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渊后主传：怨种帝王的逆袭之路
第三十章 士别三日（旧版）

在军医帐中，姜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蒋思。

起先，姜云还没有认出蒋思——后者穿着和启军军医的服装，脸上裹着包巾，正一本正经地给受伤的士兵诊治。

姜云背着毓秀火急火燎地闯进帐中后，就一直在大吼大叫，让军医过来为毓秀疗伤。

姜云的行径遭受了帐中所有军医的鄙夷，没有人吱声理会他。只有蒋思走了过来，他原本是想把姜云轰出去的。

但当蒋思认出来眼前的人居然是姜云，而他背上的竟然是自己的妹妹之时，当场发出一声比姜云还响亮的叫声。

顾不上别的，蒋思连忙把姜云拉到角落里，扯下自己的包巾，亮出了身份。

“石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我的事先放一边，发生什么了，丫头怎么受这么重的伤？”

“也是说来话长……先找大夫给丫头看看吧！”

蒋思把姜云带到了一旁的没有病患的单人营帐。

蒋思轻手轻脚地将毓秀放在床上。毓秀依旧昏迷不醒，嘴唇已经没有了一丝血色，鼻息也已十分微弱，毫不夸张地说，她能够支撑到现在完全是个奇迹。

姜云看蒋思愣愣站在一边，直直盯着躺在床上的毓秀，一副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的样子，连忙喊他去叫大夫过来。

听到大夫二字，蒋思终于反应了过来，然而他非但没有去喊大夫，反而将姜云推出账外，并嘱咐他在外头候着。

“大夫？我就是大夫。”说完便转身回到了账内。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在账外的姜云等得实在是不耐烦了，他从没有听说过蒋思还学过医，虽然对于自己的这个死党，姜云有莫大的信任，但是人命关天，里面又始终没有动静，他无法放心。

就在姜云要闯进去之时，蒋思却走了出来。

“我已经做了紧急处理，丫头暂时已经没事了……现在你告诉我，我走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蒋思看着姜云，脸上阴沉不定。

“石头……”姜云沉思了一会，将那日自己把真相告诉楚询，嘱咐蒋思跟在楚询身边，随其回到启军之后所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姜云。

“左林这个该死的小白脸，迟早有一天老子要活劈了他！”

“话说回来，石头，你怎么会混迹在启军军医之中，还有，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医术，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着呢！”可能是因为姜云没有照顾好自己的妹妹，害得毓秀遭受如此摧残，也可能是自责自己没有尽到做哥哥的职责，蒋思的脸色很臭。“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你越是追求你的大业，就越不像你……越是执着于你的执念，带给身边人的伤害就越大。”

“对不起，石头，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丫头。”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石头摇了摇头。“我还不了解你吗？永远都是这副鸟样，诚恳认错，死不悔改。”

蒋思叹了口气。

“姜云，你是一个王，一个天生的王，虽然大渊的王位，你满打满算就坐了一天，但我知道，先王征战四方，你十四岁就监国理政，大渊上下无不叹服。虽然大渊确实是在你的手里没的，但这并不能怪你……我知道，你选择了这条路，以你的性格，是绝不会回头的，但我不希望你变成孤家寡人，不想到你重登王位之时，身旁没有一个知心人。”

蒋思看着姜云的眼睛，真诚而忧伤。

“记住，姜云，在我眼里，你先是姜云，才是王，而我永远都是石头。”

“怎么突然说起这些了，石头？”蒋思的心思虽然并不细腻，但绝对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姜云明白蒋思此时对自己说这些话的原因——自己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多年不见的亲妹妹，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命差点没了。蒋思不想有一天姜云也变成这样，他不想失去这个挚友。

蒋思领着姜云进到帐中。姜云看到躺在床上的毓秀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已经顺畅了许多，看来确实渡过了危险期。

姜云又要开口问蒋思关于他医术的事情，蒋思却抢先开了口。

“你还记得我们之前在启国天妖营看到的那个古怪老头？”

“老头？”姜云的眼前很快便浮现出当日天妖营前，干瘦老者那双秃鹫一样的双眼。

“说到天妖营，方才启军进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这支部队？”

“我也不清楚，先前开拔的时候，听说是有别的任务，很早就离开了启军大部队。”

接下来，蒋思把那日与姜云分别之后，自己跟随在楚询身边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姜云。

蒋思之所以与姜云分别，一方面是楚询的要求，为了拿他做人质，让姜云好好干活，一方面也是姜云将计就计，让蒋思待在楚询身边，好催促楚询赶快发兵，只要启军越早到达，建水城，良国，毓秀就越安全。

但人算不如天算。

蒋思一到启军，就被楚询边缘化，整天让他干一些无关紧要的工作。蒋思终日瞎忙活，根本没有时间见楚询，也无从催促他快快发兵。

虽然蒋思的主线任务推进缓慢，但却意外开发了许多支线任务，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他认识了启军天妖营的天妖将军，纳姆达尔。

