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王朝
4、冲向世界尽头（旧版）
从本章开始听陈旧的居民楼，灰暗的街道。
以及一成不变的人们。
他走在街上，而女人则在身后。
他给了他们一大笔钱，可以说这是他十几年的积蓄。他们没反应过来，但还是习惯性的拦下了他。
他拿起酒瓶，对准的不是他们，而是自己。对于伤害自己，他有一套。
这点痛算什么，死亡离他如此近，近到让他窒息。
离死亡越近，他反而更加勇敢。
他们放过了他，也放走了她。
或许他们也在害怕，自己哪一天也成为这样的人。
空泛而悲切，胆小又自私。
他牵起了她的手，头上还有血迹，却突然想到了自己还没问她名字。
“对了，你叫什么？”
“你叫我红吧。”
“你不是不喜欢红吗？”
“说到底，红只是个名字而已。”
“说的也没错，我叫王朝。”他回头望她，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静。
她握住了他的手，两个人在行走，沉默不语的行走。
不像刚认识的陌生人，倒像恋人。
但恋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约会？
“世界都这么光怪陆离了，街上走的是人是鬼也分不清了。”他感叹，仿佛一个做作的诗人。
“明明都是人，哪里来的鬼。”红不解。
“是吗？可能我出现幻觉了。”他摇头，接着走。
“你想过去哪吗？”红问。
他有点随意的说：“从来不想，因为无处可去。”
“明天的太阳还会升吧？”
“我不知道…”
“看看升起的太阳怎么样？至少看看吧，在我们离开之前。”
“我怕看了后我就回去了，像以前一样缩起身子在原地，在别人的目光下生活，在梦里重复着错误，周而复始，直到结束。”他有些悲伤，停下了，握紧了红的手。
红的手心都是汗，“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也不想听懂。”
“你是我的幻觉吗？”他转头，“还是梦？”
红微笑，说着：
“重要吗？幻境与真实。我希望永远在梦里不出来才好，真实比牛肉干还难嚼。”
他点头，走出街区。
这个城市才显露了。
霓虹灯美到不可思议，勾画出的城市是无私的，可以接纳任何人的样子。
但他走进才发现，这座城上始终有一片阴云，重重的压着所有人。
这是禁锢灵魂的一座囚笼。
他带着红走到那个空无一物的家中。
也许是寂寞，也许是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二人聊了起来。
“你说人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人？”他问。
红点上一根烟，缓缓说：
“人就是人，不用证明，你不是在这里吗？”
红饶有兴致的看向他，面上闪过讥讽。
他无奈的讪笑，说道：
“如果人不干人事，那是人吗？”
“什么是人该干的事？什么是人不该干的事？你知道吗？”红反问。
他沉思了一会。
“我懂了，不管如何，我还是人，不可能是其它什么。”他答道。
红的脸贴着他，吐出一口烟。
“咳咳！”
“你不是别人，你就是你。”红的眼睛离他很近，两人间的烟雾渐渐散去。
他的瞳孔一缩，想到了什么，不自觉的后退了两步。
“我…饿了。”他迟钝的说。
“你想吃什么？”
“你会做什么？”
“呵呵。”红笑了，“你还没决定好吗？”
“我想想……我…大概…可能…吃饭。”
“哈哈！”
“你要什么饭？”红似乎很高兴。
“我……”他没了声音。
红径直走到冰箱，里面除了一瓶牛奶别无它物。
“你不经常做饭吧。”
他摇头，看了一眼，又点头。
“我做饭，但吃的很少。”
“没胃口吗？”
“不是，我不想吃的那么饱，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我不懂，为什么？你老说一些我听不懂的话。”
“其实没什么原因，不想吃就是不想吃。”
“呵呵，你真怪。”
王朝摸了摸鼻子，他还是有些怀疑这是不是自己的梦境。
“所有东西其实都没有变化，今天吃了明天还是吃，它本质上还是食物，你以为在变，但什么也没变。”
红有愧色，把牛奶拿出，放在他的面前。
他顺手拿起牛奶，说：
“一个人想死，一定是太难过了吧。”
“……”红没有说话。
“因为太暖和了，所以才会让人想到不好的事。可能你喜欢的人对你笑了，也是可悲的事。这是最后一瓶牛奶了，我也会因为这荒唐的理由去死。”
红突然生气了，对他大叫“你以为你是什么抑郁症患者吗？惺惺作态！好好的活在这里，不是让你在这感叹的。”
“按你来说，真正想死的人会说这么多话吗？”他摇摇头。
“我不想死，我只是想引起注意，让别人注意到我，但我不会喊着“我要死了，快来救我！”尽情嘲笑我吧，这会让我好受一点。”他流露悲伤的情绪，仿佛受伤的小兽。”
红忽然笑了，说：
“我曾经也想过死，可当我渴的时候喝了一杯水，饿了吃了一碗饭，我就不想死了。就算是那些自杀的人，也许在前一刻，也不想死，他们一定活过，一定比任何人都努力的活过。”
“…………”长久的沉默。
他说：
“我可能一开始就错了，你说的没错，我太极端了。”
“你就是你，世上只有一个你，没人和你一样，你不像《人间失格》的主角，你独一无二。”红告诉他。
脸上默默流下两行热泪，他为什么会哭呢？
其实他想要的很简单，只是一句简单的安慰，他根本就不想死。
“去nm的癌症！老子要活万万年！”他好似用尽了所有力气喊了出来。
“咕~~”
肚子忽然叫了。
二人相视，一齐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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