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后主传：怨种帝王的逆袭之路
第三十二章 开战（旧版）

楚询口中十五万的良国降军，在经过毓秀的详细清点之后，变成了十七万。

这十七万中，两万多人来自原本的右路军。作为良国第一卖国贼赵由的铁杆狗腿子，右将军周平率领堪称一堆臭鱼烂虾组成的右路军，驻扎前线，与启军对峙。

楚询从姜云得知彦国手段之后，星夜兼程赶到启军与大将军袁开商量对策，隔天清晨，天刚破晓，启军就对还没睡醒的良国右路军发动了猛烈进攻。

右将军周平在惊惧惶恐中，连裤子都没有穿好，爬上马背丢下自己的部队落荒而逃。将军带头逃跑，致使良军一触即溃，士兵们纷纷溃逃，混乱中死于踩踏的人数比战死的还多。

战后，启军如同野地里抓兔子一般，东抓西捕，硬生生抓回两万多人，着实耽搁了不少时间。

但是后来这两万人多人的表现让楚询知道，耽搁的这些时间并没有白费。

虽然右路军的士兵大多由囚犯和临时抓捕的壮丁为主，谈不上有多少战斗力，但是他们有一个“优点”——见风使舵的能力让人叹为观止。

当良国的这支收编部队得知启国要立毓秀为良王，另立朝廷，与现在的良王和良国分庭抗礼之时，一开始，他们是十分抵触的。

第一，你毓秀是一个女人，虽然能力确实不错，带兵打仗并不比男人逊色，也有足够的胆识和身份地位。但接受一个女人作为自己国家的王，这在遵从实力至上，无所谓性别的启国看来可能没什么，但对良国这种男权至上的国家来说，让这十七万的男人奉女人为王，确实有点难以接受。

第二，虽然现在良王尹术被彦国所控制，但他依然是良国的王，良国政府名义上还没有亡，此时另立新王，无疑会变成毫无回旋余地的铁叛军，将来要是成功了到还好，不成功的话，不仅妥妥开除良国籍，连小命都保不住。

特别是原本属于左路军的那十五万人。虽然之前左路军围攻建水城，其行为已经是叛军无疑，但他们当时打的是勤王的旗号，这十五万将士，大多都相信自己是去拯救他们的国家，铲除奸佞，解救他们的良王，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叛军。

因此，此刻让他们承认毓秀的地位，就等同于承认自己叛国，他们是万万做不到的。

毓秀来营中巡视，嘘寒问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他们也无一人领情。

但当毓秀把军饷发放到他们手中的时候，形式有了微妙的变化。

最先转变嘴脸，拿了钱就支持毓秀的，是右路军的那两万多杂牌部队。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们，因为这支部队，从组建起来到被启军击溃，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过一次军饷。原因也不难猜，军费从朝廷下拨之后，经丞相赵由开始，自上而下层层盘剥，到军中，就没剩下几个钱，也就只够勉强维持士兵们的日常伙食，至于军饷？一毛钱都没见过。

现在，手里拿着日思夜想的军饷，心里顿觉踏实的士兵们当然觉得跟着毓秀混有前途，毕竟手里有钱，比什么狗屁口号都有效。良王？那是什么玩意？良王发钱吗？毓秀又是谁？毓秀发钱吗？

道理很简答，谁给我钱，我就给谁卖命，谁就是良王。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凡是只要有人开了口子，破窗效应就随之而来。

右路军两万多人心态的转变，很快反过来影响左路军的十五万正规军。

几滴墨水滴入清水之中，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将一整缸水染成了黑色。

拿到钱的左路军，成了毓秀的免费水军，不遗余力地在军中游说。

没办法，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没过多久，当毓秀再去军中巡视时，就能听到齐整的万岁声了——毓秀成功将这支足足有十七万之众的部队，驯服成了自己手中一支锋利的长矛。

这天，启军大帐中，袁开正和楚询商谈着什么，身上伤还没有好，但执意要穿戎装的毓秀走进去，身后跟着彦国派来的使臣。

这是启军击败良国左路军，驻扎建水城外七天内，彦国派来的第三位使臣。

前两位使臣带来的彦国态度很强硬：现在良国在彦国的庇护之下，建水城内有二十万彦军，另有三十万大军正在路上。启国现在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将毓秀交出来，退兵回国，彦国保证秋毫无犯，否则便只有死路一条。

启国这边，楚询的态度一开始并没有像现在这样针锋相对。第一个彦国使臣，虽然伙食待遇差了点，但好歹还是安然无恙地回去了；第二个就稍微惨了点，那天指着楚询的鼻子趾高气昂地骂，被一旁的袁开直接一剑，齐掌将整个手掌切掉，丢出去喂狗，回去的时候脸都是白的。

