西线大军作战。”刘正涵提出自己的看法。
“江州城固若金汤。易守难攻。只怕打不下来。”陈浩南说：“不如移兵东线，趁机收复滕州晋州。”
“你总在惦记着自己的地盘。”刘正涵说：“放下江州敌人老巢穴不打，舍近求远去打滕晋。给敌人以喘息之机。我们在江州打，西线大军的压力会减小。目前我军有六七万人，江州城里的叛军只有三万不到。若全力攻城，未必不能取胜。”
“刘军侯说的对。”江白石说：“去打滕晋，远道奔袭，一旦打不下来，旷日持久。战局就更复杂了。我们打江州，即使打不下来也会给前线大军减轻压力。”
“要不要再从东线调一部分人马过来。”陈浩南说：“毕竟盛东边军战力强一些。仅凭我们三家，只怕打不下江州。”
“盛东边军防守着东线。不仅保障怀西安全，也牵制着滕晋的叛军。卜逢时临走之时，一再嘱咐盛东边军不可轻动。还是咱们自己打吧。”江白石说。
商定完毕。各自回营整顿兵马。陈浩南对刘正涵抱怨：“江军侯是怎么啦？自己是兵马大帅。却把那个卜逢时捧在前头。他说不让动就不动了？到底谁是主帅，谁说了算？”
刘正涵没有搭腔。
仓兖大营的兵马对江州城发起猛攻。七八万人面对三万叛军防守的城池，一连打了七天也没有进展。反倒在城下折损了不少人马。一时僵持不下。
圆通道士带着六万叛军到了檀州。檀州城里八千叛军日夜悬望，提心吊胆。唯恐卜逢时的大军来攻。见到自己的人马来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卜逢时的十万大军来到檀州城下。安营扎寨，巩固营垒。好像要做长期打算。
段兴阳把西部各州安顿好以后，自己也带着两万临时组建的州兵随着大军一同前来。
“把通州大营的兵交给大人吧。”段兴阳对卜逢时说：“此前他们一直跟着本官进行善后，也没立什么功。现在就让他们随着大军立一些微功，也好洗刷洗刷以前的耻辱。我让各州组建了自己的府兵。现在都跟随本官来给大人助威。大人不要嫌弃哦！”
“好啊！有段大人鼎力相助，卜某定能获得全功。怎么会嫌弃呢？哈哈哈，有了你这两万人马，本帅大军才真正称得上是十万大军。此前一直号称十万大军，最少的时候只有七万不到。这回是名副其实的啦！大人的人马驻扎在中军营地后面。仍然执行善后任务。不需要担当攻城重任。大人有心啦！卜某谢谢！”
其实，段兴阳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通州兵骄傲蛮横，不好节制。二来新组建的各州府兵，自己也要熟悉熟悉以备将来掌控。三来让这些人到阵前见识见识，锻炼锻炼，以备不时之需。不然的话，一旦各州府发生什么大事，他们缺乏临阵经验，不知如何应对怎么处理。卜逢时说他有心了，是真心话。他对这位段大人见识和才干十分看好。
圆通道士的人马驻进檀州城。一连几天城外没有动静。却突然传来江州城被围的消息。心里十分着忙。
“江军侯这一招来的很妙。”卜逢时对众将说：“虽然未必能打下江州城。但却让眼前的敌人军心不稳。有后顾之忧。要是东线再能行动起来就好了。”
仿佛心有灵犀。东线盛东边军见西线和中线大军屡屡得手。叛军顾头顾不了尾。江州、湖州城里的叛军自顾不暇。无法援助滕州晋州的叛军。于是，他们也对晋州发起了攻城战。晋州城里的叛军向滕州城里的叛军求援。滕州城里的叛军人数本来就不多，不敢轻易出城。晋州城岌岌可危。
战报传到卜逢时这里。
“好啊，好啊！”卜逢时手里拿着战报高兴的走出大营，连连说道：“好啊，好啊！不求他们取胜，只要他们有动作就行。我看圆通妖道还能稳坐几天？”
由于高兴，临出大营前差点让门槛绊倒。
“从来没有见过大人这般高兴。”曹勇说：“看来是大局已定。”
“笑成这样，吃了蜜蜂屎了！”段兴阳打趣道：“看把你高兴的。”
“卜某当然高兴啦！全线开花，送叛军回家。”卜逢时说：“照此下去，夏天来临之前就可完事儿。哈哈哈，哈哈哈！”
“说到底，也只是形势略有好转。眼前的这股敌人实力不俗啊！我看你如何应对？别高兴的太早。”段兴阳说：“城里可有七八万叛军呢。”
“打仗从来都不是拼人数！人多有什么用？”卜逢时说：“军心稳定才最重要。士气最重要。眼下，城里的叛军人数虽多，可是已经军心不稳，士气大落。不日就可拿下。”
“你打算怎么办？硬攻吗？”段兴阳问：“檀州城可是够坚固的。仨月俩月是打不下来的。”
“仨月打不下来就五个月，五个月打不下来就一年。一年打不下来就两年。三年五年有什么可怕？时间有的是，何用着急？”卜逢时说：“现在时间在我们手里，而不是在叛军手里。”
“你倒说的轻松。”段兴阳说：“三年五年粮饷军费得要多少？你算过吗？”
“那我不管。粮饷军费由你段大人操心。我只管打仗。”卜逢时说：“要你来就是干这个的。不然的话，本帅当初为何指名要你来？”
“屎壳郎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还一口一个大帅呢！”段兴阳说：“若不是段某，早被人一撸到底了。此时还不知在哪个小衙门当差呢。说不定，还在兵马司大牢押着呢！段某放着好好的京官不做，让你扯拽了来受这份苦，遭这份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卜逢时一路大笑。
“他这般得意，一定是有了主意。”段兴阳望着卜逢时的背影说：“还从来没见他这般得意，这般高兴。我也该着手准备善后啦！”
当天夜里，卜逢时收到了营外圆通道士射来的信件。圆通道士约卜逢时第二天城下相见，有话要说。卜逢时回信同意了。第二天一早，卜逢时在曹勇等人的护送下来到城下。
“大人就这么去不行。”曹勇说：“一旦叛军射箭，会伤着大人。”
“会吗？”卜逢时说：“叛军会向卜某射箭？这个时候，他们还有那么大的胆子吗？”
“兵不厌诈。你打仗打老了连这个道理也不懂？”段兴阳说：“还是多加防护的好。段某此前在河州城获得一件软甲。就请大人穿上吧。”
段兴阳说完让人去他营地里取来了一件金丝软甲。
“有这么好的东西早不拿出来。”卜逢时说：“若早有此物件，卜某何至被贼人刺成重伤？”
“是那之后获得的。之前并无此物。”段兴阳说：“还知道自己被行刺过？那就请穿上吧。不要再冒险啦！城上的敌人会更凶恶。一旦放冷箭，怎生是好？段某陪你一同前去。”
“行。一同去见见这个圆通真人吧！看看是个什么三头六臂的家伙。”卜逢时说：“由段大人一同前去才可取信于他。之前在河州，城上的人就不相信卜某是主帅。此番前去，如若他们不相信卜某，仍由段大人代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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