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典战纪
第二章 外面的世界（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牧先生，抱歉我来晚了。”冲进大帐，迪安第一时间朝着帐篷内说到。
“没什么，其实我也才刚洗漱好。”大帐内空间很大，不过由于这帐篷主人收藏的东西过多，所以很多时候，迪安也没什么活动空间。
木质的储物架，兽骨装饰，恐兽的兽牙，草浆染料，用于书写的兽皮。这些杂乱的东西充满了来自山都的神秘和奇异风情，而这些就是这间房屋主人的全部。
那个名字叫做牧的男子，正盘膝坐在中央的野兽毛皮编织而成的毯子上，坐在火盆前，手中捧着一张写满了文字兽皮，正在阅读。
“牧先生，今天我们学什么？”迪安一来到这里，就像换了个人一样，异常活跃。
“你别着急。”牧笑眯眯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孩子，眼中带着些许骄傲之色。
迪安是一个孤儿。
他的父母，是居住在山都以外的游荡族群，毕竟山都再大也不可能容纳所有人。在十六年前的那一场前所未有的兽潮当中，迪安父母所在的族群成为恐兽浪潮之下倾覆的牺牲品，当山都的大酋长率领战士们前来救援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唯独迪安，被他的父母藏在了一具兽潮发生前所打到的新鲜猎物的尸体内，用尸臭掩盖了他身上的人类气息，这才苟存下来。
失去了父母族人的迪安便被这个名为牧的男子照看，并负责教授迪安学识。
转眼间，十六年过去了，虽然迪安体质上并不适合做一个合格的战士，但是牧知道，这个孩子其实十分的聪明。每每想起这一点，他就无比庆幸自己选择照看迪安。
而迪安也知道这一点，因为在他看来，这位被自己视作老师的先生，也和其他山都人，有那么一点与众不同。
牧的脸上并没有很多的战纹，但是他脸上的战纹不一样。迪安敢打赌，他没有在任何山都人脸上看到过比牧先生还要复杂，华丽的战纹，这一点就连帐篷外的雅克布也比不上。再加上他那巨大的兽皮帐篷，牧先生在山都当中的地位，恐怕非常高。迪安也偶尔听说过，牧先生是某个大氏族的族长。
而且牧先生，比起山都人给迪安的感觉都不相同，牧先生似乎从来不会急躁，也不会轻易动怒，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从容不迫，尤其是他在书写东西的时候，还会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魅力，这种姿态在迪安看来，是非常值得羡慕的。直到许久之后，迪安才明白，这应该叫做“书生气息”。
牧先生是一个端庄文雅的山都人。
他和迪安一样，有着看似纤弱的外貌，皮肤白净，虽然年近中旬，但是他的神态看上去仍然精力充沛如同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一般，只见他微微一笑，对着迪安说道：“别那么心急，上次我教给你的东西，你还记得吗？”牧一边笑着，一边示意迪安坐在地毯上。同时将自己正在看的兽皮卷宗随意的放在一边，然后抽出一张新的兽皮，“如果记住的话，那我就考考你好了。”
“那是当然，之前教给我的字，我可全部都记住了！”迪安得意的答道。
“那好，你把它们的样子，意思，用途和语法都写下来，我一个个来考。”牧虽然斯文儒雅，但是作为一名老师，尽职程度也是丝毫不差。
“好的。”迪安也不墨迹，胸有成竹的拿出一只炭笔开始在兽皮上涂抹。随着他一个个将之前习得的文字写下来，牧的脸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干得不错。”牧点了点头，看到迪安完成了自己的考核，作为老师的成就感也油然而生，“迪安，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石记官。”
山都人大多数是不识字的。作为使用记载知识和故事的文字，他们交给专门的人士去办。按照山都人的传统，会使用文字的人，按照掌握的熟练程度，来划分等级，普通的记录者，只能在粗糙的兽皮上记录鸡毛蒜皮的小事。而最为优秀的石记官，则是负责将山都头等重要的大事，比如狩猎丰收，兽潮来袭，大酋长更迭等内容刻在石板上，封存起来。
“唯有意志和刻于石上之物，方得不朽。”山都人始终坚信这一点。
“嗯，我会的。”迪安也相信，自己将来也能够，不负牧先生重望，成为一名了不起的石记官。
“不过，你这小子的性子，倒也不适合在山都呆着。”牧先生摇着头说到，“也许等你学完我的知识之后我应该把你丢到外面去。你这么聪明，当个魔法师啊，炼金术士什么的应该不在话下。”
“不，也许有一天，我若能够成为像先生那样的人物，我也心满意足了。”迪安乖巧的回答，“不过，牧先生，外面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呢？”
迪安从小就在山都生活，从未离开过这里，外面的故事，仅仅只是听旁人零星提及，距离真正的理解，相距甚远。
“嗯……也是，虽然许多山都人一生从未离开过大山，但我总有种感觉，你不应当是会在这山里活一辈子的人。”牧先生摸了摸下巴，略微思索，紧跟着说到，“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牧先生，怎么了吗？”迪安见对方思索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迪安，你已经十五岁了，你想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吗？”牧先生缓缓问道。
“外面？”迪安歪着头，“外面和这里有什么区别呢？”
“区别大着呢。”牧先生得意的笑着，“外面的世界，是你想象不到的。迪安，我总觉得，以你的性格，你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的，与其那个时候让你仓促的离去，不如我先为你铺好道路。”
“牧先生？您……这是要赶我走？”迪安听到这里大吃一惊。
“言重了。”牧先生摆了摆手，“我只是这样说而已，实际上要准备妥当起码要好几个月呢。”
“但是——”
“迪安。”牧先生语气轻柔的说到，“我不会勉强你，不过也请不要拒绝我为你创造的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
“是……”虽然迪安面对这样的情形不免有些着急，但他还是选择相信牧先生的话。
“嗯，那就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干脆也调整一下学习的内容吧，上午和往常一样学习文字，下午则由我来告诉你有关外面的知识和常识。”
“是！”迪安立刻点头答应，眼前这位从自己生下来开始最为亲密的人，迪安总是愿意给予毫无保留的信任。
“那我们开始吧。”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之间，天色便暗淡了下来，他们就这么兴致勃勃的谈了一整天，甚至连午饭都没有吃。
牧先生讲述了强大的魔法师们创造的帝国，那遮天蔽日的巨龙，财富足以填满海洋河流的商王，割裂天空的层峦巨峰。
迪安一边听着，一边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精彩。
“牧先生，您可懂得真多。”天色渐晚，是时候离去了，迪安由衷的对着牧说到。
“其实，我懂的并不多，我今天告诉你的，在外面不过是常识而已，和你讲这些无非是让你以后在外面不会闹出笑话。”牧微笑着回应。
“那不重要，我只是在想，我也能像先生一样，成为拥有很多学识的人吗？”迪安问道。
“会的，一定会的。”牧摸了摸迪安的头，别有深意的说到，“而且我觉得，不远了。”
“嗯！”迪安满心欢喜的点了下头。这么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出帐篷外。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看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牧先生微笑着道别，“没吃午饭，你也应该饿了。”
“好的，牧先生，咱们明天再见。”就在雅克布和牧的目送下，迪安缓缓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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