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拱手道:“姬无命此人在大宋境内连犯数案,展某奉命将此人捉拿归案。”
“职责所在,还请小李探花不要令展某为难。”
“可我等也是职责所在!”张三适时才开口道,“小李探花,姬无命是追命大人抓住的,正要押回六扇门受审。
我等来此,乃是为了抓‘盗圣’白玉汤,还请展护卫不要横生枝节。”
“横生枝节的,恐怕并不是我们吧?”张龙看着张三,“四个捕快连番中毒,你们当真能看得住姬无命?”
张三皱眉,看来关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展昭他们已经打听到了。
若当从这件事情上来说,他们确实折了。
“诸位多说无益。”李寻欢缓声道,“此乃大明地界。
姬无命乃大明人士。
犯大明律,由大明官差逮捕送回六扇门受审,天经地义。
南侠,请回吧。”
一字一句说得清楚明白,掷地有声。
李寻欢最后那声“南侠”,就已经给展昭留了面子。
展昭跑到大明地界来抓大明的犯人,还要从大明官差手里拿人。
于情于理于法,皆不合。
李寻欢称“南侠”,就是把展昭的“官方”身份摘出来。
避免引起两国官方争端。
这种做法,恰恰说明了李寻欢身为探花郎的处事态度。
江湖事,江湖了。
展昭向前踏出一步,问道:“若展某坚持要将人带回呢?”
李寻欢道:“南侠大可划出道来。”
展昭向外一伸手:“小李探花,请!”
李寻欢转身。
少顷,早晨清冷的大街更安静了些。
镇魂医馆与同福客栈间的街道上立了俩个人。
一红一紫。
大宋南侠展昭,对大明探花郎李寻欢。
展昭一袭红色官袍,李寻欢一身绛紫色绸袍。
一个持剑,一个持扇。
相隔十米而立。
展昭道:“江湖人道:小李飞刀,例无虚发。
展某不才,勉力一试。”
李寻欢左手持扇,笑道:“南侠过谦了。”
展昭道:“动手之前,展某有言在先。
若展某接下飞刀,人犯姬无命,展某带走。
不知六扇门的诸位,可有异议?”
追命面色苍白,站在镇魂医馆门前,道:“本捕头无异议。
可若南侠接不住李探花的飞刀,请立刻离开大明境内。
并就此立誓,若无官方公文,不可擅入我大明境内!
不知南侠可有异议?”
展昭:“无异议。”
双方均无异议,立刻摆开架势。
李寻欢扇交左手,右手掌中已经多了一把飞刀。
刀长三寸七分。
很轻,很薄,宛如一片柳叶。
展昭的剑,三尺青峰,两指宽。
还在鞘内,未曾出鞘。
俩人气机遥遥锁住对方。
展昭轻功不俗,李寻欢更是踏雪无痕,轻功绝顶。
所有旁观者都摒住呼吸。
生怕自己多余的声音或动作,影响到决斗的两个人。
但若俩人真的如此容易受外人影响。
南侠就不是南侠,小李探花就不是小李探花了。
风,无声而过。
展昭三尺青锋出鞘。
身形若一朵红云,轻盈,却迅疾。
袭向李寻欢。
李寻欢手腕一腕,飞刀练直击展昭面门。
“铛”的一声。
长剑将飞刀击偏,飞刀击中镇魂医馆檐下的铃铛。
展昭的剑,袭到李寻欢面前。
李寻欢不躲不避,仿若根本没有看见袭到自己身前的人与剑一般。
展昭骤然收招,一脸疑惑看向李寻欢。
李寻欢眸中带笑,看向展昭右肩。
开封府来的衙役中有人兴奋的说:“小李飞刀偏了,展护卫赢了!”
大部分人都认同这名衙役的观点。
甚至有一些旁观的江湖人士低声说:“小李飞刀,不过如此。”
似张三丰、黄药师、步惊云等一笑置之。
展昭却在这样的声音中,冲李寻欢一拱手。
道:“多谢小李探花手下留情。
展某愿赌服输!”
李寻欢拱手还礼:“承让。”
展昭转向自己的属下,一招手,示意大家跟他走。
张龙虽然觉得小李飞刀不至于如此不济,但也没明白展昭怎么就输了。
一脸疑惑看着展昭。
展昭指了指自己的右肩。
右肩的外袍上,此时赫然多了一条口子。
张龙一惊,立刻想明白展昭是怎么输的。
李寻欢出手,并不是一把飞刀。
展昭击飞一把,另一把,从展昭的肩上飞过。
展昭可不会自负到以为,这是李寻欢失手才会只划伤他的外袍。
对方,分明是手下留情。
否则这一刀大可以直取展昭性命。
张龙想明白这一点,一脸难以置信。
展昭冲张龙点了点头,说:“走吧。”
张龙却转身冲李寻欢拱手,一揖到底。
“小李飞刀,果然名不虚传。
张某此前出言不逊,还请小李探花见谅。”
李寻欢对张龙抬了抬手,示意他不必多礼。
转身走回镇魂医馆。
一直走回到王鑫房间,换下那身向征着身份的精美衣裳。
重新穿上了朴素的粗布衣裳。
王鑫坐在屋顶上说:“挺好看的,换下来干嘛?”
李寻欢抬头看着王鑫笑:“穿那身还怎么看大门?”
王鑫看着李寻欢又恢复成酒鬼大叔的模样摇头。
小李探花,是个伤情的人,也是个重情的人。
自己不过是偶然救了他,替他治好了陈年旧疾。
结果李寻欢竟然就留下来给他看大门。
看这忠于职守的模样,恐怕是铁了心要给他看一辈子大门了。
王鑫在脑子里搜罗一圈,才找出四个字:浪费人才。
等展昭带着一行官差的身影从七侠镇彻底消失了,街头巷尾还在谈论方才那一战。
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儿坐在镇魂医馆门坎上啃着包子,好奇的问:“素素姐,南侠展昭怎么就输了呢?”
他明明看见,展昭打飞了小李探花的飞刀。
“按他们的约定,小李探花的飞刀没有击中南侠展昭,就应该是小李探花输了。”
程素素一边给他抓头发里的虱子,一边柔声向她解释了那一战的胜败是如何分的。
小孩儿听完了,看着程素素问:“素素姐,我听大人说,王神医不仅医术了得,还武功盖世,是真的吗?”
王鑫正好听见,笑问:“你觉得呢?”
小孩儿说:“能让小李探花看大门,想来错不了。”
王鑫听了觉得这小孩儿挺机灵的。
笑问:“你叫什么?”
小孩儿把腰板一挺,说:“大宋未来大侠,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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