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逝去
第二章 父亲的不告而别（旧版）

“妈，你怎么了？”沈浩一进门就看到自己的妈哭丧着脸。

看到自己的孩子这么问，更是嚎啕大哭。

“怎么坐在这里哭成这样？你急死我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呀？”以前由学校组织做义工经常在医院做男护工的沈浩看惯了医院的生老病死，第一反应以为是家里谁得了什么治不了的病，才让他妈哭成自己。

“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你不说这是要急死我吗？”沈浩连环追问。

沈浩妈抬头用哀怨的眼神看了看他，把手里的一封信递给了沈浩。

“是什么？”沈浩赶紧抢过去看。知道这里面的内容肯定不是好事，看到妈这么大的反应，他打开之前倒吸了一口气。

“沈浩妈，原谅我的不辞而别，我要离开这里，你们不要找我，家里的这个房子留给你和阿浩。”阿浩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这算什么？几句话就这样不辞而别？”沈浩暴跳如雷。

“爸爸怎么能这么狠心丢下我们，还有奶奶，他自己的妈啊，他都不赡养了吗？”比起沈浩妈，沈浩更加失去理智，他只是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不负责到这个地步。

“难道他一点责任感都没有吗？就这样无牵无挂地说走就走。”

“奶奶呢？我要和奶奶一起去找。”沈浩气得指跺脚，恨不得能马上找回自己的爸爸，他不相信一场父子情快二十年了，他一定不会就这么走的。

“你奶奶知道后已经出去找很久了。”

“他什么时候走的？”

“昨晚我值夜班，最近酒店的生意忙不过，我走之前还跟他说我昨晚没有回来。要留在宿舍过夜。也许就在等你们的睡着的时候偷偷走的。”

“这封信就放在我的床头。”沈浩妈带着疲惫的眼神看着放在桌上的那几行字。

“那他的东西呢？他的衣服和证件呢？都带走了吗？”

“凡是他的都拿走了，这是铁了心不会再回来了。他一直嘀咕着要出去，我不让去，可是......。”沈浩妈欲言又止，话到了嘴边又咽回去了。

“不行，我要去找。我要面对面找他问清楚，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我想问问他，这是他的家，怎么说走就走，自己的妈也不要了吗？”血气方刚地沈浩沉不住气，直奔到门外去。

一个人坐在屋子里的沈浩妈（沈浩妈）并没有拦着沈浩出去找，她希望儿子能够奇迹般找到他，一个女人不管生活有多难过，但只是家能够完整地存在，自己的男人在身边，家就是完整的，自己不会无所依归，就算受多少苦，多少委屈，她都能忍受，就算是.......，她也都是睁着眼闭着眼，因为一旦感觉到自己的男人的心不在她身上，而在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上，就算知道也无可奈何，又不是没有吵架过，但是浪子不能回头。

作为本性善良传统、逆来顺受的沈浩妈，加上没有文化，不懂得为自己维权，她只知家丑不能外扬，打烂牙齿都要和血吞这些“无知”的三观。就连儿子她还想着继续隐瞒。

“现在十成是跟那个女人走的，才走得这么干脆。”屋子里只剩她一个人，她才敢自言自语起来，无人诉说，只有对着空气说。

“人家年轻漂亮，又是单身，又是这里有名的富婆。有谁不想啊？”

“看看我自己，这双手粗得比地面还粗，一脸的斑点，活像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太婆。”一面喃喃自语一面捧起快要被尘封住的镜子。用着早就脱了线头的衣袖口擦了擦镜子上的灰尘。

“每天起早摸黑的，连自己的样子都没时间照，哪个男人会在意你没日没夜地为他这个家操劳啊？耗尽了自己的大好青春和年华，现在老了，他就把我当成抹布想甩掉就甩掉，就算有天大的委屈，他想走哪管得了什么责任感、负罪感、内疚感？”沈浩妈哭丧着、委屈地对着面镜子说，想着想着发疯似的把镜子摔成稀巴烂。

家里空空荡荡的，瞬间真的不像一个家了。

外面太阳烈日当空，马路40度的温度也阻挡不了沈浩找回父亲的决心，被真相蒙在鼓里的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一直认为他父亲可能是跟他妈吵架一时气盛找个地方躲起来而已。

