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里的一首歌
六、Lamour est bleu 爱是忧郁（旧版）

“大嘴巴？你跟他说我是大嘴巴？”我呆坐在沙发上。

“嗯，是啊。”小钰不以为然。

“不是，你想害死我啊？你怎么可以跟我老板说这话啊？这以后让我在公司里怎么混啊？”

“你凶个P啊！”小钰也很激动，“你看你老板有对你怎么样嘛？”

“这。。。他。。。”我语塞了。

“你知道老板他这个事了，他最怕什么？当然最怕你把这事情说出去，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让他那怀孕的老婆知道。”

“唔。。。”

“我故意说你大嘴巴，就是想让你老板，用一些什么好处可以堵住你的嘴。我是在帮你诶，你知道嘛？”

“万一他把我给开了呢？”

“他把你开了，然后呢？你这个大嘴巴肯定跟他同归于尽啊，把这事到处说，说得天花乱坠啊！你看他敢开你吗？你可是握着你老板的把柄啊！”

“唔。。。”

“现在看来，我也没猜错，你看这个大客户，老板不是给你了吗？”

“可是，另外一个组的同事对我们有意见了啊，今天差点吵了起来！”我据理力争，想有一点点的理由去反驳她的行为。

“那又怎么样啊？你要知道，你现在背后可是你的老板啊！”

“唔。。。”我慢慢地消化小钰刚才所说的话。

“你还跟我凶！真是狼心狗肺！”小钰好像有点生气。

“不是，我刚才不是一着急嘛。”我陪笑着说。

一顿沉默，小钰装死不理我。

“我错了，我错了。这样，明天星期五，晚上我请你吃饭，算赔个不是，你看行嘛？”

“哼！你是应该请客啊，大客户都被你拿下了，肯定奖金很多啊你！”小钰嘟着嘴说，“那地方我来定啊，明天白天我把地址发你。”

“行，行，你来定，我负责掏钱。”

“还有，穿得稍微正式点。”

——

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5分钟。人群熙熙攘攘，但我还是很快地认出了小钰，一身奶白色的连衣裙，红色细纹腰带，黑色高跟鞋，显得匀称得体。

“不好意思啊，迟到了！”我假装气喘吁吁的样子。

“没事，我也没到多久，咱们走吧！”

“不是，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正式啊？”

“怎么样？好看吗？”

“小姐，明知故问有意思吗？”

“哈哈哈哈哈！”小钰开心地笑了。

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一家餐厅的门口。

“啊。。。嗯。。。”我试着地读着餐厅的名字。

“UneChanson。”小钰在旁边轻声地说。

进去之后，里面装饰得非常欧式，淡黄的灯光把整个餐厅映衬得很舒服，整体不大，但是非常精致，应该是家西餐厅吧。

“嗨！”小钰招手在跟谁打着招呼。

不远处一个穿西装背心的男子向小钰走了过来，然后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这热情的场面，让在一旁的我感觉到一丝丝尴尬。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吃饭啊？”背心男子看上去很高兴。

“没有，跟朋友来吃饭，顺便来看看你，”小钰拍了拍我的背，“这是周玮杰。”

“你好！”背心男子礼貌地伸出手，“叫我阿哲。”

“你好，你好！”他的手好大，人高马大的，完全是帅哥的型，但令我反感的是他那性感的络腮胡，好浓密！我两条小腿不自觉地摩擦了一下。

阿哲引我们到一处靠窗的位置，拿掉“已订位”的台卡后，问我们：

“今天想吃点什么啊？”

“老样子，还是你来决定吧。”小钰笑着对阿哲说。

“行！”这位帅哥对我微笑了一下，转身走向后厨。哇，这笑容，就算是男儿身的我，也差点抵挡不住了好嘛。

“这个阿哲是。。。”我悄声地问小钰。

“他是这家餐厅的老板。”

“哦~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以前是我的客人。”小钰轻描淡写。

“啊？”我不自觉地大叫了一声。

发觉了自己的失礼，赶忙跟周围的顾客轻轻地道了歉。

小钰白了我一眼：“大惊小怪的，真是上不了台面。”

“不是，真的假的？”我仍然不可置信。

这时，服务员把餐前面包端了过来，小钰见状，说：

“等吃完饭，慢慢跟你说。”

不得不说，菜品确实不错，特别是鹅肝和牛排，肥而不腻，多汁饱满。我大口大口地吃着牛排，一是饿了，二是我八卦的心一直在意阿哲的事。

看小钰吃得差不多了，我试探性地问：“这里的菜真不错，没想到我这么快就吃饱了！咳咳！可以说了吧？”

“急死了你！”小钰不急不慢地擦了擦嘴巴，“大概是去年的冬天里的哪一天吧，阿哲加了我微信后，约好时间就过来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等着后续。

