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热,好热,人不断的往上升,往上飘,飘着,飘到了屋子天花板上,
“不要,不要,在往上要碰到屋顶了,,,啊!”
碰到屋顶的那一刻,梦醒了!
双眼猛地睁开,却一下子剧烈刺眼的阳光打下来。脑子立马意识到想用手挡住眼睛,身体却一阵钻心的刺痛,酸麻无力,痛感钻心。
天上却是一轮圆日,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热浪滚滚,空气中没有多少湿度,嘴唇很干,身下睡着的,似乎是谷草。
“疤脸儿,你的人醒了!”
“知道了,就来!”
一声唿哨,只听见马蹄声逐渐靠近,然后靠在自己睡着的板车上,阳光很大,眼睛只能眯着看人,模糊的瞧着这人脸上好几道疤痕,不过五官也还立体,头发斜斜的挽着一束,似乎也是几根谷草随意的绑着,末尾上,又俏皮的系上一根青草,可惜阳光暴晒,那点绿色也蔫了。
“怎么样,活过来了?你的命可真大,居然还能活下来。”
这不是梦境,这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这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
他并不惊慌,至少没有死在某处,试了试,嗓子还能正常说话,便努力的张开口问道,
“这是哪里?你是谁?”
“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疤脸儿,我们在回村子的路上。”
“村子?哪里的村子啊?”
“得,还没完全醒过来,我们在回江干村的路上。”
“江干村?”
“说了也白说,来,先灌一口水,接着好好睡会儿吧。再把眼睛蒙上,晚上清醒点了再跟你说话。”
疤脸儿侧着身子从马背上探出来给掩烛喂水,一颠一颠的水没进嘴巴多少,不过咽下去以后好多了。紧接着又抛过来一张破布,直接盖住自己半张脸。
没法,这么折腾着,终于还是睡去了,等到再度醒来,却已经是马车停下,夜空中出现漫天星光的时候,没有了高楼广厦,也没有都市霓虹,一支队伍在大漠中扎营,十几个帐篷搭起来,想翻个身都感觉身体僵住了,骨头间就好似那种生了锈,却硬要把两件生锈的东西放一起狠狠摩擦一般。
“躺得难受了吧,我扶你下来,吃点东西吧。”
“哦,好。”
疤脸儿算得上个壮汉,掩烛目测和自己差不多高,就是肉多一些,当然,自己的肉也不少。
“嘿呀,你这分量还算可以,一百五六吧?”
“啊,对。”
居然是一样的单位,掩烛心中松口气,不用那么麻烦了,看来是瘦了些,毕竟自己一米八几的汉子不是。
“你先在这里靠一会儿,我去给你弄碗汤喝一下。”
疤脸儿把掩烛放下,靠在一处帐篷的边上坐着,营帐周围望去,目之所及能看到几个人拿着武器放哨警戒,营帐的布置很有章法,外围一圈,内围一圈,里边的更高,搭建也更牢固,最大一个帐篷不像别的一样只是稳住桩子,而是彻底加固了一番,顶上还站着两个人瞭望四周。
当中的一块儿燃起篝火,几个铁锅里咕咚咕咚的煮着食物,是羊肉的香味和麦子的味道。大多数人都围在一边闹哄哄的,疤脸儿便是钻了进去。
不多时疤脸儿弄过来两大碗热腾腾的食物,一碗面糊糊,一碗是肥羊肉汤,里边的羊肉撕开细细的。身后还跟着两人,各自手里也端着两个大碗。
“怎么样,缓过来了吗?”
“稍微好过一些了,手都可以拿起来稍稍活动一下了,不过还是没有力气。”
“没事,来先整一口肉汤暖暖身子,补充下体力。”
后面两个人也都坐下来,四人围坐,掩烛手上没力气,颤抖着没法吃东西,疤脸儿只好整个勺子一口一口的喂他吃。
“唉,我都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运还是不幸。一个人被抛在黄沙里,可偏偏又命硬,活回来了,你是哪里的人啊?”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难不成你是孤儿?”
“这,,”
正想着开口支吾,疤脸儿一口汤喂到嘴巴里,堵住嘴巴,又感慨了一声,
“唉,看你这样子,不是也是了,孤儿,我也是啊,被人捡回来养大,活着已经不易,唉。你也算赶上了,我们商队正好经过,看你还有一口气就捡了回来,要不是你今天醒了,我们今天还没到吃这一顿打牙祭的伙食呢。”
“多谢几位相救。”
“谢什么,好好养着,能救则救,我们也不过举手之劳,不求好报,求个心安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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