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典战纪
第五章 迪安的天赋（旧版）

几天后，牧先生的营帐内。

“你来了。”牧先生的语气没有变化，似乎真的对于迪安来不来这件事，并不在意。

“我……果然还是想去外面。”迪安迟疑的了一下，而后语气坚定的回答。

“不用害怕，任何时候，山都都会欢迎你的。”牧先生的笑容让迪安紧张的心放松了一些。

“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孩子吗？”见气氛缓和，营帐内第三个人开口了。

此时的账内有三个人，牧先生，迪安以及一个迪安从未见过的，穿着蓝紫色长袍的老者。雅克布大叔一如既往的候在大帐外面。

迪安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老头。

这位魔法师的样貌完美的符合普罗大众对魔法师这一团体的一切刻板印象。须发斑白，蓄长须，带着一顶巨大的尖顶宽檐帽，穿着厚实的长袍，手持一根扭曲的木质法杖，面容苍老但双目有神，浑身上下散发着神秘感。迪安好奇的打量着他，而他也盯着迪安看。

“没错，大师，请您鉴定一下这孩子的天赋。”牧先生虽然语气恭敬，但姿态上来说却比较随意，完全没有像迪安那样面对陌生人该有的拘谨。

“牧先生，您客气了。您虽然目前不在商会中担任职务，但您在商会的地位也是举足轻重的存在，既然是您的要求，我们自然不会无视。”老法师谦逊的说着，从长袍子里取出一块脸那么大的圆盘。

“好了，孩子，用手托住这块板子。”迪安看了看魔法师放在自己手中的板子。

这是一块圆形的木板，面上裹着一层薄薄的透明树脂漆，摸上去很光滑。迪安托着的那一面有一个手掌形状的凹槽，正好可以把手放进去。而朝上的另一面，圆盘上面镶嵌着八块颜色各异的，被切割成八边形宝石。偶有的光芒照射下，半透明的宝石闪烁着各异的光彩，一时间竟让迪安看的略微出神。

“这是魔能圆盘，用于感应你内在的精神力量，而精神力，便是魔法的源泉。”老法师缓缓说到，“只要运用你的精神力，便可点亮相应颜色的耀石。这样我们就可以得知，你究竟是属于哪一个派系。”

“如果你的精神力是偏向水的，那么苍蓝色的宝石就会亮起，那么授习馆会安排你学习水派系的魔法，如果亮起的是琥珀色，那么则代表你的精神力更加适合操纵土元素。”

“可我还不是魔法师，怎么使用精神力呢？”迪安大为不解。

“听我说孩子，眼睛是精神力的象征，而我们人类天生拥有两只眼睛，所以每一个人只要不是瞎子，那么便天然的拥有【二目】级别的精神力。”老魔法师笑着说到，“虽然没有受过专门训练的【二目】级别精神力并没有办法驱动什么像样的魔法，但是点亮魔能圆盘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么，怎么做才能点亮它呢？”迪安紧接着问。

“这也是考验之一。”老魔法师呵呵笑着，“如果你能无师自通的依靠自己点亮它，那么就代表你的资质尚佳。当然如果你尝试数次未果，我也会引导你点亮它。不用着急，即便你没办法自己点亮它，这也不代表你的资质拙劣，所以不要有心理负担。”

看着手中的圆盘，迪安陷入了沉思。

他并不清楚如何点亮它，但迪安的思绪却不由自主的朝着大山之外的世界飞去。看着这块魔能圆盘，它虽然简单，但迪安也能明白如此精细的工艺品在山都是绝对做不出来的。看着它迪安似乎也能想象帝都的威严壮丽，魔法视界的绚烂神秘，他的脑中不由得浮现出曾经那些来到山都的吟游诗人坐在篝火旁向他描述的瑰丽画卷，那璀璨的，耀眼的，流光溢彩的世界。

迪安畅想着自己越过大陆上那广阔的河山，体验独特的风俗，学习深奥的知识，以及神秘的废墟和遗迹述说而成的往事，与异族，与传说中的巨龙搏斗，荣获赞美和崇拜。那波澜壮阔的生活，哪怕是脑海中的想象，也让迪安的眼眶湿润了。

胸腔里，名为艳羡的情绪正在填满着迪安。

想象着，自己似乎真的走过了被欢呼和花瓣簇拥而成的凯旋大道，赞美声犹如就在耳畔，深吸一口气，花朵铺就的凯旋道路那芬芳的味道充斥着鼻腔。好似自己似乎真的在那天空和大地之间搏斗，自己似乎真的站在高高的城墙上，将一杆鲜红的旗帜举起，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恍惚间，迪安猛然发现，在自己的想象中，自己的脸变得逐渐陌生不再是自己，而是另一个自己不曾知晓的人，而自己则正在逐渐与他重叠。

“迪安？迪安！”

“！”

牧先生声音犹如当头棒喝惊醒了迪安。

“啊！”

