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警察就是了不起
第三十一章 天上掉下个大光头（旧版）

盲辉一路狂奔，最终跑进一家冰室。

听到动静，张少斌抬头，就看到楼梯口站着额头被打破，鼻子流血的盲辉。

起身，张少斌来到楼沿，朝下面看去，就看到楼下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穿着橙色外套，大光头跟灯泡似的，十分显眼。

张少斌心中了然。

怪不得，昨天系统任务，没有提示完成，看样子，盲辉的悲惨命运，并没有随着他不上楼而改变。

何文展走过来，居高临下道：“是不是昨天扫你场子没扫够啊。”

“不是。”

丧焜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然后招呼手下走人。

有差人在，他们做不了事。

“喂，你别走，人是不是你打的？”

说话的是卫景灏。

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打算去追。

一转头，发现众人以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

盲辉一声不吭，慢慢跺到一张桌子跟前，桌子上放着一杯奶茶，一碗泡面——正是卫景灏的桌子。

一个人一张桌子，短短两天，就给自己赢得了独立空间，人际关系搞得怎么样就一目了然了。

“你伤怎么样？要不要我帮你叫救护车。”

盲辉一声不吭。

抓着一个塑料袋，擦着额头流下来的鲜血——这个年代，饭店是不配套提供纸巾的，桌子上连酱油醋都没有。

卫景灏见状，连忙从兜里掏出纸巾，抽出一张，递给对方。

盲辉只是看了他一眼，没有接。

“拿着呀。”

眼看对方不接，卫景灏探身，抓着纸巾想去帮忙擦血迹，被躲开了。

何文展看着这一幕，转过头，继续吃东西。

然后就听到张少斌说道：“展哥，你猜待会儿，总台会不会叫我们？”

话音刚落。

对讲机响了起来。

“机动部队警长7366，机动部队警长27189，电台呼叫。”

“请讲。”

张少斌说完，看向何文展。

后者大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回应道：“请讲。”

“油麻地庙街110-112号，汉兴商业大厦外面有一起殴打案，需要你们支援。”

“收到。”

“收到。”

何文展起身，带队离开。

张少斌临走前，指了指后门，对盲辉说道：“我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去九龙张记冰室，找酸梅干，就说是斌哥让你找他的，不想死的话，带上你女人。”

盲辉诧异的看着张少斌，直到对方消失在楼梯口，楼下传来的脚步声，刺激着他的神经，飞快的起身，朝后门冲了出去。

……

110-112号，就在冰室不远的地方，等张少斌跟何文展赶到的时候，人早就跑了。

毫无疑问。

这就是刚才那个大光头搞出来，转移他们视线的。

虽然明知道有诈，但总台呼叫，不得不做。

何文展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少斌年纪轻轻，刚毕业没多久，就做到了现在这个位置。

这么醒目，而又不拘泥形式，却始终在圈里玩转的靓仔，放眼整个警队，也是屈指可数的。

想明白这一点，他心中那点妒忌，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

不过，这趟倒不是一无所获。

张少斌见到了第一次见面被人打成猪头的肥沙。

他坐在露天的桌子上，喝啤酒吃东西。

全须全尾，没有受伤，也没有被人打，就是还跟从前一样胖，腆着肚子，都顶到桌子了。

“肥沙，上夜班吗？”

何文展打了个招呼。

“阿展啊”，肥沙起身：“可不是吗？你以为我愿意啊，庙街的矮骡子越来越过分，现在上头下了命令，我们个个都要出来巡逻。我做到现在啦。”

肥沙一通抱怨。

可以看到，他已经有白头发了。

上次丢枪事件，他受到批评，虽然最终在规定的时间内把枪找回来了，但处罚还是下来了。他不但失去了推荐资格，职位也从侦缉警长，降到了高级警员。

“嗳，你不是……”

肥沙看到张少斌，露出一副努力回忆的表情，可能上次伤了脑袋，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何文展接上话茬：“阿斌，自己人。”