“但他对我，却什么都没有做，只要求坐着，静静地看着我就好。我当时也很奇怪啊，从来没碰到这样的客人，这样的要求。于是我们俩就面对面坐在床上，一句话都没说。”

小钰喝了口水，继续说：“我们就这样坐了大概有十几分钟的样子吧，这时阿哲嘴巴里开始不停地念着什么，忽然一下子，他大哭起来！说真的，我长那么大从没见过一个人可以哭成这样，而且还是一个大男人。我当时没忍住，伸手抱住了他，然后他就一直在我怀里痛哭，哭了好久好久。”

“阿哲是发生什么事了嘛？”我有点惊讶。

“嗯。等他平复了之后，他跟我说，那天是她女朋友去世一周年的日子。”

“那他来找你干嘛？”

“他说，我跟他女朋友长得非常像！他偶然之间在一个论坛广告看到我的照片，说看到我的第一眼就愣住了，还以为是她女朋友。那天在给她女朋友扫完墓之后，就过来找我了，说实在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只想再见女朋友一面。”

我呆住了。

“阿哲跟她女朋友是在法国认识的，当时他们俩都在那里留学。阿哲进修的是酒店管理，她女朋友进修的是音乐，阿哲说她每天都会唱歌给他听。当时他们两个人想着以后一起开家餐厅，阿哲负责管理和菜品，她女朋友在里面驻唱，要把最好听的歌曲唱给每一位顾客听。”

“难道，这家餐厅？”

小钰点点头，“你知道这家餐厅的名字UneChanson，是什么意思吗？”

我摇摇头。

“一首歌！”

我俩都没再说话，静静地听着餐厅中播放的歌曲：

Doux,doux,lamourestdoux

甜蜜，甜蜜，爱情是那样甜蜜

Douxestmavie,mavieprésdetoi.

我的生活是那样甜蜜，当我和你在一起

Gris,gris,lamourestgris

灰色，灰色，爱情是灰色的

Pleuremoncoeur,lorsquetutenvas.

当你离去，我的心在下雨

Gris,gris,lecielestgris

灰色，灰色，天空是灰色的

Tombelapluiequandtunespluslà

大雨倾盆而下，当你不在这里

Commeleaucommeleauquicourt

就像流水，就像水在奔流

Moimoncoercourtaprèstonamour.

我的心追逐着你的爱○1

“今天的菜，还满意吗？”阿哲的到来打破我俩之间的沉默。

“好吃，太好吃啦！要不是隔壁桌时不时的东北话，我还以为人在法国吃饭呢！”

“哈哈哈哈！”阿哲爽朗的笑容令人着迷。

“切，之前吃我烧的菜没见你这副德行啊！”小钰在一边嘀咕着，“阿哲，结账吧，多少钱呀！”

“你偶尔来一次，这顿算我的吧！”阿哲拿起账单。

“这可不行啊，你要是这样，我以后可不敢来吃饭了。”小钰抢过账单，然后扔给了我。

“1298？”我拿起账单，楞了一下，“好像，有点贵哦？”。

“贵啊？那就300！”阿哲不假思索。

“别，阿哲，你别亏了啊！”小钰在旁边有点着急。

“没事的，不亏，你带朋友来，本来我应该请你们吃的，就300元！”

“嗯，是啊小钰，阿哲老板的好意千万不能辜负了，做人不能不识好歹啊！”我赶忙接话。

“哈哈哈哈哈，小钰，我喜欢你朋友，很有意思！”阿哲笑着说，“老实说，他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我才没有那么抠的男朋友呢！”小钰没好气地说。

告别了阿哲，我们走出了餐厅。

“哎，阿哲的女朋友一定很幸福吧！”小钰慢慢地踱着步，“她死了这么久了，还有一个人这么地思念着她，换成是我，我也愿意这样。”

“可是阿哲呢？他幸福吗？”我转头问小钰。

小钰没说话，默默地走着。

“我觉得吧，阴阳两隔，再怎么思念应该都传递不到了。所谓的幸福，不就应该是两个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吗？一个人的思念，掺杂更多的是痛苦，就像阿哲第一次找你时那样。所以啊，幸福，是两个的事。”

“嗯，是啊。我什么时候也能幸福就好了，”小钰伸着懒腰，“不知道什么时候。”

“会的，你肯定会的。”我停下脚步，认真地说。

“就算是这样的我，也可以吗？”小钰回头，看着我。

“嗯，是的，因为你是冰清玉洁、清纯无暇的靓丽美少女啊！”

“哈哈哈哈，我不会给你钱的哦！”小钰转身，步伐变得轻快了起来。

人，来来往往，他们都获得幸福了吗？

○1：取自歌曲《Lamourestbleu》，是由安德列帕泼作词、彼叶尔考尔作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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