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求索之货郞少年
第四章 病重（旧版）

躺在床上的老人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又压抑地咳了两下。

少年走进厨房开始煎药。

这么多年来，从他懂事起，就是老人带着他，养着他，照顾他，教他武功。

一向身体硬朗的老头子，不知道为何这次一病就是一个月，生活的担子就落到少年的肩上了，于是才有了少年去村庄卖货的事。

少年已经15岁，他至今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关于自己的身世，少年想知道，但是又怕知道，所以这么多年来，老头子不说，他也不问。

我只知道老头子叫他慕云中，让自己称他为师父，两人拌嘴时，他叫他臭小子，他也不示弱地叫他臭老头子。

受老头子十几年的照顾，他的内心深处是挺乐意照顾老头子的，看他咳得难受，又盼他的身子能快点好起来。

等老头子的病好了，就好好养着，少年决定要把生活的担子挑起来了，赚钱养家的事就由他来。

老头子也是做货郎的，三教九流，挑着货箩走街串，过村走店，他们也是跑江湖的人，跟着老头子这么多年，虽然少年是第一次挑起货箩，不但毫无怯意，还得心应手。

老头子的货郎生意如何，少年不知道，但是这么多年维持他们两人的生活应是足够的，之前少年从没有为生计操过心，全靠老头子安排一切。

老头子唯一对他严厉的就是他武功的修习。可以说从他能站立的时候就开始站桩，能拿得起棍的时候就开始练棍，能提得起剑的时候就开始舞剑。一年四季，无论寒暑，一定是卯时起，开始练习，

老头子在一旁指点教导，教上少年两个时辰，自己再挑着货箩出门，留下少年一个人练习。

老头子虽以挑货卖货为生，但并不是常人，只是为了少年的成长，他以货郎身份隐于江湖。少年也是天资高，加上十几年的苦练，15岁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身怀绝技，一旦出江湖，碰上高手，也是可以过上招的。

老头子的病着实让少年担忧，已一个月了，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越见严重，其实老头子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少年并不知道老头子有陈疾，是老头子特意不让他知晓的，以前不严重的时候从没让少年看到过自己的病态，直到这次病倒。老头子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肺痨多年，已是到了再难支撑的时期了，他已多次咳血，只是没让少年看见而已。

给老头子用来治病的药要好几两银子一剂，所以从老头子卧病在床开始，少年就顺理成章地挑着老头子那担货箩，想尽办法赚钱给老头子请大夫买药，老头子告诉他多年积累的货源渠道，他用自己的聪慧和乖巧，把这些货源渠道用得比老头子更好，他总是能拿到更便宜的货，也能拿到市场上更抢手的货。为了能让老头子的病能得到医治，他打破货郎的陈规，薄利多销，不惜得罪同行。

老头子对少年表现出来的韧性和自立的能力，还是很满意的，他相信自己一旦不在世，少年也能一人面对生活，养活自己。老头子一生未娶，这个孩子他从婴儿把他拉扯大，虽然只让他叫自己师父，有师徒之义，也有父子之情。

少年又推开门，手里端着刚刚煎好的汤药，走过来扶起老头子，老头子慢慢抬起身子来，虚弱得有点吃力，他低头慢慢喝下少年手中的汤药。

缓一缓气开口对少年说：

“臭小子，不要再费钱买药了，我这身子喝再多也无用了。”

“老头子，你说啥呢？你还要看着我成家立业，颐养天年呢。”

老头子忍不住嘴角抽动，笑了一下。

“臭小子，我也想啊。”

“有想法才好啊，老头子，我成亲后一定生个大胖子给你做徒孙，你也教他武功。”

少年倒是笑得爽朗，没心没肺似的。

“等我死后，你也不用费钱买棺椁，这个病秧的肉体我也不想要了，你直接拉到城外的河边，拾点柴火烧了，骨灰就随便扔了吧，省了你惦记着来给我上坟。我只能生时养你，死后就不护你了，我要做只自由自在的鬼。去做你自己的事，随自己的心意活吧。”

听到这里，少年再也忍不住了，心绞痛起来，眼圈红了，眼眶满了泪水。

“你这个老头子，不说了，我去做饭给你吃。”

然后把老人放回床上，拿起喝完的汤碗，往门外走去。

“你这臭小子，不知道轻点吗？不知道我这是一把老骨头吗？不知道老骨头是容易碎的吗？”

老头子叨叨之声从身后传来，少年没有再回应老头子，一阵风地出了门，出门后快速地抹了一把眼泪。嘴里又不忘骂了一句：“糟老头子！”

少年走进厨房，熟练地煮饭烧菜。

餐时，老头子也勉强吃了几口。

深夜，月光朦朦胧胧地洒在院子里，如水似雾，墙角的草花在一盏一盏地开放，芳香撩鼻。

少年坐在院子里，他刚刚练完武，从东厢房传来老头子的咳嗽声，想起白天的事，夜色再美，少年的心情也美不起来，明天是没办法出去卖货了，少年为生计发起愁来。

连续几天慕云中没有出门，每天煎药尽心照顾着老头子，老头子越来越虚弱，很少说话，只是咳得厉害，慕云中也不想招他费神说话，一老一少默契地沉默着，慕云中在东厢房临时搭了一个卧榻，晚上也陪着老头子，没有回西厢房睡了。~

一心为老头子的病担忧的慕云中，并不知道城里的官兵正在挖地三尺找他。

肖屠回到城里后，找上自己的城主叔叔添油加醋地哭诉了一番。自己在外做生意，碰到了低价竞争，恶意破坏平城货郎行市的肖小之徒，自己出面阻止，居然被爆打，还被人当众羞辱。城主听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这还了得，竞有如此不法之徒，敢在平城行狂妄之事，还敢打自己的侄儿，连忙唤来下属令他们严查，从石头缝里也要把这人给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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