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国之后不能成精
第5章 跪棺材（旧版）

新妇装作对外乡人很感兴趣，今儿个跟人家去换些盐巴，明个儿换些布料，一连两日跟着其他妇人们围着外乡人东打听西打听，待听说这些人明日要走，才忙寻了个借口赶回娘家。

当天夜里，两家人齐聚一堂，商量着明日如何把任家人调虎离山，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任老二骗到家里来，他们讲起那些生杀夺予的话时，个个目露凶光，没有半点仁慈之心。

那事之后，新妇偶尔也会回忆起这一晚，别拿骨肉亲情当幌子，除了恶魔附体，任何说法都解释不了他们那夜的言行与谋划。

第二日一早，他们先派人把任家父子约出去打鱼，再由妯娌出面，喊任嫂子母女到邻家帮忙做点活计，小孩子没有定性，在人家屋里待了一会儿就就嚷嚷着要去外面玩，任嫂子从来不拘着这个丫头，只嘱咐了句别走远了，就任她去了。

老二在院子里玩时，突然从身后不远处慢慢弹出来个皮球，一直滚到了她脚边，这东西村子里不多见，她回头想看看失主是谁，却看见新妇和颜悦色的朝自己招手，亲近惯了的人，根本无需二话，立刻眉眼弯弯，捡起球笑着追了出去，殊不知往日亲她爱她的婶子，眼下已经变成了恶魔，还不等老二有别的反应，已经被一个浸过蒙汗药的帕子飞快的捂住了口鼻。

失去知觉前，她看着婶子脸上露出扭曲的笑意，眼神慢慢变得瘆人，好像下一刻，就要变成怪物把她吞到肚子里，她想挣扎着说点什么，可惜浑身软踏踏的，半个字也讲不出来。

新妇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看着倒在一旁的老二，她没有怜悯，只有发自肺腑的快感，和一股股无法遏制的力量在心头剧烈起伏，她趁院外没人，立刻把老二抱在怀里，按照原计划，塞到了她家地窖里，为了防止老二半道醒过来，还将提前泡了蒙汗药的手巾搭在她的脸上，等一切收拾妥当了，才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先回屋里梳妆打扮，破天荒的换了身新衣裳，然后眉眼带笑的走到妯娌家，直接坐到任家嫂子身边就跟着俩女人一起做活，她们有说有笑直忙到日落西山，这家妯娌非留着一块吃饭，正推托时，任家父子打鱼回来了，因见家里无人就派老大出来找，任嫂子一家四张嘴，总不能都到人家家里蹭饭吃，于是客气了一番，带着老大笑呵呵离开，赶回家烧火做饭。

仨人到了饭桌上，端着碗才想起老二怎么还没回家，不约而同的瞧瞧外面儿，天已经黑了。

这个孩子从小就贪玩，只不过平日这个时候，早就回来了，任嫂子指使老大去邻家找，心疼男人忙了一天累得慌，先给他夹了菜，让他赶紧吃，谁知俩人一顿饭快吃完了，俩孩子还没回来，他们心里犯了嘀咕，简单收拾了一下碗筷，不等任嫂子拿竹编的笼盖盖好饭菜，男人已经出了屋门，院子里正好撞见急火火赶回来的老大，这才知道，老二可能丢了。

村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没一会儿功夫，家家户户就亮了火把聚到了村子中央的祭坛广场，那两家人也人模狗样的混在人群里，听村长一声令下，三三两两跟着出了村子。

大概世间真有因果报应吧。

第二天跟着进山找人的二麻子，正是新妇的二表哥，他能跟着任家一块找人其实并非一片好心，而是奉命把老二一只鞋顺便扔到山林里，等人们发现了，再引导其他人猜测，老二可能是被狼或者什么兽类吃掉了，好叫任家就此打消再找下去的想法，这些人为了图谋一个孩子的命可谓是用尽心机，好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山里几十年没出没过大虫，偏偏这节骨眼上，窜出来一只，二麻子本来一路上战战兢兢，一边琢磨怎么避开耳目扔鞋，一边心里犯嘀咕，正因为那一段莫名其妙的山歌，他虽然躲过虎口逃了一命，回到家却病倒了，不出三日就撒癔症跳井自杀了。

血布鞋是老二的，那只老虎乡亲们亲眼目睹，扔鞋的二麻子已经死了，按理说，这件事儿该神不知鬼不觉了，他们趁着任家忙着举丧，一天夜里，发动本家青壮年抬着老二和一干祭祀用品去了后山。

到了小子坟前，男人先给孩子点上三支香，等时辰到了，才带着其他人开始深一下浅一下的挖坟，新妇早坐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为首的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新妇的亲爹，他的身后至少跟着十几个男女老少，他们面无表情鞋面上都大小不一的缝着白布，全齐刷刷的盯着小子的坟墓，漆黑的夜色下，阴恻恻的，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那种人烟鼎盛的家族。

天可怜见，飘来几朵乌云，没多大功夫，后山上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雨水打在薄木棺材上，汇成了几道泥流慢慢洒落在地面上。

按照山里习俗，这孩子从小夭折，福薄无命，一般人家一张草席卷了直接扔到后山沟里了事，新妇舍不得，在长辈们跟前跪了一天才求来这幅薄棺，破例将小子葬入祖坟。

几个人依照指示把老二抬到坟坑里，摁在棺材板上，大概是雨水冲洗的缘故，她慢慢有了意识，眯缝着眼打量四周，刚想抬头就被人粗暴的打下去，这一拳下手很重，稚嫩的脖子差点被打断，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可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哭闹有什么用？

老头果然不为所动，他看着坟坑里几人略微顿了下，干脆的说道：“好了，动手吧！”

其中一个人听见老头吩咐，立刻掏出一把锤子和事先准备好的大洋钉，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像一只提线木偶一样被人强行摁在棺材板上跪着磕头的老二，找准伏棺的双手双脚几锤子钉下，老二皮肉鲜嫩，骨头易碎，钉第一下的时候，正好钉在脚骨上，咔嚓一声，仿佛所有人都听到了骨头被劈裂的声音。

老二手脚受此酷刑顿时血流如注，她疼的一下也不敢动，只能无助的嚎啕大哭，执刑人冷漠的看她一眼，扬手又往她那小小颅顶上钉下一颗据说能锁人灵魄的洋钉，老二很快就没了声息，好端端一个孩子，就这么被一群熟人深更半夜活生生钉死在棺材板上。

他们要让她永远跪在这里，给他们两家赎罪，给底下棺材里的小子陪葬。

众人心事一了，接着就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开始填土，老头身后那些人仿佛受了什么东西召唤，在坟坑旁边围了一圈，神情哀切肃穆，目视坟土慢慢填满，看着一陌陌纸钱化为灰烬，最后颇有秩序的慢慢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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