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同过窗3
第十章 越界（旧版）

餐厅内，钟白直盯盯地望着对面的钟伟伦，眉头微微皱起，思忖着这两人分手的原因。

“你说要分手，是什么原因呢？”李殊词抬头看向钟伟伦，“是我太软弱，还是我太无聊？”

见他迟迟不肯回答，殊词继续说：“我猜，不是一个原因，而是一个人吧。无论是一个念念不忘的旧人，还是一个倾盖如故的新人，一定是一个人，一个被你衡量之后，大于李殊词的人，对吗？”

“对不起”钟伟伦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你真的好软弱，只会说对不起。”李殊词灵动的眸子黯淡下来，添了几分失望。

“我没有欺骗你，在和你相处的期间，我没有遇到什么新人。只是终于发现，我还是没有放下上一段感情。更不想带着这种犹豫的心情和你开始。”钟伟伦终于抬起了头。

钟白攥紧拳头，眼里闪过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起身指着钟伟伦说：

“没完全放下你找殊词干嘛？一开始想什么呢？现在怎么觉得自己放下了呢？在煎饼果子摊前，又是要电话，又是要微信，又是追在殊词后面，说你们都喜欢里尔克。我怎么觉得那个时候，你妥妥的放下了呢？”

钟白响亮的话语，如广播般传遍了整个餐厅，周围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而来，但钟伟伦像是没听到钟白的话一般，继续对李殊词说：

“我不想带着这种犹豫的心情和你开始。可是你呢？你有正视自己的内心吗？难道你就敢说你对肖海...”

钟伟伦话还没说完，钟白以更大的声音打断了他：“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倒打一耙，还咬文嚼字，还正视内心？”钟白的拳头此刻已完全攥成一团，仿佛下一秒就要猛然挥出。

钟伟伦终于怒了，用尖锐的眼神将钟白剐了一刀，并说：“跳起来叉着腰，对着我大呼小叫的可以是殊词，但轮不到你钟白！”

说完他又在心里暗骂道：“我们两分手，跟你有锤子关系啊！”

“噗！”，一瓶冰水泼在了钟伟伦身上，李殊词拿着空荡的茶杯，音调提到了最大：“我代钟白向你道歉，但我也要告诉你，也轮不到你来指责钟白！”

钟伟伦瞳孔猛然放大，不敢置信地望着面前拨他一身水的李殊词，曾经温顺的小白兔，如今却像是炸毛一般，好似一头被激怒的狮子。

“你忘不了曾经，又告诉我，不想以犹豫的心情和我开始，想表达什么呢？是真诚？还是勇气？还是仅给自己的软弱，找一个光明磊落的台阶？”

李殊词的言语如炮弹一般，打得钟伟伦抬不起头来。

“你知道吗？我真的觉得好可惜，我曾想过有一天，当我真的和你在一起了，那时就算我对曾经铭心露骨，我也会在第一时间用尽我所有力量，把他忘得干干净净，这是我对一份感情的公平，而你却做不到。”

最后那“做不到”三个字，李殊词说的格外用力。

钟伟伦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他明明是被人当场泼水的那个人，却像做错事一般，不敢和殊词的视线发生碰撞，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钟伟伦走后，李殊词凝视着钟白的双眼：“你越界了”

“刚才气急了”钟白紧绷的拳头终于松开，她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殊词补充道：“我说的是越界，不是指你刚才的抢话，而是你抢话的理由。这个理由就是，你知道我对肖海洋念念不忘，你觉得我当时和他一样理亏。”

殊词停顿片刻，然后继续说：“同时你也知道，我念念不忘的肖海洋，喜欢的是你，你有愧疚。”

钟白像是被人打中了一枪，心跳猛地停止一拍，随后眼神开始躲闪：“那就是我对不起你咯。”

“你哪里有对不起我？正是因为你总是怀有对不起我的心情，对我所有的好，都像是过度保护一样，这才是让我觉得最别扭的地方！”李殊词的语气再次加重。

“那我就应该坐着，看你被那个混蛋欺负，不，看着你被是被生活里的各种混蛋欺负，然后等你自生自灭是吗？”钟白脑海里浮现出这几天的各路混蛋，忿忿不平地说。

李殊词带着哭腔喊道：“如果我最好的朋友，每次都是带着怜悯的心态帮我，那我宁愿自生自灭！”

“你现在就把钟伟伦叫回来，我这次就看着，一句话都不说！”钟白指着门外吼道。

“我刚刚没用水泼他吗？”

“不是憋着对我的怨气，你能有这么高的觉悟吗？”

“我对你没有怨气。”

“那你现在干嘛呢？”

“我只是无法接受你同情我这件事。”李殊词强忍住眼眶的泪水，用尽全身的力气喊道，“我喜欢肖海洋，肖海洋喜欢你而不喜欢我，所以我在你眼中就变成弱势群体了吗？”

“没错！”这句话刚说出口，钟白就有些后悔了，她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嘴。

“你承认了。”殊词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把你脑子中的界限长什么样，告诉我。”钟白的语气缓和下来。

其实，界限在她心里是个很模糊的概念，从小到大，她就频频干预路桥川和任逸帆的生活，小时候打架她总是冲在两个小男孩的前面，她对这些已是习以为常。

为朋友两肋插刀，她笃信这是任何情况都应该做的事。但今天看来，并非如此。

李殊词缓气平息后，一脸认真地说：“不要管我，平等的对待我。由我来解决我自己的事情...”

殊词话没说完，餐厅的下午一点的铃声响起，钟白想起今天还有拍摄任务，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她抓起殊词的手就冲门而出：“走！再不去拍片子就来不及了。”

钟白带李殊词跑到了十字路口，并伸手准备拦下出租车，李殊词不解地问：“不是说骑自行车吗？”

“不骑车啦，骑什么车啊？骑车跟你玩浪漫，你又会觉得这是过度浪漫！”钟白还在为刚刚赌气，明明是我好心好意替你出头，你却觉得是过度保护，这搁谁心里能好受。

“不骑就不骑！哼！”小白兔别过头去。

钟白没好气的说：“为什么不骑车你心里没数吗？你瞅瞅你今天这身打扮，高跟鞋，小裙子，分个手搞这副打扮？还有你那口红。”

钟白望着殊词的口红，忽然觉着这口红好熟悉，这不是之前她在寝室说，特别想买的那支吗？

“口红怎样？”小白兔莞尔一笑，钟白说想要的那天她就下单了，准备给她一个惊喜。

“不怎么样”钟白继续说着气话。

“我多买了一支，我打算送给洛雪！”

“她不适合。”

“那我送给连翘！”

“她也不适合。”

“你要是帮我把宣传片拍好了，我就送给你。”

钟白叉起了腰，嘴巴嘟囔着抗议道：“这本来就是给我的！”

“那也是我的好朋友，帮我忙之后，我公平地送给她。”李殊词纠正道。

“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昨天看了一晚上他们公司的宣传片，我们和那些专业团队差距很大。”钟白神色有些失落。

“我相信你！”殊词牵起了钟白的手，轻轻抚摸她的手背。

听到殊词简单而真诚的话，钟白心中有一股暖意袭来。

“那你先把我的口红给我。”钟白笑逐颜开道，并伸出白嫩的手掌，索要她的战利品。

李殊词把口红递给了钟白，钟白接过后，一把拉起殊词的手往外走：

“走，去租自行车，以后注意着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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