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辰了?”
“卯时末。”
“什么时辰了?”
“辰时初。”
“什么时辰了?”
“辰时三刻。”
“点兵。”
约定的时间已到,不多久便有精干细作回报:
“董卓已经进宫!”
吕扬翻身上马,一骑当先。
此时的他是威风凛凛。
头戴束发紫金冠。
身穿西锦百花袍。
坐下嘶风赤兔马。
身后的士卒个个军容齐整,铠甲鲜明。
三五个亲兵骑马载着早已没了呼吸的樊稠牛辅直奔西凉营地而来。
“樊、牛二将军宿醉,我等奉吕将军之命送回,速开营门!”亲兵高声喊道。
那边几个哨兵不敢怠慢,谁知营门刚刚打开,他们的将军便从马上摔落,看上去死了有段时间了。
他们惊恐的表情还在脸上没来得及散开,刀光划过,人头便落了地。
“杀!”
喊杀声冲天而起,吕扬和张辽带着八百武卒踏营而入。
如虎入羊群,又似风卷残云。
吕扬手执方天画戟,杀了个七进七出,战袍被鲜血染得殷红。
这些西凉精锐猝不及防,又眼见主将战死,毫无斗志,竟是连一成实力都没有发挥出来,如惊弓之鸟,四散逃亡。
吕扬并不打算追击,他现在只有八百武卒,剩下的已经被高顺带去封锁宫城,那里的战况想必十分艰难。
时间就是生命。
当即叫人取来引火之物,燃起冲天大火。
早有准备的禁军从四面涌来,吕扬也不管是谁,命令道:
“取了兵器立即驰援司马门!”
随后便率部往宫城北门而去。
那里是离这最近的宫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在董卓突围之前,取下他的首级挂到城墙上。
看样子午时刚到,比预期的还要顺利一些。
但吕扬却丝毫不敢停歇。
高顺的几千人马不仅要困住董卓,还要守住司马门,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一旦董卓成功出逃,与城外大军会师,那瓮中捉鳖捉的就是吕扬自己了。
他相信高顺能够做到,也只有相信。
马蹄踏过宫城玉阶,到处是尖利的喊叫声,也分不清是宦官还是宫女的。
围绕司马门的厮杀已经持续了半日,王允纠集的禁军已经全部惨死门外,鲜血染红了护城河。
高顺受到内外夹攻,死战不退,等吕扬赶到时他已跟个血人一般。
不仅铠甲散落在地,双腿也遭到重创连站立都难,他竟是把自己绑在旗杆上指挥作战。
王允则在另一侧指挥围困董卓的人马。
见到吕扬赶来,王允董卓皆是大喜:
“我儿奉先救我!”
“将军速斩此贼!”
吕扬亲自带队冲杀,一席血袍随风飞舞,声声怒吼,震碎了西凉军最后的胆魄。
数百武卒步伐统一,一步步逼向对方。
杀到最后,吕扬毫不废话,一戟刺穿董卓咽喉,张辽跟上,立马割头在手。
董卓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纵横一生,麾下千军万马,这几百武卒竟成了压死他的最后一棵稻草。
“砰...”
一颗硕大的头颅从宫墙上扔下,吕扬大喝道:
“奉旨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现董卓已死,尔等速降!”
宫墙外的西凉军一看顿时乱了阵脚,为首将领根本喝止不住。
吕扬见状打开宫门,赤兔飞驰而出,方天画戟虚指前方,身后张辽率武卒喊杀震天而来。
西凉军在也受不了这等威压,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大局已定!
吕扬本意是宽恕董卓部下,收为己用,却听王允大喊道:“李儒助纣为虐,谁可擒之?”
门外来报李儒已经被家奴捆了来。
王允当即下令斩首,又命人带兵去抄董卓家。
男女老幼,悉数斩杀,其狠辣与之前的唯唯诺诺判若两人。
此时吕扬手中精锐已经疲惫不堪,收服降兵又需要一定时日,王允却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队士卒,迅速清理战场,顺便接管了皇宫守卫。
这场政变本来戌时就已经结束,伴随着董卓的人头落地而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可是王允却不打算罢手,他迅速组织起来一支百人小队,目标却是所有西凉军在京的亲眷。
屠刀伸向了无数妇孺,老弱。
让洛阳城里的杀戮持续了整整十二时辰。
吕扬感到一阵脊背发凉,本想制止,王允却只是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从那个眼神里吕扬读出了很多东西。
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盟友与敌人的转变,往往就在一瞬间。
或许。
也就是在董卓人头落地的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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