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达眼见李善长的变化,心里乐滋滋的。
他好不容易能逮到一个人,让他这样炫耀。
自然是抓住机会。
至于李善长为何反应这么剧烈?
徐达没有多想。
在他看来,两个多月没在应天府再回来,这样的反应再正常不过!
片刻之后。
李善长呆呆站着许久,这才被徐达劝着坐了回去。
他缓缓抬起手边的酒碗,饮下碗中的酒。
心绪逐渐平静了下来。
“无妨无妨,无论是着被抢疯的酒,还是神药青霉素,还是那水泥路。”
“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而已,终究影响不了大局。”
“充其量只是让朝廷多赚些银子,又能怎么样?”
李善长在心中说服着自己,放下酒碗的时候,却看到徐达一脸的坏笑。
他心里咯噔一声,顿觉有些不妙。
“大将军,你不要告诉我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吧。”
“这才过去了两个多月啊!”
徐达嘿嘿一笑,满饮了一碗酒,开口说道:“既然你这么诚心诚意的问了,那咱老徐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李善长心里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就在你老兄不在的这两个月里,倒也没什么大事。”
“也就是陛下亲自撤掉了宰相之职,赐死了胡惟庸,抄了胡惟庸的家,还有他一杆党羽!”
李善长噔的一声,站起身来,一脸的惊疑不定。
他睁大着眼睛,看向徐达,颤颤巍巍的问道:“你说什么?!”
徐达摆了摆手:“国公大人,淡定淡定。”
“你没听错,自此之后大明不再设立宰相之职,六部直接对陛下负责!”
李善长脸上的惊惧之色未散,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
他久久没能回过味来。
宰相胡惟庸,权倾一时,麾下十三曹掌控了整个大明朝堂。
怎么自己离开应天府两个多月,对方不仅被赐死、抄家。
就连宰相没了……
他正思虑间,忽然眼前一亮,猛的睁大了眼睛徐徐说道:“不对!”
“跟我离开应天府没关系,这些都发生在皇长孙殿下回来之后!”
李善长心绪未宁之间,徐达接着将皇帝建立的锦衣卫,监视百官之事说了。
李善长心中千头万绪,理不出个思路来。
他只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就连他这位当朝的国公,也觉得一股巨大的压迫感。
至于锦衣卫之事,他倒没觉得什么。
以前拱卫司的职责,也就差不多。
没了宰相之位,这才是关键。
徐达却好像不想让李善长放松一样。
他话锋一转,面带笑意问道:“国公大人应该知道岭南旱灾,有百万流民吧?”
李善长想起,之前自己在应天府看到那些流民装束的百姓。
随后问道:“对了,我确实在应天府见到了流民,可没有百万之数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达面带笑意,对李善长笑着说道:“国公大人可曾听过以工代赈?”
李善长愕然,徐达一番解释,他才终于明白。
可随后,他便睁大了眼睛。
只觉得一颗心,仿佛跳到了嗓子眼!
“你说什么?!竟然竟然用百万流民建造了生产青霉素的厂子?”
“应天府内那些水泥路,也是那些流民修的?”
徐达笑着点了点头。
对于李善长的反应,他很满意。
此时的李善长心中震撼,依旧未散去。
他不住地感叹着:“果然是奇招啊?这世间也只有那种奇人,才能想出来奇招啊!”
片刻过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连连摇头。
“这些手段定然是皇长孙殿下,那位神秘的师傅给的主意吧?”
徐达笑着点头,也算是默认了。
只见他抿了一口酒,接着说到:“国公大人,我还没说完呢。”
李善长心里咯噔一声,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
徐达却接着说:“如果国公大人再去国子监的话,肯定会大吃一惊的。”
“现在的国子监,已经不再以儒学为主要课程。”
“增加了心学、算学、甚至还有商学……”
徐达面带微笑,慢慢讲述着。
李善长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如果说之前那些,在皇帝陛下的强力干预之下做到,尚且能接受。
那减少儒学的课程,这李善长万万没有想到的。
他无论如何,也不明白。
这件事是怎么做到的?!
千年以来,儒学为历朝历代所学之根本,治国之道。
这是公认的。
在大明朝,当今天下。
千年未变的事情被改变了!
李善长一阵长吁短叹,徐达又接着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你说什么?陛下竟然给朝臣涨了俸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李善长与朱元璋关系匪浅,他深知朱元璋的秉性。
给大臣涨俸禄?杀了李善长,他都不信!
……
徐达却不急不缓的说道:“不光是俸禄,现在咱们大明朝有了退休制度。”
“到了六十岁,就可以拿一笔钱回家养老。”
“要是不愿意回家的话,朝廷会额外给你加一份俸禄。”
“这叫返聘!”
李善长已经说不出话了,两只眼睛睁的大大的。
他觉得自己几十年来所有的观念,都被冲毁了。
李善长的脸色极为难看。
朝堂上那些革新式的改变,都意味着什么?
他很清楚!
能让皇帝陛下答应这些,那位神秘的高人到底有多么厉害?!
李善长忽然想起了怀中的那封信,顿时觉得滚烫无比。
他又忆起自己给吕氏的回信当中说到。
那皇长孙殿下的师傅根本不足为惧。
现在想想,怕是自己牛皮吹大了。
我承认。
我之前说话,是有点大声了。
他现在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没想到我李善长有朝一日,竟然也会因为说出的话而后悔!”
“可如果皇长孙殿下这位师傅,当真有如此之才能。”
“为何过去这几十年间名声不显。”
“我竟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人物!”
这般想着。
李善长瘫软在那张椅子上。
此时,头顶的艳阳高照丝毫没有让这位国公爷有温暖的感觉。
反而是寒意透骨。
“应天府,怕是要变天了!”
隐约之间,他仿佛感觉到,似乎有一只大手。
在背后。
将整个大明向另外一个高度推去。
这是他多年来的经验。
与此同时。
李善长不禁后悔。
之前向吕氏所作的承诺有些仓促了!
看来。
这是一场恶战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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