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烬沉
第二十八章（旧版）

程诺这边的情况，姬芙完全不知道，她仍旧是懒羊羊的靠着沙发上，眼睛盯着对面的屏幕，手上端着一杯红酒细细品尝着，

小系统或者说是菡萏开口道：“这次的许愿者是校园暴力受害者，他现在徘徊在生死边缘......喏，在你吧台下躲着的那个”，

以前姬芙喊它“小系统”，有程诺这个外人在，它忍下了这个身份，没有反驳，现在它决定为自己正名，它有名字，名为菡萏，也不是系统那种没有生命思想的程序，而是这妄虚的灵物。

姬芙没管那个躲在一旁的灵魂，而是盯着屏幕，

视频里，第一幕便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眼睛不大，有点不聚焦，不知在想些什么，一副黑框厚镜片眼睛架在本就不高的鼻梁上，头发略长，搭在眼镜上，遮住了一半眼镜，身体微微向下压，一副怯懦又老实的样子......

姬芙皱皱眉，这种孩子，一看就是别人最喜欢欺负的，也不知他父母是怎么培养孩子的，

她处理过太多校园暴力受害者的愿望，甚至还有施暴者的愿望，但她原来的想法是，不管是哪一方，只要不影响到她，她就无所谓，反正她只管交易，其余的事不再她考虑范围，可如今再看到这种，心中难免有些起伏了......

吃过繁华盛宴，再来尝尝清粥小菜，果然无滋无味，仰头喝下手中的酒，继续看她的“专属电影”。

视频中的男孩是个高一学生，成绩不太好，数学的卷面上有着大大的39，鲜艳而刺眼，连及格线都没有达到，镜头微转，姓名一栏写着柯铭，

柯铭一言不发的紧紧盯着眼前的试卷，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显然很不满这个数字。

这时候，有几个男生走过来，柯铭旁边的同学赶紧走开，这起身动作已经很熟练了，不带一丝犹豫，

柯铭从试卷中抬起头，一脸害怕，为首的男生一把抢过他的试卷，看着上面的数字笑了，还特意指给旁边的同学看，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菡萏这次给力，连音都有了，不再是“无声电影”，听着大家的笑声，柯铭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而后变青，接着噌的一声站起来，想抢试卷，却被围着的几个男生挡了回去，：“干什么，让我们班瞻仰瞻仰好学生的成绩不好吗？”

柯铭咬牙切齿道“还给我......”

“还给你，好啊”说着为首的一个男生就把试卷团成团，直接扔了垃圾桶，然后回头挑衅的看了眼柯铭：“去捡吧，垃圾就应该和垃圾在一起......”

柯铭默默的去垃圾桶捡回自己的试卷，展开，铺平，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上课铃响了，老师让大家把试卷拿出来，着重批评了柯铭：“柯铭，上一次数学模拟，你考了130，这次比上次还简单，你说说吧，39分是怎么来的？”

全班哄堂大笑，眼神带着嘲讽的回头去看那个坐在角落里的安静男生，

柯铭站起来，不回答，只是低着头站着，老师看他这幅模样，也不耐烦，直接让他站着上课，便不再关注他，

柯铭的眼泪滴在试卷上，在试卷上晕染开来，时间仿佛在倒流，又回到了他才上高中时的情况

姬芙无语：“菡萏，你怎么还带回忆的，从头开始不好吗？”

“你懂什么，这是倒叙，我新学的，你看着比较有感觉，”菡萏不在意的说道：“其实我很好奇，以前你都不看别人故事的，自从程诺来了之后，就喜欢这种方式了，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姬芙随意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了解了解别人的人生，看看能不能唤起自己的同情心......”

“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人类的天性，你忘了，我曾经也是个人......”一说起这个，菡萏就闭嘴了，姬芙说的没错，她曾经也是个人，只是现在不是了......

屏幕中的柯铭看着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这时候，虽然也带一副大大的黑框眼镜，但整体气质少了一些怯懦，多了一份安静，走路也不是低着头，腰往下塌，总之，这时候的他还是一副普通男高中生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被摧残的跟什么似的。

柯铭的成绩很好，脾气也好，不少同学来问他问题，他都耐心的解答，直到刚才在视频初期出现为难他的男生出现，

男生把作业本一把扔在了柯铭的桌上，作业本上写的名字是李嘉凯，柯铭不解，疑惑的看着对方，

对方理所当然的说道：“好学生，我的作业以后就归你了。”

柯铭把作业本推回去，连忙一本正经的拒绝道：“学业是自己的，你不会的我可以给你讲解，但是你不能要求我帮你做，这样是不对的。”

“呵，我管它对不对，你就负责写就完事了，啰嗦什么......”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柯铭再次拒绝道

“你确定？帮了我，以后在学校我罩着你，谁也不敢打你注意。”

柯铭依旧摇摇头，

“行，等着瞧”

这就是柯铭与李嘉凯初次矛盾交锋，

李嘉凯是个不爱学习的人，来学校纯粹是为了混个高中文凭，

恰好跟柯铭同一个班，柯铭是出了名的脾气好，人好，有耐心，他自己是个没有耐心的，不逃课已经是对老师最大的尊重，更别说做作业，于是就瞄上了成绩好，人好的柯铭，想让他帮着写作业。

也没想过会被拒绝，尤其是这么直白的拒绝，让他心里咽不下那口气，于是开始找柯铭的麻烦......

一开始，只是故意把对方书扔地上踩几脚，把别人辛辛苦苦写的作业给撕了，让别人没作业交被老师批评，

再来就是把对方的东西扔垃圾桶，柯铭也不反抗，别人扔他就捡，并未想过要怎么解决这个事，以为等过段时间就好了，

但是，欺负别人这种事是会上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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