踏破鞋子的沈浩就算晒到脱了一层皮都找不到他爸的踪迹。

体力快支撑不下去的他只能选择放弃寻找，对于年轻气盛的他虽然很不甘心。

回到家里，已近黄昏，奶奶早已经在家里，呆滞地坐在饭桌前的椅子，看来也是寻子无果，沈浩寻了一天，体力透支累得连句话都不想说，看到这个情形，干脆也不开头问情况了，毕竟奶奶上了年纪，也没有办法走那么远的路去寻找，家里三个人，却一片死寂。

等到沈浩休息够了缓过神，他毫不留余地地追问着沈浩妈。

“妈，你告诉我，爸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一点征兆都没有，肯定有什么事情我不知道的，肯定有个因果，你是不是瞒着我们什么？我和奶奶不知道的。”

被儿子这么一问，刚刚咽下去的委屈和怨气的情绪又给活生生地揪出来了，但是思想保守的她不想让儿子知道，一是觉得他年纪还小，不应该去承受大人的过错，二就是担心他在外面说漏嘴，抖出了家里的丑事，对她而言，老公可能跟人跑了，把她抛弃了，在村里那些三姑六婆一有空就说人家家里是非，以讹传讹，等下熏染到整个村都在议论她家的笑话，到时候连她和儿子在村里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她知道村里人的本性，不分青红皂白地议论是非。

权衡利弊，她又选择沉默了。

“你又不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是你的儿子，我有责任为你分忧，爸爸这样狠心离开你，我很担心你，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你本就没日没夜地辛苦操劳这个家，竭尽地照顾我和奶奶，照顾这家，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要离开这里。”沈浩心疼的握着妈妈粗糙的手。

沈浩妈被儿子的懂事和孝心感动到热泪盈眶，她温柔地抚摸着沈浩的头。

“我的好儿子，不管怎样，我有你这么孝心上进的好儿子，我就很满足了，以后的事情随缘，就算你爸爸不回来，我们也要好好的生活，难不成他不在我们身边，我们就要死要活的吗？没事，妈妈没事，不用担心。”

沈浩眉头紧锁，他知道他妈一定有事情瞒着他就是不想说而已，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是难受。

“妈，这是你想隐瞒什么事情的托词，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有权利知道。”沈浩不依不饶，想继续追问。

“沈浩妈，虽然我年老了，眼睛也花了，但是心是明的。”沈浩奶奶也按奈不住地站起身，赶紧打住了沈浩的追问，显然是想阻断沈浩的继续追问，步伐蹒跚地走了过来。牵着沈浩妈的手，显然可以看出她们之间的婆媳关系是不错的，应该是很不错，不然相信沈浩妈的老公，老母亲的儿子，敢这样了无牵挂地把自己年迈的妈丢给媳妇。

沈浩奶奶坐在沈浩妈身边，握着她的手，像母女俩一样掏出心里话：

“沈浩妈，你是我和阿浩爷爷认定的儿媳妇，自从你还是姑娘的时候，我们就觉得你是个好姑娘家，所以没经过阿浩爸同意就三媒六聘地把你娶进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也是这样子，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没想到你们这代人跟我们那代人的代沟很大，你们讲究婚前基础，但是我看得出你结婚后你是真心真意对阿浩爸好，对这个家好，对我们两老都好，只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好多我们都是一知半解，好多事情也插不上手。”奶奶简简单单几句话好像知道了什么，好像在推卸什么，又好像在解释什么，又好像在安抚沈浩妈的心。沈浩奶奶几句话看似简单却精辟到恰到好处，其实她明白了什么，知道了什么，也知道沈浩妈知道了什么，精明的她明白有些伤疤不应该去揭，作为婆婆，她知道在儿媳妇这边她必须做出公正廉明的态度，但作为儿子的妈，就算她心里偏袒着儿子，明明是儿子的过错，她只能说着装傻充愣的话来稍稍缓和这个僵硬的局面，更重要的是她已经年迈，以后还得靠着这个儿媳妇养老呢。

“阿浩，你是奶奶的心头肉，也是你妈妈的全部希望，不管怎么样，这次是你爸爸的不对，或许过段时间他就会回来，毕竟这里是他的根啊。”

“到那个时候你再亲自问他不就更加清楚了吗？他也有必要告诉我们原因。”说完转身看向沈浩妈。

“你就不要再逼问我了，他爱走就走，我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狠心啊？没有他，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我偏偏要活得更好。”瞬间忍耐底线崩溃的沈浩妈，冲着儿子发火。然后委屈地捂着脸，哭着跑回自己简陋的小房间。

沈浩从没见过妈妈这么生气过、伤心过。他知道他不敢再过问了，奶奶也精明地避开了所有难堪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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