“哦，原来是阿斌啊，年纪轻轻就当了警长，真是年少有为啊。”

肥沙不无羡慕的说道。

“嗳，我现在就希望有个大案子，让我一锅端。”

他想要升级，只有破大案，立大功。

好不容易升到警长，眼瞅着就要升级，完了却被降了下来，他怎么可能甘心。

张少斌却道：“庙街地邪，你这一说，没准天上就掉下个大案子……”

话音刚落。

砰的一声。

把包括肥沙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转头，就看到，一个人摔在一个摊子上，鼻青脸肿，浑身是血，一动不动，正是之前张少斌见的那个穿橙色外套的大光头。

看完死人，众人转头看向张少斌这个活人……他刚说完天上掉下个大案子，然后天上就掉下来一个人。

这特么也太准了，嘴巴是开过光的吗？

“喂，你们看着我干什么？怪渗人的。”

张少斌故意抱着肩膀，打了个冷战。

肥沙哈哈一笑：“阿斌，只要破了这个大案子，我请你吃饭按摩一条龍。”

“是吗？我只听说过有龙，还没有被一条龍服务过。”

“……”

不需要法医，只要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大光头是被人殴打之后，从楼上扔下来的。

“这人我认识”，肥沙隶属反黑组，成天跟社团打交道，一眼就认出大光头的身份：“和联胜的丧焜，他跟东星的烟鬼乐不对付，两拨人经常打架，庙街就是被他们搞得乌烟瘴气。”

这种社团之间的仇杀，涉及利益，几乎不用专门的侦查，反黑组有自己一套由来已久的办案方式。

“沙警官……”

“你喊我肥沙就行。”

张少斌从善如流：“肥沙，烟鬼乐是跟谁的。”

“东星耀阳，怎么了？”

“没什么，就随便问问，了解一下。”

怪不得把人从楼上丢下来，搞了半天，烟鬼乐是奔雷虎的小弟，这从楼上往下扔人的手法，还特么是一脉相传的。

张少斌记得，屯门的恐龙就是被耀阳从楼上扔下去的。

大天二也是……什么，大天二已经被自己一枪打死了，哦，那没事了。

张少斌一行人跟着肥沙，来到一间夜总会。

“警官，什么事？”

几个人一进夜总会，经理就走了过来。

“不用停。”

何文展摆了摆手，立刻有手下应付经理，他则带人继续往里走。

张少斌有些感慨。

这才是自己以后的样子，一挥手，手下的警员就知道该干嘛干嘛。

几人找了一圈，来到一个卡座跟前。

张少斌将刘建明等人，挥出去放风，自己则留在原地。

“坐下。”

何文展指着一个小弟，然后朝卡座中间的烟鬼乐说道：“丧焜死了，为什么？”

丧焜搂着小妹，哼了一声，不屑道：“你等我去问问他老妈，尽快回复你啊，长官。”

何文展目光微冷：“就是不用说了。”

火爆插嘴道：“你去找他老妈说咯。”

说话间，掏出一支烟，歪头，点上。

年轻人，嚣张跋扈……张少斌忽然想到，如果自己当卧底，给别人当头马，估计也是这个样子。

有时候嚣张，不是真的嚣张，而是坐这个位置，你不得不嚣张。不然什么事都要老大顶，要你何用。

之后，火爆的反应，也证实了这一点。

肥沙拿起桌上一瓶啤酒，慢慢的浇在他头上。

跟面对丧焜不同，肥沙在他头上把整瓶酒浇完，他都没有反抗……这就是张少斌为什么不愿意当卧底的原因。

被同行打，被差人欺负，两头遭罪。

肥沙最后，甚至晃了晃酒瓶，保证不会有一滴残留，放下酒瓶，这才开口说话：“你过火，我做事。每天来扫你的场子，扫到你要饭为止。”

撂完话，肥沙起身，众人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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