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这一觉睡得很踏实,日上三竿才慢悠悠地起床。
走出房门,小师妹王清就不知道从哪儿蹦蹦跳跳地冒出来,说是柳家的人来找他。
九天应了,慢悠悠地洗漱完,又慢悠悠地吃了东西,这才去了客堂。
刚到门口,王清又窜了出来,美滋滋地对九天道:“师兄,柳家的人一早就到了,说是要负荆请罪,态度特别恭敬,我说叫你起床,他们都很惊恐地说不要吵你,真有排面。”
九天道:“所以,以后都要好好修炼,不要偷懒,不然排面就是别人的了。”
王清吐吐舌头,溜了。
九天走进客堂大门,一眼就看到了站着的柳译和躺在担架上的柳德。父子二人现在是同框,露着圆滚滚的头顶。
光滑,透亮,纤尘不染。
出于道义,九天憋着没有笑,正在想着应该怎么开口,柳译抬手打开了放在桌上的一个木盒,一道金闪闪的光,刺得九天眼前一晃。
许九天定睛一看,看到了满满一盒码得整整齐齐的金条。
九天:……
还真是负“金”请罪。
“小道长,小神仙!”柳译猛地一个九十度鞠躬,颤声道,“您放过我父亲吧!我们是有错,但罪不至死,好歹是一条命,你大人有大量,饶过我们吧。”
九天斜眼看了看躺在担架上的柳德。
他魂魄离体后折腾太狠,现在肉身已经快不行了,睁着眼张着嘴,脸上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胸膛也完全没有起伏,就这样拉去火化也一点儿不冤枉。
九天将面前装满金条的盒子往柳译的方向推了推,说:“你们知道,卧龙山的桃树,也是很多村民的命吗?我观里的小道士们,也都是一条条活生生的命,你去看看他们的脸,现在还有一个能看的吗?”
柳译满头都是汗,将腰弯得更深,又带着哭腔说:“我知道错了,所以……今天才会来,找您请罪。请您让我父亲魂魄归体吧,再不归体,他就快不行了!给我们一次机会,无论要我们做什么都可以……”
九天说:“我不需要你们做任何事。”
柳译简直要急疯了,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凄惨地重复自己错了,记忆体抬手打断他,接着又道:“不过,我也不会随便要人命。”
柳译双眼一亮,终于逮到了救命稻草,满眼通红地看着九天。
九天冲着王清挥了挥手,王清心领神会地回到了九天的房间,掀开了泡面盒。
没一会儿,九天和柳译就同时看到了柳德的魂魄飘了过来,然后从肉身的天灵盖钻了进去。
魂魄归体,柳德立刻猛地大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剧烈喘息。
柳译赶紧冲上去给他顺气,好半天以后,柳德死气沉沉的脸才终于不那么吓人了,但依然很虚弱,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
顶着光头的父子二人惊魂未定地互相看了几眼,然后又赶紧冲着九天千恩万谢。
九天面色沉静地道:“修炼可以不是为了什么匡扶正义之类的崇高理由,但至少不能是为了仗势欺人。在你们想明白这个道理之前,不要再出来蹦跶。回去吧。”
父子二人慌忙点头表示知晓,互相搀扶着,立刻就想走,一刻也不愿意在卧龙观这个鬼地方待着了。
“等一下。”门口冒出来王清的小脑袋。
负的‘金’得留下吧!”王清一把抓过一个脸上还有乌青的弟子,说,“看看这俊俏的小道士,要恢复往日容貌,怎么着也得点医药费啊。
九天有点好笑,转头去看柳德父子,那俩人哪还有心思管金条,直说着“应该的应该的”然后灰溜溜地就跑。
一群弟子们瞬间就涌入了客堂,全部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些金条。
上次杨老板的百万捐款还没能缓过来,这又是一盒金条……。
有个小道士开口,说:“掌教,这些金条,够给祖师爷塑金身吗?”
九天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在叫自己,于是就没有回答,但更七嘴八舌的“掌门”就喊了起来。
“掌教,您到底对柳家父子做了什么啊?”
“掌教,您真的太厉害了,比师父还厉害,以前其实一直在装傻吧?”
“掌教,您是不是会轻功啊?昨晚我瞧见你那个速度,真的不是人的速度……”
“你说什么呢!什么叫不是人?”
“掌教的确不是人,掌教是小神仙啊!”
“掌门,这些金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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