回过神来，迪安第一时间感受到的，就是烫，胸口好似正在被灼烧。

自己的心脏就像被人点了一团火，又好像有人朝他的前衣领里面丢了一块烧得正旺的木炭，下意识的，迪安立马丢掉了圆盘，按住了自己的胸口。他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发烫，但他也不敢当着其他人的面去查看。所幸，在迪安丢掉圆盘之后，胸口的热度很快便消退了。然而就在迪安丢掉圆盘的恍惚间，迪安也注意到了。

那个时候圆盘的八块宝石全都亮了。

此时，营帐内的另外两个人，正不约而同默不作声的看着自己，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一时间沉默笼罩了这里。

“咳咳。”最终打破沉默的，是牧先生，“阁下，您还有其他备用的圆盘吗？”

“呃，是的，我还带着另一块。”老魔法师的思维似乎还处于混乱当中，下意识的回答道。

“再试一次吧，我觉得您之前那块圆盘应该存在故障，对吧？”牧先生不动声色的接着说到。

“是，是。”老魔法师木然的取出另一块魔能圆盘。

就在迪安再一次接过圆盘的一瞬间，迪安只觉得胸口散发出一阵暖意。这股暖意比之前更加温和，就像是温泉水一样让人感到惬意。同时，迪安手中的圆盘，还未来得及托举，圆盘上面那块红色的宝石便亮了起来。

“看来，之前那一块圆盘确实是故障了。”牧先生点着头对着身旁的老法师问道，“这红色，代表的是火派系亲和的精神力对吧？”

“是……是！”回过神来的老法师立刻发出了好似鸡叫的声音。

“我我我……我，我明白了，这孩子的天赋简、简直惊……惊为天人！世所罕见！百年……不！千年一遇！小小年纪居然如此迅速的点亮朱红色的赤耀石实属鬼才、天才、逸才、雄才！”老魔法师一边语无伦次毫无章法的从嘴巴里面蹦出赞美之词，一边赶忙收起先前那两块魔能圆盘。

该死！该死！老法师虽然回过神来，但是他内心的震惊一点都没有减少。在他的认知里面，即便是广大【五目】至【九目】级别精神力的正式法师，也少有能做到三系精通的，因为一旦学习其他派系的魔法，也会对自身的精神力性状产生不可逆的影响。

现存的魔法理论当中多派系掌握是绝对的负担！这是公理！但八个派系同时？他宁可相信迪安的脑子里面有八个不同的人格。

而自己的魔能圆盘绝对没有损坏！

纵观整个历史，能真正做到全系全精通的只有一个人——创造了整个魔法修炼体系，为人类帝国的建立至关重要的传奇法师，传说中的【法师之王】、【法圣】、考林·特里尔。

但是这个猜测实在过于可怕，以至于老魔法师实在是难以说出。

“既然检测已经结束，那么老夫我就先行告辞……”收拾好东西，老法师头也不回的朝着营帐外面走去。但是他刚掀开门帘，如同小山一样的勇士雅克布杵着大斧堵在了门前。

“何必这么急着走啊。”牧先生轻笑着走到老魔法师的身旁，亲昵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阁下不远万里来到山都，若在下不尽地主之谊，岂不是让他人嗤笑。”

“我……”老魔法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身旁的雅克布一个瞪眼，便让他把话头咽回了肚子。

“迪安，今天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吧。虽然时间不长，这场测试也是劳心劳神的，今天什么都不要想，先睡一觉再说，明天我再来找你。”见老魔法师不再有其他动作，牧先生先让迪安离开。

“嗯，好的。”迪安虽然也很难以理解今天发生的事情，但他清楚自己可能闯下了大麻烦。虽然很想知道牧先生和老魔法师接下来会说些什么，但是……

迪安摸了摸胸口，隔着厚厚的兽皮大衣，迪安的指尖触及的坚硬触感让他安心。

自己还有秘密，刚才的事件也需要迪安去确认那颗圆球的状态。

看着迪安从雅克布身旁溜走，老魔法师也彻底冷静下来。

“你打算怎么办？”老魔法师问道，“你知道这瞒不了多久。”

“这不该由你这种小角色来定。”迪安不在的时候，牧先生的语气和神情才会更像一个上位者，态度冷漠而坚硬，“雅克布，先带他去见酋长。同时安排人手看着迪安，不要让他发生意外。这件事情，你我都决定不了。”

“好嘞。”雅克布憨笑着对着身边的魔法师威胁道，“和我走一趟吧，老实点哦，你要是敢咏唱出一个词，我保证会在你念出第二个词之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唉！”老魔法师无奈，被这样一个骁勇的武士贴到如此近的距离，即便是强大的称号法师也少有能够脱身者。眼下只能乖乖听从山都人的安排了。

“放心，你是帝都注册的正式法师，我们不会拿你怎么样的，不过情况特殊，委屈你了。”看着被带走的魔法师，牧先生在空荡荡的营帐里面，缓慢的踱步。

他走的很慢，脚步沉重，绕了几圈方才停下，然后，缓缓的吐了口气。

“那东西迪安究竟是怎么得到的？唔……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事已至此，它居然没有选择大酋长的家系，反而看上了这样一个外人，也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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