关于启军天妖营的这个神秘将军，世间所流传的信息少得可怜。人们只知道，这个老得仿佛活了几百年的老者，有一天带着七只妖鬼，突然出现在启国王都街头卖艺。

控制妖鬼学人跳舞，操练武术，甚至表演戏剧……纳姆达尔的妖鬼表演立刻红遍整座王都，一时间万人空巷，纳姆达尔的摊位被围得水泄不通。

妖鬼这种邪物，乃是人死后的怨念，凭附在各种物件上异化而生，以虐杀为乐，是极凶极恶之物。

纳姆达尔的把戏让世人全都傻了眼——在这之前，没有人会相信嗜血狂暴的妖鬼，也能这么驯服，这么听话。

很快，城里来了一个能够操控妖鬼神秘老人的消息就传到了王宫之中，没多久，纳姆达尔就消失在了街头，等他重新出现在世人面前之时，就已经被启王楚功拜为将军，开始组建天妖营了。

在这个启军中，纳姆达尔的天妖营无疑是最特殊的。他直接向启王楚功负责，启王给了他极高的行动权限，纳姆达尔可以自由行动。除了启王的命令，他可以无视任何将令，甚至只要纳姆达尔不愿意，即使是大将军袁开的命令，也奈何不了他。

再加上纳姆达尔神龙见首不见尾，天天窝在营中，有时候甚至个把月都不出营门一步，导致连启军的将士们，都对这个古怪老头知之甚少，甚至是颇有微词——毕竟不是谁都能够心安理得的和一群怪物并肩作战。

但即使是这样，也并不妨碍启军将士们对纳姆达尔心怀敬畏。他们大多都亲眼目睹过纳姆达尔所率领的天妖营的战斗力，亲眼看过那些妖兵，毫不费力地虐杀敌军，就像碾死蚂蚁那样不费吹灰之力。将士们也尤其庆幸，纳姆达尔是他们的战友，而不是他们的敌人。

对于信奉实力至上的启国来说，纳姆达尔所展示出来的绝对实力，比任何的言语都更有用。

蒋思告诉姜云，是纳姆达尔主动找到自己的。

“这老怪物主动来找你？”

“是啊，真他妈吓人。”

而且更让姜云费解的是，纳姆达尔主动找到蒋思，既不是看上他了，要拿他去喂自己的妖鬼，也不是看他不顺眼要给他难堪。

纳姆达尔的目的，十分单纯，也十分不单纯。

他要收蒋思为徒。

“所以你答应了？”

“一开始我也没答应……”蒋思的表情有点难为情，仿佛在说：我也不想的，奈何他给得实在是太多了。

蒋思说，自己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能够看见一些“东西”。

这是蒋思第一次亲口向姜云谈起自己的这种独特天赋。

一开始，蒋思只是能够看见一些模糊的影子，后来随着年纪地增长，这些影子渐渐开始具现化，变得清晰起来。蒋思这才明白，这些影子，就是魂魄。

小时候的蒋思，只能看见死去人的游魂，这也是他常常对着空气讲话的原因——他是在和游魂交流。长大之后，蒋思的能力又增强了，他甚至能够看见生者的灵魂。

“真的假的？那你现在能看见我的灵魂吗？是什么样子的？”

“呃……你的话，我说不上来……自从大渊灭亡之后，你的灵魂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仿佛换了一个人……这就是为什么之前在启国大狱里，我那么笃定你已经叛国投敌了……”

姜云连忙打岔。好家伙，这小子这么离谱的吗？要是让他知道我是个魂穿的重生者，那还了得？

“所以呢，这些和那个纳姆达尔有什么关系呢？”

蒋思继续解释。

原来，纳姆达尔正是看中了蒋思的这个才能。那日姜云和蒋思去天妖营的时候，他就一眼看出来蒋思的奇特之处。纳姆达尔告诉蒋思，他的这种能力被称为“灵视之眼”，拜自己为师后，他会传授一套功法，让蒋思可以针对这一能力进行修行。

“只要稍微学习开发，熟练掌握这种能力，就能修复，改造，甚至操控灵魂！”蒋思的脸上摆满了得意，还好，他还不至于忘形。“当然，凭我的天赋，能够熟练修复，医治病人，就已经是极限了。怎么样，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所以呢，石头，代价是什么？”

“代价？没有代价。”

按照蒋思的说法，纳姆达尔几乎是毫无保留，不附带任何条件，将功法传授给了自己。

“那他到底图什么？”

“哦，他只有一个要求。”

“是什么？”

“他说等良国的事情告一段落之后，要见你一面。”

“见我？”

“对，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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