总的说下来，楚询还算是挺克制的，不然要是换成启王，那两个彦国使臣不可能活着回去。

今天彦国派来的使臣，一进大帐就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看来已经做好准备为国捐躯了。

但今天，楚询却换了一副面孔，不仅唤人给使臣赐座，还赐茶赐点心，甚至还和人家攀谈起一些生活琐事，什么家庭情况，官运仕途之类的，俨然一副拉家常的平易近人模样。

好几次，来使要把来意，也就是彦国的意思摆上来说，却被楚询一次又一次地打太极打了下去。

坐在一旁和彦国来使一样，内心充满了困惑，一头雾水。

楚询在玩什么把戏。

就在这时，魏如此走了进来，按照礼节拜见了楚询和袁开之后，径直走到楚询的身边，俯下身去，小声耳语。

魏如此说完之后，楚询一边挥手让他出去，一边向袁开点了点头。

接着，楚询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转变，刚才和善的语气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对了，你们彦国，这次又想玩什么把戏呢？”楚询说话的时候，都没正眼看那彦国使臣。

使臣估计也是一时半会没有适应过来楚询的这种转变，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刚要开口说话，却被楚询粗暴地打断了。

“不管你们想玩什么把戏，我大启都是一句话，奉陪到底。”楚询的表情充满自信。“回去告诉你的主子，我们大启的要求很简单，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如果在良国吃太饱，撑得走不动道了，我们不介意送你们一程，抬你们回去。”

“你！”使臣拍案而起，手指刚伸出，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眼疾手快的袁开一脚踹中腹部，飞出老远，歪着身子倒在地上，嘴里咿咿呀呀叫唤着。

“楚公子，我觉得，传口信这种事，谁都能做，甚至也不是非得是个活人才能带信，有时候，不用开口的死人，反而能够将口信传达得更为淋漓尽致。”

楚询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难受的彦国使臣，领会了袁开的意思，便点了点头。

袁开拖着彦国使臣，走出了营帐。

毓秀刚要起身，却被楚询给叫住了。

“毓秀将军，你的那只良国新军怎么样了？”楚询说话的语气，完全是主子对奴仆的态度。

毓秀皱了皱眉头，吸了一口气，并没有发作。

“差不多了，发放军饷之后，军中士气好了很多，先前的一些小骚乱也没有再出现。”

“打仗，其实就是在打钱，我想毓秀将军这几日应该深刻认识到了这个道理，说实在话，良国军队到了那种地步，连军饷都发不出来，失败也是在所难免的……”

毓秀打断了楚询试图站在胜利者高台上，对自己继续发表经验讲话的企图。

“楚公子此番把我叫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数落我吧？”

“咳咳……毓秀将军言重了……”楚询察觉到自己稍微有些得意忘形了，连忙收起自己的可笑嘴脸。“此番喊你过来，是有任务要交给毓秀将军。”

“任务？”

“在此之前，我想向毓秀将军确认一件事，你的这支十七万人的部队，此刻能不能作战？”

听到楚询的话，毓秀隐约猜到了什么。

在自己答应楚询，另立王庭，领导新良军之后，她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毕竟，无论表面上说得多好听，她毓秀和这支所谓“新良军”实质上都是楚询手里的棋子，甚至那些稳定军心，为毓秀争取到全军支持的军费，也是楚询提供的，说白了，此时的毓秀，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傀儡。

而傀儡是没有选择权，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快到她还没有做好任何准备。

面对楚询的质问，毓秀点了点头，同时，一个在她心里酝酿许久的计划，开始缓缓萌芽。

“很好。”楚询点了点头，走到沙盘面前，指着上面的建水城模型说道：“两个时辰之后，我要你带领你的这十七万人，攻占建水城东门，拿下青龙城。”

“……”

看见毓秀一言不发，楚询又继续说道：“那可是你的建水城，等到彻底拿下建水城后，你便可以登上王位了，良王。”

楚询话中的“良王”二字显然刺激到了毓秀。

“良王此刻正在城内。”

“……”听到这话，楚询愣了一下，旋即大笑。“是啊，良王此刻正在城内，可是，我们也有一个良王，不是吗？”

毓秀没有再说搭话，转身走出了大帐。

一个半时辰后，当整顿好部队，正在规划作战的毓秀看见魏如此从远处走来，手里举着一根没有旗面，而是挂着那个彦国使臣脑袋的旗杆之时，便明白了先前袁开在帐中所说的话。

其实启国要使臣带回彦国的只有两个字，开战。

很显然，这个人头已经很好地传递了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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