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途
第十二章 痛定思痛的悔悟………………………………………（旧版）

赵成才通过各种手段拉拢、吞并其他帮派，稳中求进，不断扩张势力范围，最终独占江北，无人能出其左右。江县杜大龙带着他原来的屠夫帮，杀进了群龙无首的江南，整合收编后，他在江南的声威越来越大，势不可挡。

松城迎来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漫天飞舞的雪花分外妖娆，引来无数踏雪寻趣的观赏者。雪花不时飘落在行人的脸上，表达着大自然的随和与宁静，也表达着对人们的亲切问候。当然，这也意味着严寒随着冬天的脚步即将来临，再次演绎江湖路上的狂风暴雪、寒流涌动。

杜大龙踢翻了茶几，摔碎了茶杯，骂道：“妈的，这事肯定是赵成才的人干的！前些天，他的人找秃顶谈到结冰后‘冰雪大世界’的事，我让秃顶丢了他的面子，肯定是他借市局缴枪行动之机举报了秃顶，想把他送进去，以此来打乱我们和秃顶合包‘冰雪大世界’的计划。”

此时，松城黑道赶时髦，双方冲突时，纠集几十人、几百人是很平常的事，但一般都只拼拳脚，严重时有用镐把、铁火杆动武的，但都不敢挥刀弄枪了，特别枪支很敏感，凡私藏使用者必被追究。

事出有因，原松城郊区有一个村霸欺压百姓，一个爱打抱不平的小伙儿，他左手一把双管猎，右手一把沙喷子，不一会儿功夫就杀了村霸的全家。此事引起当地公安机关的重视，从治安队、刑警队到各派出所抽调不少警力，成立了收缴枪支、管制刀具的专案组，发起了清缴枪支行动，各地派出所迅速放出眼线，搜集私藏枪支的线索。一时间，打仗不露刀枪，只动拳脚的几乎没啥大事儿，但一露刀枪，事件就严重多了。

松城的混子懂得把握火候，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动刀枪，但遇有在自己地盘炸刺儿的，也得教训一下。怎么办？这就有了赤手空拳对战的场面。警方甚至对赤手斗殴造成鼻青脸肿的事儿，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秃顶是个半商半社会的主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他包山养兔子、打松子，包江面掏沙子，又包河段开设红船漂流等娱乐项目，同时又在山里养蛤蟆，想尽了发财之道。他承包的水域，正是政府冬季用来向私企招标的原省速滑队训练的冰面。而当年冬天，省速滑队没在那段冰面训练，政府也就没对私企招标。因为秃顶是那段水域的夏季承包者，并且水域就算冬天结冰，水下的鱼类也是他的，所以他理应具有承包冬季那段江面的优势。但这生意已经成了江南、江北各方势力争夺的香饽饽，能在此江面立足的，被公认为是松城的大佬。因为那里是江南、江北的分界线，此生意绝不是单一的金钱问题。

由于秃顶身在江南，所以杜大龙先发制人，控制了秃顶，达成他与秃顶对“冰雪大世界”的经营利润五五分成的口头协议，秃顶借此踢开了其他想瓜分“冰雪大世界”的绊脚石，这其中就有江北一哥赵成才。

曹大伟在宽头倒下后，又拜到了江县杜大龙门下。他仗着对松城各路江湖恩怨比较了解的优势，给杜大龙当上了参谋。这个世界上，有种人能将一件事对三个人说出三个不同的观点，而这三个不同的观点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三个人都赞同各自听到的观点。同时这三个观点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都是以维护自己利益为前提的，此时的曹大伟已经历练出这种左右逢源的处事之道，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不人不鬼说胡话。

缴枪行动中，秃顶因私藏三把双管猎枪被抓进了看守所。曹大伟揣摩杜大龙的心思，小声说：“大龙哥，现在承包速滑队那段江面的法人是秃顶。如果想整秃顶的人，给市局施加点儿压力，不让他们放人，我们在与秃顶的分成上还真不好办呐，毕竟现在的缴枪行动是市领导甚至省厅都高度重视的。如果有人死盯不放，谁还敢把秃顶放出来？如果不把他放出来，他也没法再和咱们合作。那样，政府又会以夏天承包江面者优先为由，承包给秃顶，甚至有可能，秃顶已经将这个承包合同暗自签完了。”

杜大龙用手拍了一下自己三圆四不扁的脑袋：“妈的！都怪我大意。在这节骨眼上，怎么能让秃顶出事呢？现在捞他，恐怕赵成才会左拦右挡，够呛能弄出来。而且，那段江面再有一个月也该结冰了，估计政府也快招标了。在这之前，得把秃顶弄出来。妈的！就是找人拿钱办，也得给收钱人一个合理的说法，他也好办事儿吧。现在呀，真是把我难住了！妈的，赵成才这个绊脚石，气死我了！”

“大龙哥，我给你推荐个人。只要你肯出钱，他一定能灭了赵成才，而且是彻底灭掉。我说错了，大龙哥怎么会这么干？就算想灭赵成才，也得是我找人灭了他。我学会一种灭人方法叫‘二层暗示’。首先由我来暗示一个人，再由我暗示的那个人暗示第二个人，让第二个人出手灭人。当然，这只是一个假设，我们都是守法公民嘛！”话到此，曹大伟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杜大龙的大腿。杜大龙也用力拍了拍曹大伟的大腿：“说得好，我们都是守法公民，违法犯罪的事儿不干！”

“大龙哥，兄弟我还缺点儿买房子的钱，你能否借给我点儿啊？”

“兄弟，你的事儿，我当然得管。缺钱，我给你，这都不是事儿。你尽快去看房，必须买一个好点儿的。”杜大龙继续打着哑谜。曹大伟心领神会，心中早已有了人选，一个即使不拿钱也会灭了赵成才的人。因为他知道，这个人一直想了解几件事的真相，而这就是能让赵成才大伤元气的事儿。若能再给这个人一笔钱，那这事儿就更准了。此时，曹大伟琢磨着，先将此事暗示给谁，然后再由谁去找这个人，还必须确保自己这个幕后推手的绝对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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