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县的百姓们,还有县衙的同袍们,你们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本官身为这谷城县的县尊,整个谷城县就我最大,我为什么要敲鸣冤鼓?”
“我要是觉得谁有冤,我直接给他主持公道不就完了吗。”
“我现在告诉你们,告诉你们谁有冤。”
“百姓们不要看我,我没有冤,你们互相看看周围的人,看看他们面黄肌瘦的脸,看看他们身上补丁上还打补丁的衣服。”
“你们告诉我,这些人当中,谁他妈不冤?!!!!!”
“谁能告诉我,这些人当中谁没被放过高利贷,谁没有被那些土豪劣绅收走过田地,谁没有被逼着卖儿卖女。”
“谁没有挨过那些狗东西的打?谁没有挨过他们的欺负?”
“他们欺负你了,但是他们却在碉楼里面吃着你们种出来的粮食,搂着你们卖给他们当小妾的女儿,还要让卖给他们当奴仆的儿子伺候,然后他们还计算着怎么把你们的棺材本儿都弄过来。”
“本官上任不久,对本县很多事情都不了解,但是本县看过谷城县的县志,二百年前,谷城县刚刚建立,所有人不说大富大贵,起码也是吃得饱穿得暖,人人有房子,人人有地种,人人有事做。”
“一百年前,本县开始衰败。”
“看看城门楼子吧,五十多年没人修了。经常有野兽甚至妖兽闯进来!”
“翻开近些年的县志,歪歪斜斜的每一页都写着那些士绅员外的乐善好施架桥铺路。”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从他们乐善好施架桥铺路开始,他们越是当大善人,谷城县就越是破败。”
“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面看出来,这近些年来的县志上面满本都写着两个字……”
古越看着或泪流满面,或嚎啕大哭,或双拳紧握,或浑身战栗的百姓,咬牙切齿的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吃人!!!”
当这两个字一出口,无数愤怒的百姓歇斯底里的嘶吼了起来。
良久良久,愤怒的百姓才在古越的示意下安静了下来:“谁吃人?那些土豪劣绅。”
“谁被吃?各位百姓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儿子女儿。”
“这些人用吃了你们祖祖辈辈,真在吃你们,接下来还要吃了你们子孙后代的那张沾满人血的嘴对我们说:我们是好人,我们是大善人,你们这些贱民,你们脚下的地,你们走过的桥,你们种的田,甚至你们浇田的渠都是我们给你的,还不快跪下谢恩!”
“他们还说,他们就是古城县的王法!他们要吃你们,你们就要乖乖的被他们吃!”
“他们就是这样的卑鄙无耻,混账王八蛋。”
“只要他们还在,只要四大家族还在,你们的今天就是你们儿女的明天。”
“现在,我请请大家闭上眼睛,想一想,想想自己从记事起到现在。”
“想想自己受了多少欺负,这就是未来你们的儿女所要经历的。”
“想想自己的父母,自己的爷爷奶奶,那就是你们所要经历的!”
“饿了的时候想吃饭,但是仓里面的米不是你们家的。地主马上就要来收租了。”
“病了想看大夫,但是只能扛着,因为吃都吃不饱,那里敢看病啊!”
“为什么?”
“这一切的原因就是因为那些土豪劣绅!”
古越的话音刚落,现场的百姓无不歇斯底里,状若疯魔的嘶吼起来。
近万人一起嘶吼的声音宛若雷霆一般在谷城县的上空回荡。
古越举起三根手指:“我来谷城只办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tmd公平!”
百姓们齐声高呼:“青天大老爷!”
人群前面有些百姓还激动的跪下了。
古越大声喝道:“站起来不准跪!你们又没犯错,跪什么?那些土豪劣绅不值得你们跪,我也不值得你们跪。”
说完古越看向激动的满脸通红的武班和捕快们:
“同袍们,看看这些乡亲们吧,看看他们的脸,看看他们的衣服。”
“他们想要摆脱被吃的命运,他们也想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他们不想做牛马,他们想做一个堂堂正正有尊严的人。”
“想做到这一点,要靠谁?靠我吗?”
“我只有一个人,浑身是铁也打不了几根钉子。”
“我靠不住,那么靠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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