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瑭缝了十二针,那之后就在老师的劝说下休了学,终于还是在高考那一年的寒假去了省会的白求恩医院住了院——虽说并没有什么卵用。
医生说除了心理疏导以外自己也要找转移注意力的事情去做,但自己实在找不到什么能吸引自己的东西。合法的上瘾物品……硬要说的话就只能玩游戏了吧。
她正打着阿克奈次,有人突然用力戳她的肩膀,好不容易快开荒过去的猩红血钻直接进了蓝门,因为这一下直接连接中断。
她恼怒地回过头,一个女人把一张纸怼在她眼前,大意是“我是聋哑人请给我钱”云云,还装模作样有个所谓“残疾人协会”盖的章,印记淡得让人怀疑印泥里九成都是清水。
右侧好心人签名字写下的捐赠数目不等,都没超过三十块。
各位还是太善良了,这种狗东西一分钱也不配拿到。她转回头继续准备刷一局好肉鸽开局,谁料想那不要脸的女人直接坐在了她旁边,大有“你不给钱我就不走”的态势。
她把手机声音调到最大,点开音频——
“噔噔蹬蹬↑噔噔蹬蹬↓噔噔噔噔↑噔噔蹬蹬↓”
巨大的声响在安静的候诊区内分外突兀。
她慌忙关掉手机,假装是有电话打来忘记调静音。
她确实不想打扰到别人,但这是最快的辨认方式了。
那女人果然在点开音频的瞬间身躯剧烈抖了一下,一看就是被吓到了。
你麻痹的来精神卫生科骗钱,是不是人?
她的余光瞟到一个比她小了几岁的姑娘愤愤不平借父亲手机找了个角落打电话报警,电话刚接通就被被父亲直接抢走。
“没事没事,不是什么大事啊小孩子打错了,没事啊……”
所以她幻想着一拳隔着口罩打在那个女人嘴上。就算她没练过武术隔着嘴唇片子也能打掉女人的门牙。
她也幻想抓住女人的头使劲往地上砸,一边砸一边问,“放完屁没?再说一次啊!”
但她没有。
她只是忍耐。因为这么做会让自己不合群,变成出头鸟,还会让对方倒打一耙,变得不占理——
她看到那位父亲正在教训他的女儿,小姑娘哭得抽抽搭搭,又因为善良的本性不想打扰到其他人朝卫生间跑,背后传来她父亲的怒斥声。
“讨吃鬼,你敢回来看我不打死你——”
她第一次觉得没有父亲其实是一件好事。
小姑娘果然在洗手池旁站着抹眼泪。
她突然想起曾经玩过的网页游戏里的密保问题,在家休养的两年里,她曾想把自己小时候的账号找回来玩,忘记小时候为了不重复奥拉名绞尽脑汁起的名字但忘记密码只好用密保问题,就这样也忘得精光。
“你的梦想是?”
还有一个自定义问题。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很简单,小孩子的密保问题是防大人的,变成大人的自己当然不知道答案了。
先被监护人潜移默化影响和软硬兼施磨去作为孩子的个性,再把自己变成社会需要的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板砖,直到与众生无异。大人将其美其名曰“长大了”。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